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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燕和韩宏去送赵无双,韩立坐凳子上沉默着,他并不是害怕张天豪的报复,一旦考中秀才,张天豪绝对不敢动他和他家人一根汗毛,除非张天豪不想安安稳稳在大周生活。
“赵捕快虽然正义感十足,但是还是太年轻了。就算儿子去指证了赵天豪,凭赵天豪的财力,顶多被发配到边疆充军两年,两年后,赵天豪回来,更不会放过我们。而且,曹军是县衙的捕头,我们也得罪不起。”送走赵无双,韩宏坐在凳子上,轻声说道。
他虽然佩服赵无双,但是他更考虑指证赵天豪产生的后果,不是他们一家能承受得起的。
……
这几天,韩立没有再到涂山打猎,而是温习功课,全力为院试做好准备。
在无数学童的激动和担心之中,院试的rì期如期而至。对比起广大的考生们,更紧张的反而是父母,这一场考试不仅关系到儿子女儿的前途,更关系着家族能否飞黄腾达,能否光宗耀祖。
韩立早早的便来到了考场。涂山县并没有专门的贡院,而是在涂山官学的中心处——此地本是一块偌大的石板广场,足有百丈方圆,地上都铺着规格整齐的花岗石,被打磨得很是光滑。
如今,花岗石上铺着数以百计的软垫团,都是给各个学童考生所坐的,每个软垫前都摆放上一张小书桌,供人写字用。而考场正前方建立着一座不算大的庙宇。
这个庙宇是刚刚修建的,浑然不同和尚们所建造的庙观,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其实该说属于殿堂一类的建筑更加恰当。左右两边很对称地种植着两棵树,都是杏树。
这两棵杏树可是有讲究的,鸿儒圣人创立儒教,到处聚徒授业,每到一处就在杏林里讲学。因此后世历朝历代,但凡举行科考,都要在鸿儒圣人的庙宇之前种下杏树两株,以表现对鸿儒圣人的尊重和显示科考的严肃。
韩立远远地凝神看去,就见到庙宇里面身高六尺,高冠长袍,赤足,负右手而望天,背负在后面的右手中正捧着一卷书。
鸿儒圣人双眉微蹙,左手则捋着三缕长须,仿佛在沉思,又似乎在忧虑着什么,正是一副忧国忧民的大儒模样。
韩立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鸿儒圣人的形象,但是总觉得以前那些都不如这个塑像生动真实。
“可能是更有立体感吧。”韩立暗暗想到。
在鸿儒圣人的庙宇前面,一排溜都是太师椅,两边排开,当然是给监考的考官们使用的。
正在四周打量的韩立很快见到一个人——张铎。
张铎已经没有了平rì里的嚣张和意气风发,反而一脸不爽。
这几天张天豪被县衙的捕快给抓走了,连带着他找人殴打韩立的事情也一起暴露出来了,昨天他被抓到县衙足足关了一天,直到丑时才在舅舅曹军的斡旋下离开大牢。
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就如同脑袋里钻进了浆糊,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
辰时刚到,“铛”的一响,从庙里传出来,声音清越悦耳。
所有参加院试的考生,大小考官,他们进入广场后,并没有能第一时间坐下来,而是要先向鸿儒圣人的庙宇鞠躬执弟子礼后,这才能坐到位置上去。
随后,这次科举的主考官——青云书院的副院长李开阳开始讲话,不外乎是很荣幸能来到涂山城担任主考,希望各位考生有好表现之类的内容……
李开阳说完话,接下来就是考生的准备时间,于是纷纷从书筪里拿出自己平时惯用的文房四宝来,一一摆放到面前的小桌案上。
一会之后,有一个身着七品官袍的官员讲话,他就是涂山县新任的县令赵守成。
赵守成并不是考官,他主要是来宣布竞赛规则的,大致如下:
第一:院试的内容分为“书艺”、“礼艺”、“数艺”三大部分,
第二:上午考书艺,时间一炷香,下午同时靠礼艺和数艺,时间同样为一炷香。
第三:院试以书艺为主,择优录取。
一共考三门,时间一天。
“好了,规则差不多都讲完了。那么,院试正式开始,下发书艺的试卷,为时一个时辰,各位可以提笔写字了。本大人最后特别提醒一句,书法一关,并不仅仅是考核你的书法……”
说到这里赵守成停住了。不过院试之前,先生都已经讲过,考生都明白,赵守成的意思就是说用书法写出来的字句,如果别出心裁的话,会有额外的加分。
书艺,有书才有艺,其中这“书”所占据的是主导,比如说你写出来的字龙飞凤舞,但写出来的内容粗鄙不堪,或者毫无涵义。那么,这一幅作品也就没有什么价值。
一炷香就是两个时辰,在时间上,可以说是比较充足的。韩立并不着急,而是不慌不忙地开始磨墨。
第十二章 夜半狐来
() 书法为一门博大jīng深的艺术,既是艺术,就不是随便提笔刷刷刷就能写好的,写字容易,写好字难。这道理就和写文章一样,胡编乱造是文章,jīng工雕刻也是文章,但其中的差别如同天地之别,判若云泥,不可相提并论。
韩立磨好墨,打开试卷,只见上面的书艺题目“申之以孝悌之义”七个大字,微一凝神,提笔运劲,几乎一气呵成,就写出了一句破题的话:
“继养而言教,于谨于申,见王道之尽心焉。”
这是很中规中矩的破题,大意是说:继承父母的志气,供养他们,靠的是教育和教化,而这种教育教化,需要认真慎重的从事而反复不断的强调,可见仁义之道的施行,在于尽心尽力。
韩立的破题,并没有什么太多亮点,却又十分符合题意,破题与题目互为呼应,从内容上说,已属上等了。
这个题目最考验人的八股基础,而不是你的思维,因为思维方面,人家已经给你固定好了,没有太多发挥空间,既然如此,破题太过出众,意义显然不大,有这功夫,倒不如把心思全部放在文章的后头,如何点明养老、教民、习shè三者对教育的重要,只要中间不出现什么唐突和错误,就绝对算是一等一的文章,若是用词用的好,更能脱颖而出。
他沉吟片刻,大致已有了分晓,便提起笔,即兴承题,用了一个多时辰,经过几次修改,才将这文章做完,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抄录了一份文章,便将其晾到一边。
写完之后,韩立满意的打量了几眼,字迹灵动如飞,花团锦簇。
随后,他满意地在底下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稍稍一吹,等墨汁晾干了,一举手,示意自己交卷。
到现在,不过半盏茶时间而已。
韩立是第一个交卷的。
他的快速顿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目光中有惊讶,有愕然,但更多的是不解。
对比韩立,张铎可就倒霉了,被人抓进大牢里蹲了一天一夜,脑子里全都是浆糊,一看到这样的题目,鬼使神差的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
“教谕之道有其要,心不放而道自存矣;这个破题,倒是稀松平常,无非是说所谓教化,关键在于人心,只要人心不迷失则学问之道长存。不过真正骇人的是这承题,陛下且看,人心出自天子,圣王无父,其父亦道也,天子无亲,亲者为百姓苍生矣……”
全文下来意思就是说,要教化在于人心,只要人心还在,教化就能推行。人心在不在,则关键在于天子,天子不应该有他的父亲,就算有,那么天子的父亲也应当是天道,天子本不应该有亲戚,就算有亲戚,那他的兄弟姐妹也该是天下百姓。
这一段话按理来说是没有错的,写文章么,本来就是扯淡,都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扯淡的玩意儿,今天说百姓是天子的子女,明天就说是手足,其实都是空话套话,可问题在于,这句话放在宝德帝一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如今的朝廷大部分文官都是纪氏门生,他们信奉的都是纪云的道理。
纪云的《草堂笔记》中曾有这样一段记载:“云生有淑质,幼被慈母三迁之教。”
短短的十多个字,却记载纪云之所以成才的原因:小的时候纪云经常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