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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刘禹跑到陈南跟前悄悄地低头跟他了些什么。只见陈南脸上瞬时燃起一丝兴奋,但之后却又是一阵阴云,面部表情变得很严肃起来。
“同志们!因战略部署需要,我们接到上级命令,立即转移!马上行动!”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陈南看着刘禹问。
“没有错,肯定是他,不是他还能有谁啊!”
“克勤,他知道这事吗?”
“应该还不知道。”
“哎,这就看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也好,能离开这里是最好不过了!”陈南叹息道。
“问题是,姓克为什么要处处至于他死地呢?我真搞不明白!”刘禹看着陈南问。
“姓克还有姓寒都不是省油的灯!”陈南感到为难地说。
“是啊!他们总是在跟你唱反调!我什么感觉到他们这样做是想搞你!”刘禹抬头看着东边的天空显得很无奈地说。
“谁让人家是嫡系那边过来的。”陈南显得有些为难说道。
“嫡系又能如何?”刘禹不解道。
“有什么不同?人家比我们有钱。”陈南抬头看了看天空,叹息着。
“丢那妈的!这鸟人,看来不好对付啊!”刘禹自语着。
“呵呵!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他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往上走嘛!我没事!放心吧!”
“问题是,他这样做,免不了要扰乱军心啊!现在有很多军官都向他们那边靠拢,如果再发展下去。我们也就没有多少个可能信任的人,开展工作更是无法谈起了!”刘禹将自己的分析述说着。
这也是陈南头痛的事情。陈南不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可是现在他又能如何!他这个旅长在125旅似乎被克勤架空了。
家人被害
天气格外寒冷,北风呼呼吹着,刮在脸上宛如刀割一样生疼,整个天阴沉沉,仿佛扣了一个大锅。
从隆县城的大路上走来了一个中等个头、身材结实的少年。少年大约有十八多岁左右,头上罩着帽子;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黑布棉袄,袖口上露出黄得发黑的棉花……
天太冷,少年双手插在了袖筒里,身子缩成了一团,正埋头向前赶着路……
少年张望着路那边的尽头,以一种期待的目光,淡淡地流露着一种温暖。
由于天气寒冷,又是近年关,路上没有行人。
那少年就是石头,石头家住在离隆县城50多里路的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布也村。为了偿还他爹前几年治病欠下的高利贷,他只好到县城里给一个大户人家扛活。
掐指算来,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回家了。快到年了,石头刚刚结算完工钱就急不可待的往家赶。
“丢那妈!这天还真是冷!”石头一面自言自语着,一面利索地解开了肥大的棉裤,站在路边痛快地洒了一泡尿。
他抬头看了看快要黑下来的天,四下里望了望空荡荡的田野,身子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急忙提好棉裤,伸手紧了紧扎在棉袄外的麻绳,加快脚下的步子……
天色暗淡无光,山里的夜来得很快。
街道上冷清清,没有人影,家家户户的院门都关得紧紧的。几十户人家的村庄里静悄悄的,看上去没有过年的模样。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野狗的哀嚎,更增添了山村里的几分寂静。
从各家各户门缝里隐隐透出的几缕昏暗光亮,这才让人心里稍微感觉有一点踏实。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日夜想念的亲人,石头的心里一阵狂喜,不由地甩开大步向村里头走去。他的家就住在村西那头的大榕树下,一个只有两间茅草房和一个用石头垒成的小院子里。
“爹,娘,我回来了,你们的石头回来了!”
“小妹,快点出来!看看哥哥给你买什么来了……”石头兴奋地推开院子的篱笆门,脚还没有来得及迈过大门槛就高兴地冲着里面大喊了起来。
院子里一片漆黑,仅有的两间土坯屋里不见一丝亮光。
刺骨的北风咆哮着,刮得窗棂上的窗纸四处飞舞,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虚掩着的屋门被风吹得来回摆动,不时发出几声沉重的咣哐声;屋檐下有几块偌大的土坯脱落了下来,坑坑洼洼的就象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让人看了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黑暗中,石头突然强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小妹,石馨!”石头抬高了嗓门又冲着屋里大喊了一声。
夜,很静。
妹妹却并没有象往日一样欢笑着从屋里冲出来扑进他的怀里。
“爹,娘!”石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吼了一声便向屋子冲了过去。
他踉跄地撞开虚掩着的屋门……
突然,他的头被一件硬梆梆的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慢慢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搓揉着被撞疼的额头。
黑糊糊的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借着从破损的窗棂上透过的夜光,他依稀看见一个东西正悬挂在屋子中间的横梁上。由于刚才被他重重的一撞,悬挂着的东西正在眼前来回的晃动……
石头努力摸索着窗台上寻找火柴,点燃了煤油灯。
“娘!”
冰冷的黑夜里,石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石头借着微弱的亮光,更加清楚看到了屋梁上悬挂着的正是他两年以来朝思夜想的娘亲!娘的脖子上吊着一根粗大的麻绳,脚下不远处躺着一把歪倒的凳子……
眼前一阵模糊,身子晃动几下,向身后的桌台倒去。
“娘!娘!这是怎么了!”石头眼眶浸满伤痛的泪水自语着。
石头抹了一把眼泪,赶紧把娘从屋梁上慢慢地放了下来。
娘的身子硬邦邦,冰凉冰凉的,早就没有了气息。
“娘!你醒一醒啊!娘,这是怎么了啦!您说话啊!娘……”石头把娘僵硬的身体紧紧抱在了怀里,两腿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两行浑浊的泪水,沿着脸颊慢慢地滚了下来,流满了整个面孔,凄惨的哭声在寒冷的夜暗里久久回荡……
夜,显得更加凄惨。村外的野狗发出悲凉的吠叫。风,呼呼地刮吹着。带着千年冰寒张牙舞爪地来。
哭,伤心意绝。
不知道几时,石头的哭声渐渐停下来。他将自己的娘亲紧紧地揽在怀里,牢牢地贴在自己的心口处,声音嘶哑:“娘,石头回来了!”
然后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双手抱紧了娘的遗体,摇摇晃晃地向墙角的土炕走去……
“爹!爹……!”石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石头!石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头的耳旁传来了一阵轻声的呼唤声。
他慢慢地睁开了红肿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邻居许柱雷老汉家的火炕上。
坐在炕头上的许大娘看他睁开了眼睛,赶紧起身替他掖了掖盖在身上的旧棉被,重新将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石头费力的扭过头,低矮的屋子里站满了众街坊邻居,大家正用一双双祈盼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孩子,你醒了!”许大娘看着石头说。
“老天保佑!这下可好了,老石家有又救了!”
“是啊!有救了!”
众乡亲们见他苏醒了过来,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都慢慢舒展开来,大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石头望着满屋子里的父老乡亲,听着大家发自肺腑的话语,眼里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石头,突然又想到自己爹娘死况,不由又伤心起来。
“大娘,我爹,我娘他们是什么死的?我的小妹呢?……她去哪里了?”石头猛然翻身,从炕上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了炕旁许大娘的衣角,声音嘶哑的问道。
许大娘没有吭声,只将身子转过去,悄悄地抬起袖子抹起了眼泪。
“各位大爷、大娘,叔叔、婶子,求你们告诉我……求你们了!”石头一看许大娘没有说话,又把头转向了大家伙。
乡亲们见石头 问,个个都显得有自己的苦衷。迷茫眼神对视着。尽量避开石头的目光。
“唉……”一直站在门后吸旱烟的许柱雷老汉把旱烟袋往烟杆上一卷,慢吞吞地蹲在了地上,从嘴里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叹息,便再也没了声音。
屋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支声,反而各自慢慢地垂下了头。眼神里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