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里很少有人来的,因为传言这里曾经闹过鬼。
有人亲眼看见,晚上这里曾冒出蓝烟,并且有人交谈。
有人交谈并不为奇,冒烟也并不一定是有鬼。
但据看到的人说,那人双脚离地两尺,浮在空中,一身白衣白帽,手中还拿一巨大方牌。
这等装扮,岂不是森罗殿中无常的样子?!
而且听说看到那“鬼”的人,第二天就疯疯癫癫、语无伦次,整整持续了半个多月才好,而且问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忘的一干二净。人们都说,这是“魂”被无常鬼勾去了。
所以这里自此以后,从来就没有人来过。
更何况现在是晚上。
月光在乌云中射出来,照在土丘上,土丘时明时暗,更显诡异。在土丘后,隐隐传出阵阵马嘶。
突然,土丘前长草晃动,草里竟伸出一人头来。
只见这头上戴一长长白帽,脸色惨白,嘴中伸出一红色物体,甚是吓人。
难道这“东西”真是从地狱来的无常鬼?!
那头出来以后,向四周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出没,慢慢的爬了出来。
出来以后,那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草丛中轻轻喊道:“良,出来吧!这里应该很安全。”
话音刚落,从那草丛中又伸出一个头来,顶裹方巾,相貌英俊,轻轻爬了上来,顾眼望去,周围景色十分陌生,于是道:“伯,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项伯与张良二人。
那第一个出来的人摘掉头上的帽子,扯下口中的物体,乃一红色丝帛,将丝帛叠好,收入衣袖中,这才笑道:“这里已经是淮阳城外,应该没有人来的,我们很安全。”说着,向土丘后面走去,边走边道:“这里有两匹马,一会儿我们连夜从小道赶路,离开这里。”
张良这时已隐隐听到后面的马嘶之声,想想刚才的经历,不禁佩服项伯心思缜密、计划周详。又想起方才在地道中项伯乔装改扮的情景,不禁略觉好笑:“真想不到,伯竟能想出这种办法来保持这里的隐秘,刚才猛一看他,连我几乎都吓一跳呢!”
这时项伯已经马从后面牵了出来,走到张良跟前,将一匹马的缰绳递到张良的手中,笑笑道:“良,你看看这两匹马,还记得不?”
张良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见这两匹马,一匹通体雪白、一匹全身漆黑,全无一丝杂色,四腿修长,竟是两匹千中选一的好马,张良只看了一眼,便惊叫道:“大黑、小白,这是我家的马啊!怎……怎么会在这里?”
项伯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向老夫人借的,骑上这两匹马,我们就能尽快到达目的地了,想必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吧!”
张良道:“目的地?我们要去哪儿?”
项伯呵呵笑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你我相识的地方!”
张良惊道:“下邳?”
项伯道:“对,下邳!”
**********************************************
马狂奔。
如奔雷,似闪电。
四蹄翻起道路上的泥土,旋即又被扬起的尘土淹没。
张良的脸上满是疲倦之色。
这一路着实辛苦,就连练过武功的项伯都有些吃不消。
更别说张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不过现在他虽疲惫,但心里却非常兴奋。
马上就可以见到家人了,能看到他们的笑脸、听到他们的声音,张良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所以当他看到路边那衣不蔽体、饥寒交迫的老乞丐横卧在树下的时候,就停下马来,将自己仅有的一点散碎银两都给了他。
不过张良这样做倒不是因为他真的同情这老乞丐。
虽然心里对那乞丐有一点点同情,不过这样的乞丐在如此民不聊生的社会却也不算少数。
他这样做,只不过想宣泄一下自己心中的喜悦之情罢了。
项伯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
他也知道,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悲欢离合之后,年轻的他确实需要一些宣泄。
不过就连张良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次偶尔的善举,竟然会影响自己的一生。不,甚至是后世的历史。
就在张良做完这事,翻身上马之时,那老乞丐似有意无意,看了张良一眼。
眼神中寒芒一闪,旋即消失,那乞丐又恢复了浑浑噩噩的样子,不过,望着张良他们远去的背影,那乞丐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年轻人,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呵呵!”
晴空万里,和风旭日。
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脸庞、撩起了他的长衫,发梢随风摆动。
来下邳已经有三个月了,张良觉得很惬意。
到现在为止,一切还算顺利,官兵并没有追查到这里来。
当初就是在这里,项伯因为不满这里官员的腐败无能、鱼肉百姓,曾杀了当地乡绅而遭官府追捕,幸亏张良收留了他,将他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而躲过了官兵的搜捕,而他与项伯的交情,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所以项伯当说到这里来的时候,张良着实吓了一跳。
但项伯自有他的理论。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项伯悠然道,“就因为我在这里杀了人,这些年浪迹天涯,大江南北,到处都有我的踪影,惟独这里我从没有回来过,所以敌人定然不会料到我现在会回到这里,也绝不会到这里来的!现在全国各地都在通缉你,在哪里都是一样,这里反而最安全!”
现在看来,项伯所说确实不错。
张良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不觉到了下邳桥前。
所谓桥,其实不过是用绳索和木板做成的索桥,人走在上面,都有些不稳,这些年的风吹雨淋,使得这桥残破不堪、摇摇欲坠。且下面的小河,由于连年干旱,早已干涸见底,河床龟裂,看上去很是荒凉。
张良踱到这里,停下了脚步。
清风徐来,风里带来了阵阵野花的芳香,张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只有现在,他才能完全的放松自己,来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活着真好。
张良仰起头,感受着温暖的阳光,鸟声啾啾、昆虫鸣唱,阳光被树叶遮住,细碎地撒在地上,远处,青山隐隐,颇为雄伟。
江山无限美好,可惜当政者不知爱惜,一昧压榨百姓、作威作福,这大秦的江山,果真如那叫刘邦的中年人所说,已不久远了么?张良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又慢慢向前走去。
不料刚迈出一步,就听一人如杀猪般叫了起来:“哎呦,我的脚……啊,快抬起你的脚啊!哎呦!痛死了!我要死了!!”
陡闻人声,张良吓了一跳,赶忙后退一步,向前一看,见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正蹲坐在地上,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左脚,不住地呻吟,似是极其疼痛的样子,嘴里喃喃自语,好像在说着什么。
张良见状,暗暗吃了一惊,这里方才明明没有人啊,怎么自己一抬腿,忽然出现了一个老人呢,惊异的同时,不禁也暗暗不满,这老人看来只不过被自己轻轻踩了一脚,根本不可能痛成这样。可看他的样子,就好像自己脚上有把利剑,已经将他大腿削去一般,这……这也太做作了吧!
不过不满归不满,毕竟是自己不对,张良马上蹲了下去,急切问道:“老丈,您没有事情吧!”一边问,一边低头看了看那老人的脚是否有恙。
就在张良蹲下查看那老人脚伤的一瞬间,那老人脸色一变,刚才还是痛苦不堪的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色,眼神中也充满了笑意,不过这神色一闪即逝,老人的脸上又恢复了痛苦的神情,叫道:“你这年轻人,走路也不看着点儿,差点把我这老骨头给踏碎了!哎呦!哎呦!唉,就说你是豪门望族之后,可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哎呦,哎呦!”不过听口气,倒是揶揄的成分多过痛苦的成分。
张良暗暗皱了皱眉头,这老人说话、做事都如此古怪,尤其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知道自己是豪门之后?!不可能的啊!这秘密很少有人知道的,难道这人……这人竟是官府的人么?
想到这里,张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又看了看那老人,一身破旧的衣服,满是补丁,上面布满油泥,似是穿上后就没有洗过,裤子也是破破烂烂、裤口都已撕的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