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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问历史-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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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冠中  在19世纪、20世纪,西方绘画发展到重视形式,重视视觉冲击力,他们觉得绘画中文学性的东西不是什么绘画,所以他们反对绘画中的文学性:绘画就是视觉艺术。用他们的角度看有道理,但我觉得是片面的,因为人是整体的,科学、文学、艺术都是一体的。现在钱学森、李政道这些科学家,都讲科学和艺术是相通的。因此我也想到文学与绘画的关系,过去我也反对,觉得绘画不需要文学,但是现在我想法不一样了,我觉得人的思想是关键。我们中学时代都喜欢丰子恺,雅俗共赏,但是后来学了艺术,就觉得丰子恺画得很简单,不是美术,现在看了这些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东西,再看丰子恺,觉得很亲切。现在看艺术和文学本身没有什么区别。比方说,我的老师吴大羽是绘画大师,但是到了晚年,基本上都在写诗,诗写得很有意思,他跟赵无极讲:我还是不想画画了,我想写诗,诗比绘画更有深度。过去有人讲:一切艺术都倾向于音乐。现在我觉得一切艺术更倾向于诗,音乐也还在诗的殿堂里面。我觉得现在绘画要思考的问题更多的是境界、思想,境界和思想是更重要的,技术只是基础,艺术要看境界的高低。所以现在艺术学院的学生文化水平偏低,这是致命的。
  李怀宇  当下艺术学院的教育问题陈丹青也曾经抨击过。我们今天来回顾你在国立艺专和法国的求学经历,就是想从中得到一些启迪。
  吴冠中  对,目前的艺术教育不行。艺术教育是一种相当特殊的教育,艺术讲灵性,只有少数的人适合学艺术,现在是大量地招生,招来的那么多人都不是适合学艺术的。但是出来以后,他们都要吃饭,我们要对年轻人负责,不能误他们的前程。所以艺术学生不可多招,宁可少招。当年高教部部长蒋南翔在人大会议上对高校的教师作一个报告,我在场听了,他说:我们国家有条件可以承诺培养五十个顶尖的科学家,但是不敢承诺能培养出一个杰出的艺术家。我当时就鼓掌。现在艺术家完全是泛滥了,有些根本不是画画的,专门骗人!所以鲁迅说,宁可找些小事情做做,千万不可以当空头的美术家、文学家。现在不是空头美术家,是流氓美术家!这个社会有很多流氓美术家。
  李怀宇  这跟当前的艺术市场也有很大关系。
  吴冠中  对,这个市场太狂热了。也许有一些很优秀的美术家,但是他要适应这个市场,就给这个市场吃掉了。有的画家画得不错,但是他被市场绑住了。
  李怀宇  听说,天津大冯(###才)曾经对范大画家说:你的画怎么都是那样,不能变一变吗?范大画家说:我变了,那些画商不认得啊!
  吴冠中  这种现象在西方也有。西方一些画廊把画家捧出来了,不要他变,一变就卖不掉了(笑)。这就牺牲了很多画家。画主要是情,必须是真情。太关心画价,一出来都是复制。
  李怀宇  相信有很多人探讨过你的画价问题。
  吴冠中  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的画价。现在市场的“心电图”不准确,没有经过时间的考验,是不算数的。我很清楚,可能将来远远不止这个价格,可能还要跌下来。这是自然的,用不着去关心。我从来不管的,由他去。
  李怀宇  凡·高生前,他的画根本就卖不出去。
  吴冠中  但是他有自信,他说:“将来我的画要卖五百法郎。”(大笑)
  李怀宇  你很推崇鲁迅,讲过“一百个齐白石比不上一个鲁迅”。
  吴冠中  对,当然两个不可比。虽然不可比,但是感情上我非讲这个话不可。因为鲁迅对这个社会精神世界的贡献,对人格、人品各方面的影响是了不起的。齐白石当然是一个好画家,我们也很尊重他,多一个齐白石也是很不错的,少一个齐白石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少一个鲁迅,精神世界就不一样。有些东西不可以比,但是有些东西基本上可以比。比方说,达·芬奇的壁画《最后的晚餐》,他怎么样表达叛徒的心态呢?他到聋哑人那里去观察,看聋哑人要表达自己的思想而讲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姿态。我想,如果达·芬奇用文字来写,要比他的壁画更动人。但是有些好的美术是不能比的,比如凡·高的作品,如果用文字来描写,很难,表达不出来。当然,文学大有好坏,绘画也大有好坏,不能拿坏的来比,文学达到高度的文学,绘画达到高度的绘画,拿这两种东西来比的话,文学的深度更容易动人。
  

许倬云:只有“全人类”和“个人”是真实的(1)
我到五十岁才拿自己的爱国思想摆在一边,我觉得不能盲目地爱国,我要关怀全世界的人类跟个别人的尊严。人类社会跟个别人是真实,国是经常变动的,不是真正存在的东西。我在抗战期间被日本人打出来的爱国思想是不容怀疑的,但是到五十岁,我理解到多少罪恶是以国家之名在进行。
  初秋,在香港采访金耀基先生,我问:“同辈的学者谁最值得关注?”“余英时、许倬云。”
  深秋,在南京采访许倬云先生,我问了相同的问题,先生说:“余英时、金耀基。”
  这一次,许倬云只在南京逗留了几天。此前,他到西安的工地上看考古。如果身体允许,他每年会走一次十四天的考古。此后,他要去台北。他是“中央研究院”的特聘研究员,主持学术研究。他笑道:“等于是长老。”近来每隔一段时间到南京,是应老朋友余纪忠生前之托,帮助南京大学推动高等研究院。台湾《中国时报》创办人余纪忠是中央大学校友,创办“华英基金会”,资助母校南京大学、东南大学培养人才,请许倬云任董事。余纪忠去世后,许倬云依然不负老朋友嘱托。
  这位为学术而奔波的长者手脚并不健全,行走时需靠拐杖。我颇感兴趣:“身体对您的研究有什么影响?”他答:“当然有关系了。譬如我打键盘不能像一般人一样什么词都打,我的字写得很糟糕,也写得很慢。我不能随便想到图书馆就去,要累积一定的问题,被人推到图书馆去。但也有好处,杂务很少,只坐在房间里做事情。”
  许倬云的兴趣广泛,读书博杂,他称为“乱撒网”:“我这种撒网去读书的办法实在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不过我到现在写出来的文章还是乱七八糟、无法归类。但是,如果今天要我重新走一次这样的路程,我盼望还有机会能再扩大到其他的学科之中。”我问:“在您的研究里,哪个学科是学术支撑的重点?”他说:“史学。我是跑野马跑惯了。我是李欧梵讲的‘狐狸型’的学者,他比我还狐狸。张光直是刺猬。”又对我说:“你们作的新闻是短历史,我们学的历史是长新闻。”
  听许倬云谈学问,是一种享受,他会把问题讲得深入浅出。听他品评人物也有快意,闲谈中,我几乎问遍了视野所及的学人。对同年的余英时,他说:“我们是好朋友。他是了不起的学者,会抓题目,文章做得细致,写得滴水不漏。比如他写《朱熹的历史世界》,写思想史的人从来不写的,他考证朱子的交游来往,写得那么细密严谨,这我赶不上他。”又说比他们都年长的黄仁宇经历很特别:“他是国军的一个军官,是余英时的学生。”
  许倬云的太太是他在台湾大学历史系的学生。“我们不像一般谈恋爱,是心灵上的来往。”他笑道,“生活上她照顾我,没有她我不能过日子。”他们的儿子现在英国。夫妇俩喜欢昆曲,在南京,常常携手到朝天宫看昆曲。
  1930年,许倬云生于厦门鼓浪屿,出生时手脚是弯的,成长后肌肉不发达,需借助双拐行走。孪生弟弟许翼云则身体健全。许倬云在抗战中无法上学,靠自学和家人教导,1945年进无锡辅仁中学读高中前,根本没有英语、数学的基础。读到高三上学期时,许倬云离开故乡无锡。后随家人到台湾。
  李怀宇  你在高中以前都没有接受正式的教育?
  许倬云  没有,因为抗战逃来逃去。
  李怀宇  我非常感兴趣在进学校之前你读书的情况。
  许倬云  我家里是一个高教育的家庭。任何人都可以帮我忙,兄姐假期回家就会点拨我。我父亲的学问很好,他兴致来时可以解释古文的笔法,写文章的起承转合。无线电的战报,他会解释给我听,欧洲战争也讲给我听。
  李怀宇  你父亲参加过辛亥革命?
  许倬云  我父亲在武昌起义时是一个小炮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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