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路走一路想;盖勋的眉头越蹙越紧;直到走回耿鄙的大营;都没有醒过神来。守门士卒的一声厉喝将盖勋唤醒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营垒;兀自神情茫然。盖勋如今是朝中议郎;因为熟悉凉州事务被张温请来;做了张温的参军;从人亮明了身份;自然通行无阻地进了大营。
大营不得驰马;盖勋牵马而行;进得大营不远;却看见有人迎面走来;来人面带三分油滑;眼露七分贪婪;让盖勋一见就心生厌憎。冷哼一声;盖勋就要绕道避开。不想对面来人却主动迎了上来。
“原来是盖参军当面;程球有礼了;参军此行辛苦;不知可曾劝降了反贼滇吾?”来人语带轻佻;其中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之意。若是小老虎在这里;或许还能记得;当初曾被十岁的他吓得几乎尿裤子的这位程从事;却不知他当初逃得大难;又如何混到了耿鄙身边。
“程主簿察言观sè的本事;又有长进啊;想来在耿刺史面前;愈发受宠了。”盖勋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程球捻着胡须笑肉不笑:“好说好说;程某别的本事没有;于观人察微一道还是有些心得。我在护羌校尉部时;也曾见过滇吾那狗贼;此人天生反骨;似忠实jiān;盖参军要去劝降;某就断言此去必定无功;奈何参军不信;执意要去;辛苦奔波;白忙一场;可惜可惜。”
盖勋半点都不愿意与这等小人废话;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大步离去;眼角都不看那程球一眼。
程球得志猖狂;在盖勋背后喊道:“耿使君正在大营相候;等着盖参军消息;参军还是早些去得好”
盖勋仿若未闻;径自往中军而去。此前在阿阳县时;从滇吾那里得到一个极重要的消息;耿鄙军中分明有人与滇吾暗通款曲;此事不可不说与耿鄙知晓。
程球看着盖勋离开的背影;幸灾乐祸的目光中;透出三分怨毒;还有三分不屑。君子与小人;原本就是水火不容;泾渭分明的两种人。盖勋与程球撞在一起;自然也免不得结下深怨。
悄悄朝盖勋的背影啐了一口;程球正要离开;又被人叫住:“程主簿慢走;马某有事相询。”
撑起一听见这声音;先就面sè一沉;转过身来;极不耐烦地喝道:“马腾;我早就与你说过;军粮军资因大雪阻路稍有中断;你们耐心等着就是了;怎么还三番五次来我这里搅闹;有完没完?”
来的人身材魁梧;形容粗犷;在程球面前一站;足足高出一个头去。马腾站在程球面前;怒目而视;朗声道:“程主簿;你说的似乎不对?军粮减半;军饷断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不是你说一句稍有中断能交代得过去的。”
“放肆;程某是军中主簿;钱粮事务我自会处理。如今大雪阻路;运道中断;暂时减一些钱粮;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耿使君也是同意了的——何须你来指手画脚?”程球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跳着脚说道。
马腾xìng情暴烈;一把揪住程球的袖子;扯着他往大营里看;气愤难平地说道:“你自己去看一看;天寒地冻;军中将士都在忍饥受冻出兵之前;耿使君答应的冬衣在哪里?张车骑发下来的赏钱又在哪里?”
程球手无束鸡之力;哪里经得起马腾拉扯?马腾稍稍一用力;就将程球扯得双足悬空而起;只能伸直了足尖点地;狼狈万分;恼怒不已:“马寿成;你给我松手;大营之中;怎敢如此放肆……”
马腾不依不饶;哪里会怕程球这等sè厉内荏之辈?他越说越是怒气难抑:“别以为旁人不知道你那点龌蹉行径将士们须是为国效力;千里从征;你却敢克扣粮饷;中饱私囊;良心何在?我不怕告诉你;将士们已经是群情激愤;你再不发粮饷;眼看就要哗变了”
马腾与程球相争;只在中军帐前不远;周围守卫和往来的将士不少;不少人闻声而至;围观两人争执;许多人看着程球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程球当着许多人的面;被马腾如小儿般教训;恼羞成怒;涨红了面皮;尖声叫嚷道:“马寿成;你这羌蛮;与我松手你是营中司马;营中哗不哗变;正是你该管的事情;与我何干?我已经和你说过了;粮饷之事;我是禀明了耿使君的;没有粮饷就是没有;你再胡闹也没有用我告诉你;你若是懂事的;就回去安抚好那一伙羌蛮子;若是真闹出事情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马腾怒从心头起;抬手就是一拳砸在程球鼻子上。只听见喀嚓一声;程球的鼻子上恰如红花绽放;登时天旋地转;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周围还有人忘形地一声大喝:“打得好”
马腾揍过程球;兀自怒气不息;厉声道:“你既然说是禀明过使君的;那我亲自去寻使君问个清楚;莫非耿使君当真要饿死我们不成?”马腾言毕大踏步走到中军帐前;守帐将士畏畏缩缩;有心阻拦却又不敢;马腾不管不顾就要掀帐而入;不想帐内先有人摔了帐帘疾步而出;险些撞个满怀。仔细一看;却是车骑将军麾下的参军盖勋。
盖勋此时满面怒容;神情激愤;出得帐来;又回身指着帐门大骂道:“耿鄙;凉州之事;必要坏在你的手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烈火(二)
盖勋骂过耿鄙;愤然离营而去。”小老虎不容置疑地说道;“滇吾若是识相;带着人马撤走或许还能苟活一阵;若是死守阿阳不走;眼下连骨头都该喂狗了。可是你瞧瞧现在;耿鄙扎营在三十里外;滇吾也老神在在地守在阿阳城里;好像两家都商量好了似的;谁都不动手。”
成公英悚然心惊:“老虎;你的意思是;滇吾已经和官军勾结起来了?”成公英脸上;忧虑之sè;溢于言表。如果句就部落真的反水;官军就可以安安稳稳守缀阳全郡;虽然周慎的三万大军覆没;但是老边他们依然会被堵死在金城郡里出不来;时刻面临官军的三路包围。
“不会;最起码;不应该这么快。”小老虎断然道;“老边退兵之前;曾经给滇吾下令;要他至少坚持一个月;老边看人一向准;既然他相信滇吾;那滇吾就不会是轻易反水的人。我倒是觉得;应该是耿鄙这边出了问题。”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有把握么?”成公英依然不敢放心。
小老虎笑道:“你瞧瞧耿鄙大军眼下的举动不就知道了;咱们一路闯到离大营不足十里地;都看不见一个官军斥候;可见官军已经是懈怠至极;这样的军队;军心士气能好到哪儿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成公英有些急迫地说道;“人心难测;可不能全指望着滇吾能与我们讲义气。不如及早动手;只要击破耿鄙;就算滇吾真有异心;也是无用。”
小老虎惊奇不已:“成公;以前都是你劝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唯恐出什么岔子。怎么今天倒是你急着动兵?”
成公英没好气道:“我这不是担心夜长梦多嘛”
“我知道;我知道……”小老虎满不在乎地说道;“可是眼下不行。咱们刚刚在榆中一场苦战;又马不停蹄地赶来阿阳;连口气都没喘过;弟兄们都累得不行了。不但是人;营里累死累残的战马都有不少了。再等一等;好歹让营里的兄弟恢复点力气再说。”
“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小老虎带着孩提式的狡黠神情笑道:“咱们来得快;恐怕周慎兵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我是想;等耿鄙得到榆中的战报之后再说——你说耿鄙要是知道周慎大败;他会怎么做?”
成公英可是真正的聪明人;哪有不明白的?他没好气地对小老虎道:“你在榆中追杀周慎捡了便宜;如今是不是还上瘾了?”
“这叫什么话?”小老虎将脸一板;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耿鄙自己有志气;有本事;就算是我;也未必能找到机会。可要是他不争气;真把一个大屁股端端正正摆在咱们面前;咱们还能跟他客气;不下脚踹上一回?”
……
不说小老虎琢磨着寻机踹耿鄙的屁股;只说盖勋一路南行;跋涉了两天才回到冀城。这一路风雪交加;甚是艰难;直到看见冀城城墙;一行人才长长舒了口气。正要打叠jīng神进城;却见城下有数名骑士;顶风冒雪而至;不一时就到盖勋面前。
盖勋心中疑惑;上前拦路问道:“尔等是何人;要去哪里?”
来骑收住马缰;内里却有人认识盖勋;忙答道:“原来是盖参军;小的是太尉身边亲随;奉太尉之命;有紧急军务;要往耿刺史大营一行。”
“太尉?”盖勋欣然道;“原来我离开这几rì;张车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