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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断喝道:“全军分阵;做三重鹤翼;左右展开;只看我中军旗号;无令不得妄动。”他一声令下;各营迅即行动起来。此刻就看出边伍当初推行汉军军法的好处来——各营各屯部伍分明;变阵之际井然有序;不需要小老虎多费半点心思。当然;其中也少不得小老虎勇力绝伦;每战争功;才足以服众。
“全军举火”小老虎断然下令。适才行军之时;只凭月光分辨道路;再有就是各营各屯主官身边会举起火把;分别各自队伍;故而一路疾驰到官军大营前;火光依然是稀稀拉拉。此刻小老虎下令;各人身上大抵都有火种;不一时举起三千多支火把来;起先只是三三两两;很快就汇聚起一道烈火长墙;星星点点;繁若银河。
官军大营中那些隐约可见的人影似乎出现了慌乱;有人开始乱跑起来;但是放在整个大营之中;那么一点人又是少得可怜。
小老虎瞪着一对虎目;眉头皱起一个川字;又扬声下令道:“都给我喊;告诉周慎;我们虎字营来了;爷爷来取他的脑袋了——都给我喊。”
一群部下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高呼;原先还按着小老虎的原话来喊;结果一帮粗汉喊着喊着;居然喊出兴致来;渐渐演变成骂战挑衅;什么脏话、浑话一股脑往外冒;将周慎与官军贬得一文不值;也骂得狗血淋头。
大营中依然静静悄悄;没有丝毫的响动。
小老虎心下了然;愤然骂道:“他娘的周慎;果然跑了;比小爷料想的还快一步。”不过此刻再骂也是无用;小老虎一挥长矛;随意点了营中一个屯长说道:“带着你的人;给我去烧了官军大营;能看见什么烧什么;记住了;火势要大;要让榆中城里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地。”言毕一拨马头;向南驰去。
来之前小老虎就已经想明白了;周慎不跑便罢;要跑就只能往陇西跑。官军中存粮不多;经不起消耗;更不敢拖延时间;只有向南过陇水;走狄道;与李相如、董卓汇合最是方便;沿途也没有强敌拦路。若是走北路绕道武威;不说葵园峡滩险水急;难以渡河;也不说过了河会不会撞见良吾部落和句就部落;单单路程就要远上一半;官军已经是惊弓之鸟;胆气尽丧;不会有胆子走这条路。
大火在身后的官军大营燃烧起来;迅速蔓延;不能遏止。猛烈的火势也印证了小老虎的判断;大营里已经空了;仅存的那一点兵;用来迷惑他人耳目尚可;却连阻止一小队凉州兵放火的实力都没有。不一时;火势高张;冲天而起。
“榆中城里;老边他们应该看到了;再加上我中午时就派人禀报过伏击辎重营的消息;他们应该知道我已经来了。”小老虎心里默默想着;对胯下乌骓马却更催促得急了;“也不知道姓周的跑了几时了?这狗娘养的;打仗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时候倒有鬼主意;连老边都给他瞒过了。”
追出不上十里地;前头突然有哨骑大喊道:“找到官军踪迹了。”
小老虎jīng神大振;一声唿哨;大军齐齐催发马力;追赶上前——也顾不得自家战马一rì间已奔驰上百里;早已累得不行。
大道上;千余官军列阵于路;战战兢兢面对着漫山遍野而来的虎字营。
小老虎见了这支官军模样;心里先就冷笑;大喝一声道:“螳臂挡车;不知死活的东西。虎字营;杀过去;一个不留。”
虎字营来时阵势已然展开;小老虎一声令下;中军未动;两翼先行包抄。两道火龙左右并进;不但遮断了左右;更向官军的后路包抄过去。列阵的官军瞧在眼里;只见到密密麻麻;多如繁星的火把;眼看就要将自己包围了。
留下断后的官军本就心怀犹疑;士气低迷;眼下又是仓促夜战;早已经是人心浮动;小老虎一上来就摆出一副包围全歼的架势;虎字营数千骑兵气势汹汹;如雷的蹄声一阵阵敲打在官军心头;彻底打没了官军的军心斗志。骑马的军官先一步转身就跑;想趁着虎字营尚未合围;夺路逃生;马军紧随其后;却苦了阵前的步军只能殿后;一时间惊怒喝骂之声不绝于耳;官军自己先就乱了。
小老虎哈哈大笑;眼前的景象正是他最期盼的;此前他杀气腾腾;下令“一个不留”;也正是为了恐吓官军;乱其军心;却不想官军上下如此脓包;还没有接战;就自行溃散了。
“兄弟们;瞧见了没有;官军已经吓破胆了他们几万人马;不过是一群脓包软蛋;赶上去;拿住周慎;就是头功;小爷亲自去边帅那里请赏。”小老虎放声高呼;鼓舞着部下的士气;“今夜一战;不论拿到首级还是擒最口;全都加倍论功;加倍论功。”
小老虎振臂一呼;虎字营中群起响应;人人奋勇。
什么叫加倍论功?看官军这副怂样;可知是一盘散沙;这种局面;正是破竹之势;一场大胜已经被虎字营攥紧在手心里了;不需要再有什么苦战力战;只要能赶到官军面前;放手去杀就是——那几万官军;都不是人;都是钱呐
钱之一物;连鬼都能驱使推磨;自然也能叫人化身虎狼;一往无前——虎字营这一群粗汉兵丁;眼里都快冒出红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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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路(三)
周慎并没有走出多远;从他得到后路被断的消息;到傍晚时差遣孙坚断后;再到小老虎率大军追袭而至;官军主力人马刚刚离开大营不过十多里地。如此仓促的逃离;近三万人拥挤在道路上;可想而知会产生多么巨大的混乱。
虎字营追杀着殿后的千余官军;被追杀的官军争先恐后地逃跑;被一路驱赶着;奔向前方。不出三五里地;就追上了官军的大队。
逃回来的败兵慌不择路;拥入大队的友军之中;就如同一滴水落入烫热的油锅;立时鼎沸。败兵们冲进了友军的队伍中;也将自己的恐慌完全传递给身边的每一个袍泽。仓皇撤军时的惶恐、深夜行军的惊惧;前途未卜的煎熬——所有负面的情绪早就累积在心头;虎字营的出现、溃兵的恐慌只不过是点燃干柴的最后一点火星;让官军的绝望情绪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绝望的情绪有着匪夷所思的感染力;混乱犹如水面的涟漪;从官军的后阵迅速向前方蔓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每一个人都在吼叫着;惊恐万状地奔跑起来;茫无头绪地寻找着那尚不知何在的生路。
虎字营的骑兵犹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挥舞的长矛战刀;泛起冷厉无情的光芒;将一个个找寻生路的官军将士送上死亡的道路。血腥的屠戮才是这个寒夜真正的旋律;成千上万人临死前的绝望哀嚎;不过是乐章中毫不起眼的陪衬。
小老虎离开大道;纵马冲上道旁的山坡;俯视着脚下的战场;他的面前;两支大军已经搅成了一锅粥。官军是混乱的;虽然兵力十倍于虎字营;但是大军分散;在道路上拉出了前后近十里长的队伍;后军一乱;前方的军令再不能传到后方;更遑论能够组织反击。成群的官兵互相推挤着朝前方逃命;所到之处;混乱就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官军乱;虎字营一路追杀;竟然也跟着乱了起来。这种乱不是丧失了士气之后的崩溃;而是大军放纵之后的疯狂。一群凉州兵早就被小老虎重赏的许诺激红了眼;此刻眼看着官军成群结队地逃跑;黑压压一片;放眼望去;但见人头滚滚;落在凉州兵眼里;就都成了金灿灿的钱帛。当此情形;谁还能记得军令、军纪?追杀的队伍只顾寻着官军溃兵最多的地方杀去;在溃兵人cháo之中;随波逐流;越跑越散。所幸官军早已失去斗志;亦无人指挥;否则的话;此时反戈一击;虎字营便要吃大亏。
“一群狗娘养的混账东西;都昏了头了?”小老虎被部下的拙劣表现气得暴跳如雷。
“小郎;还是你那道军令惹的祸;双倍论功;一颗人头抵两颗;这笔赏钱发下来;恐怕老主人都要心疼半天的。”小老虎身边有人笑谑道。
小老虎回头一看;原来还是有一些没昏头的人;始终跟随在他身边这些人里边;好几个是边家庄庄丁出身;其余都是由边伍jīng心挑选的亲兵;终rì不离左右的。这些人其实并不多;小老虎数来数去;只数了不到二十个;不由悻悻然:“失策了……早该知道这帮子眼皮浅;见不得钱的。”
“不管他们了;要死要活随他们去;跟我走;抓周慎去。”小老虎发脾气道。身边有人讶然不已:“什么;虎将军;就咱们这些人去抓周慎?”
小老虎眼睛一乜:“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