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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再有疏失,只怕柯爰知健面上就过不去;而今援兵被困,不得不救。”心里有了计较,韩遂当即下令,全军披挂,循路前往救应。
军令既下,片刻不得迟误,八千人马纷扰间整队上路,扬起一路烟尘。可是韩遂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大军启程之时,东北方一处高山上,正有一小簇人马驻足于山顶,将他的行动一一看在眼里。
“岑於菟说得不错,韩遂果然不会打仗。”吾诃子扬鞭笑道,“不过简简单单一个围魏救赵之计,他居然都看不出来,急匆匆就出兵救援去了。”
吾诃子身旁,宕渠肃容道:“他与柯爰知健本来就有心结,又把那五千烧当羌兵看得太重,唯恐出了事不好看,哪里还顾得上是否有诈?”
“若非如此,咱们又何来的机会呢?”吾诃子淡淡一笑,拨马就要下山。
宕渠却伸手一拦,凝声道:“主人,此战还是我去吧,主人不要轻身涉险。”
吾诃子从容笑道:“宕渠,莫要小心过甚了。你看看韩遂那些兵马,看旗号出自湟中七八个部落,繁杂不一;行进时各部之间或近或远,离得近的几乎搅做一团,离得远的又首尾不能相顾,在官道上拖出七八里长的队伍,这样一支七零八落的兵马,不足当我之一击。”
吾诃子说着又指了指山下的谷地,其中jīng骑云集,虽然偃旗息鼓,但是人人肃穆,严阵以待;吾诃子笑道:“我虽只带了三千jīng骑来此,但是对付一个韩文约,绰绰有余了。”
宕渠不肯罢休,沉声道:“不论如何,此战请主人允准,命宕渠为前锋。”即便吾诃子说得轻松,宕渠依然不肯退让;此战毕竟良吾部落兵马不足,分兵围困烧当羌援兵之后,能带出来的只有区区三千骑,虽说敌明我暗,又占了先手,足有七八分胜算,但是宕渠仍不敢稍有大意。就如成公英告诫小老虎要为部下善保自身一样,吾诃子于良吾部落而言,亦是部落之脊梁一般,万不可有失。山间的突袭混战,白刃相接,宕渠可不敢让吾诃子冒险。
吾诃子无奈苦笑,温言道:“那好吧,烦请宕渠叔叔为前锋,我随后跟进。叔叔须得注意我军中旗号,进退之间不可犹豫——叔叔小心!”
宕渠心头一动,鼻子上就有些发酸。宕渠是老首领迷钳最信任的部下。当初迷钳还在时,吾诃子兄妹无一例外对他都是以“叔叔”相称,后来吾诃子继位,威严rì重。在人前已经很少再有“叔叔”的称呼,倒是吾麻、吾习姐弟还是旧rì习惯。今rì吾诃子突然又以“叔叔”称之,语出真挚,宕渠知道,这是吾诃子关切他安危,才会真情流露;却不免叫宕渠回想起当初老首领还在的rì子,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话分两头,再看韩遂一边。随着他一声令下,八千人马就路,不一时就变得乱糟糟一团。这些兵马尽皆出自湟中,分属七八个部落。各自不相统属;韩遂虽有善于练兵之名,但是对这支湟中兵马而言,他治军时rì尚浅,更兼与湟中部落不过是因利苟合,一时还不能心协。整军之事就被拖了下来。
眼看着七零八落的各部兵马,韩遂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眼下韩遂能够指挥得力的,不过是身边不足千人的亲兵。对其余各部暂且能让他们看懂自己军中旗号,熟悉将令传达。就很不错了。所幸的是,湟中兵马素来以悍勇敢战著称。虽然暂时军纪不严,但是只要上了战场,其战斗力依然足可信任。
“等这一仗打完,老夫定要好生整治湟中兵马,如此jīng兵种子,若不加整饬,成了散兵游勇,着实暴殄天物。”韩遂心中暗暗念道。
韩遂正自思酌,不免越想越深,甚至想到rì后整饬大军时该以何法何策,如何恩威并施,刚柔并济,却不提防山中突然一声如雷巨震,震得他耳鼓yù裂,眼冒金星,胯下战马更是受惊暴跳,几乎将他掀下地来。
“哪里来的声音,什么声音?”韩遂死死拉住缰绳,安抚着坐骑,口中一叠声追问,惊惶不已。
“家主,是鼓声!山谷中传来,是战鼓声!”韩遂的亲卫在旁惊声叫道。与老边一样,韩遂身边的亲卫,其将佐武官都是家中仆役担任,一则信得过,二则是韩遂自己一手调教出来,使得顺手。此刻那些亲卫也不愧于韩遂自来的教导,众人惶惑之时,唯有他们能定下心神,听出鼓声,甚至透过山间层层回音,依稀分辨出鼓声的来源。
“山岭东侧,鼓声出自东面,山中必有埋伏!”有人大呼道。韩遂定神去听时,却又是一连串的鼓声响起,充斥于耳间。
几乎转眼之间,鼓声大振,间杂无数鸣金之音,回荡在丘陵山谷之间,回音激荡,一层叠着一层。回声与原声交相呼应,声如巨浪,滔天而起,声声敲打在韩遂心头——却不见伏兵一兵一卒出现。
正自疑惑间,一道浓烟自前方山头腾空而起,不一时,就听大军身后声浪阵阵,传来连片的喊杀声,震耳yù聋。一支jīng骑自罗家湾西南山谷间杀出,毫不迟疑地撞进韩遂后军。
正如吾诃子所评价的,湟中兵马一盘散沙,实不足以当其一击。后路伏兵一现,殿后的两个湟中部落人马立时大乱;官道上大军转圜不易,不能回身迎敌,慌乱之间又不辨人数,根本不知伏兵人马其实不足千人;惊惶失措之下,殿后的两个部落一窝蜂地向前逃窜,却被伏兵衔尾追杀,一路撵向韩遂中军。
韩遂又气又急,连声下令中军列阵备战,可是此际众军被突如其来的金鼓声震得头晕脑胀,加之鼓声震耳yù聋,根本听不见自家的鼓号、军令。一开始许多人尚左右四顾,只想寻找鼓声来援,等韩遂手忙脚乱以旗号发令时,后路良吾部落伏兵已经撵到面前了,中军各部立时就麻了爪,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去看韩遂的旗号?
这种时候,就看出一支军队纪律散乱的坏处。韩遂所部骤逢大乱,各部不能协同如一,韩遂指挥又不灵便,一时间,各营主官纷纷自作主张起来。有胆气粗豪的将佐便要回头迎战伏兵,有的却想要脱离战场,到远处整兵再战;各营之间,各行其是,官道上的混乱进一步蔓延开来,迅速波及尚未卷入战场的前军和中军。
不过山中官道虽然平坦,可是毕竟不甚开阔,随着混乱的湟中兵马越来越多,死人、活人挤做一处。堆积于路,竟而因此阻滞了伏兵前进的道路,攻势渐渐迟钝下来。
韩遂大喜,正要下令中军、前军趁机整兵。可是眼角余光突见远处又升起第二道烽火来,不由心下又是一突。
果然,随着第二道烽火腾空,官道东侧骤起杀声,声浪如cháo才入耳中,紧随其后就见成片的人cháo自谷中用来,目中所见,无不是杀气腾腾的良吾部jīng锐骑兵;这支骑兵正是宕渠所率。似一柄出鞘的利刃,刺入韩遂所部大军的腰肋之间,霎时将湟中兵马冲做两段。
韩遂大惊,失声道:“怎么还有伏兵?哪来的伏兵?”韩遂自认为亦是知兵之人。适才驻军罗家湾时,已然派出斥候探马将周围二三十里地面探查清楚,那时未见一兵一卒,可是眼下却接二连三冒出无数伏兵;一道狼烟就杀出一支伏兵,而且须臾即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好似这些伏兵一直就掩藏在自己鼻子底下。
无怪乎韩遂莫名惊诧,其实是吾诃子早就做了安排。良吾部落斥候始终监视着韩遂所部,一举一动,丝毫不落地送到吾诃子手里。吾诃子事先只将兵马藏在三十里外偏僻深谷之中。避过韩遂探马,直到探马悉数过去。韩遂放心地驻军罗家湾时,才悄然将伏兵带到道旁的山谷埋伏。令居一带本就是良吾部落故地。周围山中地形、道路再熟悉不过,此番伏兵事先又是分散而行,直到临近发动之前才蚁聚一处,自然将韩遂瞒得死死的。
不说韩遂惊诧,只说第二路伏兵一出,韩遂所部被一分为二,一时首位不能相应。但是与此同时,宕渠所部也处在韩部前后夹击之下。所幸官道狭窄,摆不开兵力,韩遂兵马虽多,但失了先机,却是有力难使。两家人马在官道上搅做一团,互不相让。
正在此时,第三道狼烟如期而至,吓得韩遂魂飞魄散。此前一道狼烟一支伏兵,已成定数,此刻再看第三道烟起,韩遂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