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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负责,足以令我从后人的角度表示钦佩并取宽容的心态看待。 这桩婚事,据我看来起码有两个成因:一是,毛罗两家是世交,罗氏祖母毛氏是外公祖父的堂姊妹,而罗氏之父与我的曾外公有生意往来,两家关系更加密切。二是,毛家有子无女(夭折两个),罗家有女无子(夭折六个),何况曾外婆身体不好,家事又颇繁重,找合适的大儿媳帮忙已是当务之急。 而罗氏嫁到上屋场毛家之后的表现,且不提外公满意与否,至少公婆满意——据说她与婆婆和弟媳(泽民外公的发妻王淑兰)相处很好。是否可以这样推测:如果给她时间,过若干年,又是一个温良恭俭让的“文七妹”?不过,问题在于:外公是肯定不会作“毛顺生”的了。 1910年大年初二,罗氏因病去世——有人说是患了痢疾,在缺医少药的农村,已是足以夺命的恶疾。不知外公后来是否也有过“她要是现在就不会死”的念头?毕竟妻子才21岁。这年秋天,外公做出了离开韶山去湘乡读书的决定,从此开辟了真正属于他的人生新天地。 在此,我把回乡拍下的,楠竹坨曾外婆、外公合葬墓旁那个据说属于长媳的已平坟丘照片放在本节。翻过这薄薄的一页时,我在想:是的,外公曾有这样一位妻子,她是千千万默默无闻的旧式妇女中的一位,没有名字,没有相片,没有婚姻自由……丈夫则在她故去后,用至死不渝的努力改变中国,同时改变这种状况。他成功了么?我想,大家心里是清楚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节 万里故乡
外公独自为父母扫墓;随行闻讯赶来
自从1927年离开故乡,外公始终没有忘记那块生他养他的热土。在《西行漫记》中,还留下了他不知从何得知的乡亲们保护韶山树木,等待他归来的消息。终于,建国之后,他可以完全自由地踏上回乡之路了。但这一天的真正到来,则是十年以后的事情。摄影师侯波全程跟随他拍下了这组照片。我也跟随外公的思绪,梳理一下那浓浓的乡愁和激动的心情…… 步入父母卧室的外公,在双亲遗像前伫立良久,然后向众人介绍:这是我的父亲、母亲。我父亲得的伤寒病,我母亲颈上生了一个包,穿了一个眼。只因为是那个时候……如果在现在,他们都不会死的……当见到母子合影时,他兴奋地用韶山土语问:咯是从哪里拱出来的呀?这怕是我最早的相片了。你们看,现在还像不像? 这些照片,都是外公八舅之子——借他《盛世危言》、陪他去东山读书的表哥文运昌保存下来的。曾外公去世后,外公毁家革命,把东西都送了人,表哥惟独把那些书籍、文稿之类当时看起来并不重要的东西拿回家保存起来。可叹的是:他在1949年给外公写信时有这样一段话“你老表像都在一起,容貌威严,少时可畏。”——这里的老表,说的就是母子合影中的泽民外公。外公次年回信,“泽民、泽覃均已殉难,知注并闻。”,用极克制的语言痛苦地将噩耗告知仍不知情的表哥。 在晒谷场上,外公说:母亲去世,灵柩就停放在这里。等我回来……当时外公神情凝重,仰头望天,是否又想到了有关曾外公的一件往事? 一年秋收时节,家家户户在田里割禾,谁知天气突变,下起瓢泼大雨,男女老少纷纷跑到自家晒谷坪上抢收稻谷,曾外公更是急急招呼全家,却惟独不见外公。雨下得又大又急,有的稻谷顺着水沟流走了,手忙脚乱一番,终于把稻谷盖好。 外公雨停才回来,原来是帮邻居抢收去了。父亲气得扬手要打,他却站着不动说:人家是佃的田,要交租,冲去一点都了不得。我们是自己的田,又比别人多些,冲走一些也不太要紧。父亲更火了:不要紧?你吃饭不吃?外公笑着说:好喽,我一餐少吃一口,这总可以了吧。 在故乡的山水田地间,外公的思维极其活跃、放松。看到故居前的水塘,他一定想起了当年这段故事: 一年夏天,外公和同学逃课游泳,老师要罚他们,他却说“孔老夫子也是赞成到河里洗冷水澡的”,还拿出《论语·先进篇》“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那段来念。老师下不来台,向家长告状——“你家润芝了不得喽!他的才学比我高,我教不了啦!” 曾外公火了,抄起一根楠竹丫子跑到离家百步之外的私塾来打儿子。外公见了,扭头就跑。眼见父亲追不上自己直跺脚,回家肯定要挨一顿死打,母亲也劝不住的,于是就向城上的方向走去。他以为县城在某处一个山谷里面,但是转了三天也没走到,最后还是被砍柴老人送回家的。原来自己是绕来绕去地兜圈子而已,一共走的路程不过距家约八里。 回家之后,出乎外公意料之外,情形反而好了一点——父亲比较能体谅他了,而塾师也较以前来得温和。其实,父亲这几天一直在急得托人四处找他。出走反抗的结果给他的印象极深——这是第一次胜利的“罢工(罢课)”啊! 在荒草埋没的父母墓前,外公向父母墓深鞠一躬,口中念着:前人辛苦,后人幸福。随后又伫立良久,说道:下次再回来,还要看两位老人。 据卫士回忆,当天晚上,他住在松山一号楼,睡不着觉,口里念念有词。黎明时分,就有了下面这首诗: 别梦依稀哭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 红旗飘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喜看稻菽千重浪,人物峥嵘变昔年。 (注:正式发表时,“哭”改为“咒”,“飘”改为“卷”,“人物峥嵘变昔年”改为“遍地英雄下夕烟”。另外加了一段小引:“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五日到韶山。离别这个地方已有三十二年了”。) 故乡之行让外公意犹未尽,他用湖南乡音对陪同的湖南负责人说:咯个地方倒很安静。我退休后,在咯块子给我搭个茅棚子住,好吗?两年后,“茅棚”搭好了,就是现在的滴水洞别墅。1966年,外公果然又回来了,他后来把这里称为“西方山洞”。然而这次他并没能像第一次回乡那样,到自己故居、乡亲家里和父母墓前走走,看看。于是,才有了《毛泽东的亲情、乡情和友情》所载他与五堂弟毛泽嵘老人1973年这段谈话:…… 毛泽嵘:三哥,不是我作老弟的要讲你的闲话,你有件事做得不应该呀。 毛泽东:哦,什么事情呀?说说看。 毛泽嵘:有人说,你六六年也去了一次韶山,神秘兮兮的。不知你在那山洞里干什么? 毛泽东:“有人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的呢? 毛泽嵘:满妹子看到的。 毛泽东:只有满妹子一个人看见了吗? 毛泽嵘:还有一些老乡也看见了,说你坐在包包车里,人长得胖胖的…… 后来,就是十年“文革”,再后来,就是外公重病。据说,他在病危中的最后岁月向组织请求回乡养老,而当中央最终批准时,已经是1976年9月8日。几个小时后的次日凌晨,外公也抱憾离开了人世。 在这次韶山行中,我站在滴水洞前,忽然想起了外公那首“赠父诗”,发现其中竟对自己的生平做出如此奇妙的预测,而他当时不过是16岁的少年。是的,他立了志向,学成功名,最终远远葬在异乡。只是最后一句似乎不确——外公长眠的纪念堂,是建在一马平川的天安门前啊。此时,我回首四周,只听峰峦无语,泉水低吟,山风阵阵,松涛隐隐……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埋骨何需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也许,让外公归去的“青山”,不是那种“托体同山阿”的高峰,而是子孙后代的心碑吧。   。。
第一节 我的开慧外婆(一)
开慧外婆,永远的29岁
杨开慧,1901年生,名霞,字云锦。湖南长沙人,著名学者杨昌济教授独女。少女时代与毛泽东相识并相爱,1920年结婚。系中共最早女党员之一,1923年至1927年随夫在上海、湖南、广州、武汉等地工作。毛泽东发动秋收起义前与妻儿诀别,杨开慧则一直在长沙持家育儿。1930年她被捕后,多方营救无效,不久被杀害。生有三子:毛岸英、毛岸青、毛岸龙。  
第一节 我的开慧外婆(二)
开慧外婆与岸英岸青两位舅舅
·永远的29岁 我家有六位亲人为革命而献身,这是众所周知的。开慧外婆牺牲那年才29岁,其他五人牺牲时,岁数有比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