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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名站在旁边,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齐远却振臂高呼:“誓死效忠罗将军!誓死效忠罗将军!”
齐远手下的士兵和鲜卑士兵们都高呼起来,其余士兵也跟着高喊。长城上空盘旋着士兵们的呼喊声。待众人呼声停止,我才继续道:“我们不能走前面两条路,但我们可以走第三条路,那就是——打下幽州!另立天地!”
杜名低声道:“幽州那么远,还有隋军阻拦,我们如何能打下幽州?”
我笑道:“这问题问得好!早在我们出征之前,周大将军已经和高句丽大王商议,要借助高句丽之力,围攻隋国。我们距离幽州虽远,但可以走海道,借道高句丽!”
张之随站在杜名身旁,他一听这话,鼓掌赞道:“将军果然神机妙算!如今南风北上,北风不足,我们不能南下,只有东去,寻觅机缘北上高句丽,应该有一线生路!”
我大声笑道:“各位见到了,水军军师张之随先生也认可大家东行!从此茫茫海路,我们避过隋军追捕,万里江山,另有一份荣华富贵等着各位!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军高声应答:“有信心!”
我取出一支狼牙箭,厉声道:“罗艺从此和大家同生死共患难!如有违背,应同此箭!”箭杆喀嚓被我折断,我面向大家,用力抛了出去。
誓师之后,我们全部换旗,将原来的陈字旗和隋字旗焚毁,蕊珠连夜为我们绣出罗字旗,大家整装只待罗岭的船队到达。这时探子来报,贺若弼前军到达长城边。
我下令齐远带千余南越士兵布置好弓箭、石头、巨木,抵挡对方前军的进攻。杜名心急如焚道:“将军,这小俚人为何还没有到?难道有什么异变?”
我暗想:罗岭这是逆风南下,速度难免跟不上。何况隋军已经知道我们在胶州使诈,一定也北下了。罗岭船队不敢靠海行驶,但按照张之随的计算,这两天应该到了。我们要诈一诈隋军,腾出时间。
我对杜名道:“这次又要靠臭算命的,你将他找来。嘿嘿,要对他礼貌点。”
杜名惊诧道:“他上过我们几次当,这次怎么会相信我们?”
我哈哈大笑:“计不过三,放心!”
袁笑天被杜名带来时,他面色平静道:“罗将军,你可想通了?”
我沉声道:“贺若弼前军已经到了长城边,齐远正在拼死抵抗。我想问你,如果我们此刻归降大隋,越王还肯不肯原谅我过去的行径?”
袁笑天道:“罗将军,你低估越王的气度了!从古以来,唯一可与越王气度相媲美的大概只有汉末曹孟德曹丞相。越王不但气量宽宏,而且爱才如命。”
我把周仲安带来的羊皮书给袁笑天:“你看看,这是周仲安给我的。”
袁笑天仔细一看,“哈哈”大笑起来:“罗将军,你上当了。这位周大人号称建康之狐,狡诈无比。这羊皮书是他伪造的,只怕想断了你归顺大隋之念。”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故意皱眉道:“唉,越王气度,小将自不会怀疑。可是前来的是贺若弼前军,贺若弼在广陵吃过我的亏,我怕他的手下是虎狼之辈,容不下小将。”
袁笑天凝视着我道:“如果罗将军真心想归顺大隋,在下愿意到贺若弼前军充当说客,完成将军心愿。”
我作出犹豫的神情,好一会儿才道:“袁兄,小弟是信得过兄台的为人。只是放袁兄去后,小弟如何知道隋军是真心收纳小弟和诸将,还是虚诈?”
“罗将军还有何要求?”
“这样吧,袁兄如果到了隋军,请他们停止进攻三日。如果他们的确停止进攻,我就相信他们采信袁兄之言,我们必定出城归降。”
“三日?”袁笑天怀疑道:“将军又有何打算?”
我苦笑道:“如今南有隋军,北也有隋军,大陈又退兵了,小弟还能插翅飞出海州吗?”
“好!那就一言为定!”
两日之后,罗岭船队到达。我命齐远派人在长城上继续燃放烟火,迷惑隋军。大家迅速撤退到大船上。海风吹拂,船队驶离海港。从这一日开始,我的军队彻底脱离了大陈,我们的命运再与大陈无关。我终于踏上一条完全靠自己做主的道路,或许崎岖,或许艰难,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第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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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漂流
我已经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浑身上下仿佛刚从盐堆里爬出来一样,一阵阵的灼痛。我翻身,甲板上有我用刀尖刻下的划痕,我仔细一看,“哎,三十三天了。”船队在海上漂流了一个多月了。我们离开海州两日,就遭遇到了暴风雨,船队没被打散已是万幸。暴风雨来的时候,一半多装着粮食的木桶进了海水,淡水桶也有一半被海水污染。风雨过后,很快又是烈日当头,我们还来不及收集衣服中的雨水,整个船体已经变成一条干鱼。
没有季风。我们找不到季风,无法确定航向,也找不到海岸线。更糟糕的是,那些被海水漫过的粮食已经不能食用,而且快断水了。
各船之间一直靠旗语联系和沟通。现在打旗语的士兵都有气无力起来。我们每日最重大的事情就变成确定谁去打旗语,他便能得到比其他人略多的淡水和食物。不,主要还是淡水。因为食物早被烈日烤成粉状,一触手都是渣子,钻到口中便是干涩。
蕊珠默默躺在舱内。她和我们同样忍受着痛苦,但她没有一句怨言。想起我第一次来到建康,那个春日的街头,她如迎春花般娇柔的笑脸,就觉得那些日子真如梦幻。我很难想象一个柔弱如花一般的女子,能够默默忍受这样的痛苦。我的嘴唇早就干裂,说一句话,就是一口的血腥。我只是看着她,只有看着她的面容,我才能鼓足勇气走上甲板,鼓励士兵们:很快就会有一场雨水。
士兵们懒洋洋的躺在船舷边,这是张之随的命令:尽量节省力量,不要出汗。夜晚,我脱得精光,躺在甲板上感受渐渐清凉的夜风,头顶是无边无际的黑幕,那些星星都象人的眼睛,胡乱眨着。这些眼睛中,不知道有没有我爹娘的眼睛,小蝶的眼睛。我的眼睛潮湿起来,海水一层层的拍打着船舷,发出轻柔的啪啪声音。真无法想象,这样多的水,我们居然会渴死。这真是人世间最残酷的刑法。
“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我耳朵边响起诡异的声音,仿佛老鼠在啃噬着船帮子。我大为惊讶,悄悄起身,沿着声音的来处搜寻下去。声音仿佛从底舱传出,我轻手轻脚走到底舱,推开门。一人背对着我,正抓着什么东西往嘴里送。我猛扑上去,把这家伙按倒在地,翻过他的面孔,是张之随!他的嘴巴里塞着什么黑糊糊的东西,还在用力咀嚼。
一股酒香迎面扑来,我大怒:“张之随!你这家伙还藏着酒!”
张之随使劲把东西咽下去,缓过气来道:“罗将军,你可是冤枉我了。”他得意洋洋举起一小块黑黑的东西道:“你看这是什么?”
我接过,看了好一会,才怀疑道:“是装酒的木桶?”
他笑道:“这个叫酒木。您想啊,那木桶长年装酒,酒意早就深入木髓。酒喝光了,这酒木还可以拆下来食用。要不,你尝尝?”
我咬了一口,很脆,入口就是股酒香,整个人都仿佛飞到半空中,愉快得打着饱嗝,再在空中盘旋,轻飘飘落了地。
我大喜:“还有多少?”顺手又给了他一拳:“狗东西,胆敢藏私!”
张之随赶紧辩解:“这可不敢。好东西要慢慢享用,要是被船上那些家伙知道,只怕一抢而光,如何能支撑下一步?
我点点头:“说正经事,我们现在迷了方向,到底怎么才能找到陆地?”
他沉思了好长时间:“有个方法不知道将军愿意吗?”
“什么法子?”
“现在有些粮食被海水污坏了,干脆拿来钓鱼,我们可以靠鱼群来辨别海流的方向。再靠着天上的星星,幸运的话,大家能找到一条北上的洋流。”
“粮食被钓光了也没找到鱼群怎么办?”
“所以是冒险啊。”
我略一思索:“罢了,冒险也得冒了,不能在海上等死!”
白日,有时会钓上一些古怪的鱼类,有的有翅膀,有的有脚一样的东西,还有的长着毒刺似的长丝。有时候,整整一天只有一两条小鱼,粮食倒被水底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这些狡猾的东西!一些鱼不能吃,它们的气囊内有毒。邻船有士兵中毒,张之随只能不厌其烦的用旗语教导他们。
蕊珠也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