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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离开埃菲尔跟随部队向前开拔,在离布鲁塞尔100公里远的一个小镇布鲁里勒佩西驻扎下来。他住在一个木棚里,参谋部却安置在教堂神甫的住宅和学校里。小教堂的厅堂才刷过石灰,用作餐厅和电影放映厅,祭坛则用一块大帘子遮掩住,木棚旁边匆匆建起了一个防空袭的小掩体。他从不进去,而是兴致勃勃地追踪从我们头上飞过的敌方空军编队。一次,几颗燃烧弹落到驻扎着卫队小分队和随行的盖世太保的房子上,但盟军飞机飞过的时候,所有的人继续站在外面。希特勒把这个司令部命名为“狼谷”。
就是在那里,他被告知法国已经宣布投降。希特勒欣喜若狂,用巴掌重重地拍打着屁股,还走起了舞步。凯特尔元帅接着发表讲话,并邀请所有的工作人员喝酒,说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征服者的健康干杯。
希特勒坚持要去看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法国住过的营房,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然后,他去了巴黎,参观了荣军院、歌剧院等等。回来的时候,他不无自豪地跟我们说,他在歌剧院迷宫般的走廊里比导游更懂得分辨方向。他青年时代在维也纳研究过巴黎歌剧院的建筑,所有的建筑细节都铭刻在他的记忆中。
我们在第三个前线指挥部没呆多长时间,那个指挥部名叫塔轮堡,位于黑森林中。那里只有几个潮湿的小掩体,几乎不可能住人。
南斯拉夫战役打响之后,希特勒就没有离开过他的专车,他可以在车上安静地制定攻打俄罗斯的计划。向俄罗斯巨人猛烈开战的时候,他正在东普鲁士边界离一个名叫拉斯登堡的凄凉的外省小城14公里远的地方,那个驻地的名字叫“狼穴”。我问他为什么给他的司令部命名的时候都用到“狼”字,他跟我解释说,在慕尼黑那次失败的暴动之前,他从事地下工作时用的化名就是“狼”。
我们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但希特勒令人吃惊地显得特别严肃。他的副官因为在俄罗斯短期逗留过,自以为了解它,肯定地说这场战役会跟其他战役一样速战速决,这个巨大的国家会像个肥皂泡一样破灭。这时,希特勒若有所思地说,他更愿意把俄罗斯比做瓦格纳著名歌剧中那艘著名的幽灵船,随后又补充说:“每一场战役开始,我们便推开一扇巨大的门,这扇门通向一个淹没在黑暗中的长长的房间,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后面暗藏着什么。”
德国军队初战告捷之后,希特勒更加乐观了。我想起1941年8月,我们在俱乐部喝咖啡的时候,希特勒目不转睛地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巨大的地图,目光中闪烁着魔鬼附身时才有的神秘光芒,在这种背景下眼睛透出这样的光芒对他来说很常见。他用粗哑的男中音发布了这道神谕:“几个星期之后,我们就打到莫斯科了。这是没有疑问的。我将会把那座该死的城市铲平,然后在那里修建一座人工湖,为电站供水。莫斯科这个名字将永远消失。”
我们感到背脊阵阵发冷。
德军因为遭遇可怕的严寒,在白茫茫的俄罗斯的冰天雪地中陷入了瘫痪。希特勒有时很生气,但仍然保持着胜利的信心:“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幕布需要捅破了,还要一点耐心。俄国人的抵抗持续不了多久。”
然而,我们在“狼穴”里的单调日子在延长。到了1942年夏天,希特勒在靠近威尼扎的地方临时修建了一个名叫“威狼”的司令部。到那里后,我们至少住进了用树干搭建的房子里。同年10月,我们又返回到狼穴,日子更加艰苦。
随着俄罗斯战役的推进,战局时好时坏,狼穴里的设施逐渐完善起来。渐渐地,人们在那里兴建了一座电影院,一个茶楼,还为戈林建了一栋非常舒适的别墅。戈林在那里只作短期逗留,每月两次。希特勒解释了建这座豪华别墅的原因,达观地说有些人指挥战争时,需要周围有舒适的环境。
从那时起,生活变得更加惬意了。新建了一个咖啡馆,希特勒的部下们在那里举行晚会。可是,当我们都因不再住地下掩体感到欢欣鼓舞时,希特勒却固执地拒绝离开他的掩体。我们白费口舌地向他解释,这种白蚁般的生活不利于健康,他声称自己在木棚里睡不着,因为那些木棚就像共鸣箱。在战争的最后两年,他一直住在掩体里,从那里钻出来只是为了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我们住在空气不流通的掩体里感到头痛和循环不畅,成了受害者,但他在掩体的人造空气中却感到非常舒畅。
第十章 军队的首领必须和他手下的人同甘共苦(3)
他在掩体内的房间陈设相当简陋。在和平时期,希特勒习惯大把花钱,用鲜花装饰房间,可现在他连我们用来装饰办公室的田间野花都不要。“我坚持司令部不要任何豪华和舒适,因为战士们没有这些。”他说道,“我经常发现,当我的军官和士兵来这里接受我的嘉奖时,我房间的简陋能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斯大林格勒的溃败让希特勒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保卢斯的投降让他像着了魔一样。鲍曼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送了一条牧羊犬给他做礼物。然而希特勒越来越远离社交界,特别讨厌女人,甚至不和参谋部的人一起到军官食堂用餐,因为约德尔将军胆敢在餐桌上公开反驳他,极大地伤害了他。从此,他完全把自己关在掩体里,独自用餐,只有那只德国牧羊犬陪伴着他,他最大的消遣就是喂养这条狗。他坐在四堵混凝土墙壁之间,凄凉地吃着素食。
他的这种消沉持续了几个月,这种修道士般的孤独最后终于使他难以忍受了,他开始邀请从柏林来进行联络的参谋部军官,跟他一起分享简单的口粮。而他的客人只会跟他谈工作问题,使他很不愉快。他反复无常,不断改变主意,后来吃饭的时候只有我的一位同事和我在场。他严格禁止我们谈工作或者暗示战争,国防军在数千公里的战线上,在俄罗斯军队的猛攻之下流尽了血,而希特勒却在没完没了地谈论文学和艺术。
白天,希特勒和他的牧羊犬布隆迪一起散步。他叫人修建了一条小道,路上设置了许多障碍让那条狗跨越。这是他允许自己享受的唯一的快乐和消遣。他从不去看电影,除非是放新闻纪录片,他想知道新闻审查工作做得怎么样。
在斯大林格勒撤退之前,他还时不时地组织音乐会。他一连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地坐在扶手椅里,兴致勃勃地听着贝多芬的交响乐、瓦格纳的歌剧和雨果·沃尔夫的浪漫曲。后来,他开始厌烦它们了,于是,我们整晚都和他一起,听他唠叨。他常听的那些唱片永远都是老一套,说话的主题也从没改变过。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喜欢给我们讲他的青少年时代、他在维也纳度过的艰辛童年,回忆夺取政权前的斗争时期。甚至那些更宽泛的主题,诸如人类的起源啦,宏观与微观啦,也因为他反反复复地讲,我们都烂熟于心了,我们厌倦了这些陈词滥调。世界大事和前线的新闻总是避而不谈,不能提到战争。
当我们谈到狼穴的生活时,话题一成不变地围绕着他的那条狗,布隆迪顽皮而不听话,或者说说我违规带进营地的那只猫的英勇行为。希特勒讨厌猫,因为它们喜欢追鸟,然而,他后来也慢慢地习惯了那只猫。
希特勒是个嫉妒性很强的人,当他发现那只名叫皮特的猫和布隆迪向别人作出友好的表示时,他就很生气。当他的狗信任地靠近某人时,他马上就怀疑那人是不是用一小块肉引诱过它,而这是严格禁止的。但他的虚荣心随即又占了上风,他最后总是说,想赢得布隆迪的好感纯属枉费心机,因为它心里只有它的主人。
1944年年底,狼穴的局势越来越危急。白天,敌军的空军编队从我们的头顶上飞过。希特勒不停地预言说会有突然袭击,要那些从不防范的人小心。相反,他自己却坚持要呆在前哨,尽管各方面都要求他重返柏林。他一成不变地回答说:“我有义务呆在这里。这样做会使德国人民放心,我的士兵永远也不会答应把前线撤退到离他们的元首很近的地方。这会激励他们更加热情地战斗。”
希特勒久病不愈期间,搬到了另一个掩体。人们借此机会加固了第一个掩体,把顶上的混凝土增加到五米厚。由于苏联军队的压力,司令部不得不撤退,此前,工人们还在那里做加固的工作。撤退的那一天,所有的工事都被摧毁了,但在柏林又开始做同样的事情:俄国人兵临城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