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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人见死者的老婆情绪失控,知道自己的工作难已再进行下去,于是将几个男人叫到了另一房间,一起商量死者的后事。王立人对他们说:“小周是因工伤而死,我们肯定会帮他把后事安排好,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先把小周火化了,再一起商量赔偿的问题?”
死者的姐夫马上一口回绝:“不行!”
王立人早料到了这一点,平静地问:“为什么不行?”
死者的姐夫说:“把我兄弟火化了,你们不给钱怎么办?就算你们给钱,达不到我们的要求怎么办?”
王立人苦笑了一下,反问对方:“那你说怎么办?”
死者的姐夫很坚决地说:“先赔偿,再火化。”
王立人知道碰上了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只得依了他。王立人问:“你们有没有想好,要我们赔多少钱?”
死者的姐夫一愣,没想到王立人如此痛快,回过神来后,又问王立人:“你们打算赔多少钱?”
王立人淡淡地说:“我们为他投了保,保险公司可以赔十万,我们工厂赔八万,另加两万块钱的安葬费,一共是二十万。”
死者的姐夫大概也知道死一个人,基本上就是这个标准,可他又不甘心,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同意!”
王立人看着他问:“怎么不同意?”
死者的姐夫板着脸说:“少了。”
“这边就这个标准。”王立人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只见死者的姐夫将手往空中一甩,蛮不讲理地说:“我不管标准不标准,我兄弟死了,你们得帮他把身上的担子全部承担起来。”
王立人听了这话眉头一皱,盯着死者的姐夫看了几秒钟后,才有些不情愿地从包里找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来,然后对死者的姐夫说:“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死者的姐夫想了想,当众算计起来:“我兄弟有一对儿女,一个五岁一个六岁,你们要帮他抚养到十八岁,加起来就是二十四年,一年一万块,一共是二十四万块钱的抚养费,我兄弟还有父母一双,一人五万块钱的养老费,两人加起来就是十万块,另加我兄弟的安葬费两万,他父母的安葬费三万,总共加起来是四十万。”
王立人一边听一边写,写完了又抬起头来问:“还有吗?”
死者的姐夫摇了摇头。
王立人马上把笔和纸往包里一装,站起身来说:“我会把你们的意思反映给两位老板,也希望你们考虑一下我们提出的标准。这样吧,今天都累了,先休息去吧?”回头又吩咐赵志刚:“赵志刚,你负责安排好他们的食宿,如果招待不周,我拿你事问。”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我们赶紧跟着他出来,钻进了工厂的小车里。
一路上,王立人把车开得飞快,车上谁也不说话,更没人去招惹王立人,大家都知道他生气了。
回到工厂,王立人先是把事情的经过汇报给了两位老板,之后又将我们叫到写字楼,共同商量对策。
一群人围着一张办公桌,坐的坐着,站的站着,谢氏兄弟的脸色很难看。
谢武说:“他们这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跟敲诈有什么区别?依我看,还不如把他们冷几天,等他们着急了,再让他们来找我们,到时候,还怕他们不妥协?”说完,看着王立人,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又似乎是催促王立人做出决定。
王立人却摇了摇头,说“不妥”。谢武一听就急了,粗着嗓门问王立人:“有什么不妥呢,难道要我们妥协不成?”
王立人没有正面回答谢武的问题,而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边在写字楼里踱来踱去,一边分析道:“现在真正着急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我们每天好吃好喝招待他们,他们不需要花一分钱,跟免费旅游差不多,急什么呢?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的开销太大,仅食宿一天就是二千多,真要是再拖下去的话,还得租个冰棺停放尸体,一天又是一两千,如果这事不尽快处理,他们要把我们拖过一两个月,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谢武听完王立人的分析后,不吭声了,自己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慢悠悠地点上。
谢文说:“干脆我们多给他们两万块钱,让他们马上回家,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王立人停住脚步,望着谢文问:“你以为我们多给他们两万块钱,他们就会走吗?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事情总得要有个解决的办法吧?”谢武有些沉不住气了,将手里的半截烟往地上一扔,一脚踩上去,踏了踏。
王立人看着地上踩偏了的半截烟说:“我是这样想的,明天让赵志刚和夏雪跟他们去交涉,就说老板回澳门之前说的,只按国家标准赔偿,否则的话,就上法庭,让法院去裁决。”
王立人说完这话后,看着我和赵志刚,我们俩连忙点头答应。王立人又指着我们强调说:“你们俩还得告诉他们,官司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他们自理,包括他们的食宿费用。”
我和赵志刚听了,又马上点头。
第五十七章 他已经找到了我们的软肋
第二天一上班,王立人便开车将我和赵志刚送去了悦来酒店,到了之后却不下车,而是直接调头回去了,一付事不关已的样子。
走进悦来,我和赵志刚先是探望了一下死者的老婆。看样子,女人还没有从悲痛中摆脱出来——神情恍惚、目光痴呆、两只眼睛肿得象桃子,身上的衣服滚得皱巴巴的,衣服上面吸咐着很多尘土……女人既不梳洗也不打扮,仍旧坐在床上流眼泪。
跟过来的两个女人依然寸步不离。
我忽然有一种悲伤的感觉,感叹生命易逝。死者已矣,却留给活人无尽的痛苦,那种痛苦又岂能用金钱来衡量呢?
没说一句话,我和赵志刚便从女人房间里退了出来。
来到另一房间,我们直接找到了死者的父亲和姐夫,将来意说明了。死者的姐夫也不跟我们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你们老板有没有同意我们的要求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吭声。
赵志刚却回答得很直接:“没有”。
男人马上把手往空中一甩,满脸的不高兴:“没有你们俩还来干什么?”说完,又把身子转到一边去了。
赵志刚平静地说:“是老板派我们过来跟你们商量这件事的。”
“怎么商量啊?”男人又把身子转过来,望着赵志刚问。
赵志刚说:“我们老板说了,要么你们拿了二十万回家,要么就留下来跟我们打官司。”
男人听了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装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来:“打就打哟,输了我们也能拿回那二十万,赢了我们就不只拿二十万了。”
赵志刚淡淡一笑,显得很冷静,赵志刚说:“有一件事我有必要提醒你,官司期间,你们所有的费用都得自理,包括你们吃的喝的住的,而且,这官司一旦打上了,拖过一年半载很正常。”
死者的父亲听了这话,在旁边拉了拉他女婿的衣服,男人轻轻扒开老人的手,问赵志刚:“你什么意思,想威胁我们吗?”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赵志刚又是淡淡一笑,依然显得很冷静:“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同时又想好心提醒你们,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老人拉住了,老人抢着说:“这件事,我们还得跟我儿媳说一声,她要是同意了,我们也就没意见了。”
赵志刚微微一笑,显得落落大方:“好吧,我们明天会把钱准备好了再过来。”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我怕夜长梦多,悄悄拉了一下赵志刚,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问,如果她同意了,我们马上就去取钱,明天是星期天,银行里休息。”说完,看着死者的父亲和姐夫,希望能够征得他们的同意。
谁知死者的姐夫听了这话,连忙摆着手说:“不行不行,我弟妹现在神智不清,你们问了她末必会说,说了末必还记得,别到时候反悔就不好了,还是等她清醒了,我们去问她吧?”
话说得如此合情合理,我们也不好逼得太急,只好作罢。
隔了一天再过来,赵志刚又将死者的父亲和姐夫叫到一个房间里,问他们:“你们有没有想好?”
死者的姐夫冷冷地说:“想好了,官司我们是不会跟你们打的,但钱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