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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乙丙误会了,公孙先生赶紧挑明。
“刚才还在。”兰桂热心地四下帮着张望。
“哦,传舍长不在呀。”乙丙将目光从兰桂身上撤出。
“在呢,在呢,刚才还看见了。”兰桂热情地望着乙丙,却发现鲜花早已枯萎。
“兰桂,你去找找他。就说昌乐君那边传舍的人来找他交流来了。”公孙先生轻快地命令。
“对对,你,去找找!”乙丙跟着也令道。
兰桂正欲屁颠,传舍长从人缝中钻出来。
“公孙先生,来这也不先打个招呼,你看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责怪之中流露真情。
“临时上头的安排,搞了这个活动。这位是昌乐君的传舍长,你们聊聊?”
“哦,昌乐君的传舍长,换人了?原先那位呢?”
“升幸舍总庖了,我叫乙丙,向你取经来了。”暖瓶盖又打开了,热气又腾腾而现。
“见外见外,我哪有什么经可取?”暖瓶对暖瓶,笑脸需相迎。
交流位置仍在兰桂一开始站的地方,交流方巧妙的转动后背,引发一个旋流,将兰桂这只小舟排挤在外。兰桂犹自愣愣地看了五十句话左右的后背。
一后背具天下炎凉,世法不必叩问。兰血书生的老眼帮兰桂将此看穿。
“唉呀,咱们别老站着说呀,多累呀。到饭口了,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传舍长豪爽地提议。
“这,太打扰了!”乙丙欣喜地推辞。
“打什么扰?以后找你不就得了?”公孙先生圆场。
“那,”乙丙不知何故,转过大半天背着的身子,对着兰桂,“他也,一块?”
传舍长作出一副考虑的样子,表示根本不必考虑。
“这,就不必了。这里由我来代表就行了。”
饭口一开,熟络两倍。中心人物互相团结着走开。
“我还以为他是传舍长呢。”乙丙估计还在对自己刚才冒失了的热气肉疼呢。
“怪我,怪我,一来没介绍清楚。”公孙先生笑着检讨。
后背,又见后背,只见后背。
眼见得来的一帮人裹挟着传舍长走了,兰桂身后挤过一个同门,双手袖着,望着车尘的余沫,自言自语。
“这孙子带着人吃好的去了,咱们又该好几顿食无鱼了。” 。。
第八章 煤是油
四月是残忍的季节。让地上长草,让身上生虱子。虱子是人生出的,人一开始生虱子,到最后生蛆,这是免不了的。而凭借人这一纽带,虱子和蛆有了血缘关系。人是虱子的自然界,生出它,消灭它。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虱子给生虱子的人一些闲日消遣,蛆给生蛆的人最后安眠。
一个美好的,平凡的日子,传舍长带着一个人走进传舍被日头烘烤着的暖和的庭院,埋头促进虱子循环往复的人们抬起头来。因来人的与众不同,抬起的头少有的没立刻再次埋起。
只见此人瘦高个子,穿着件破破的新衣服,腿不停地抖动着,一动,裙裾的破洞就露出两三块大腿的白肉。头发散乱地挽着一个髻,额头扎着一条花布。
“嘿门!煤是油啊!”
传舍长还没开口,来人就大声地宣布。
兰桂旁边蹲着的路甲胳膊拱了拱兰桂,疑惑地说道:
“煤是油吗?兰桂?”
“煤油吧?”兰桂不太肯定地回答。
“哦。”路甲点着头。
来人听到有人搭腔,很是高兴,俯下身子,对搭腔的路甲伸出一只手。
“奶是油。”来人很诚挚地修正路甲刚才听到的答案。
“确定吗?”路甲担心被忽悠,哆哆嗦嗦地问道。
“握特?”来人一愣,随即笑得更加灿烂,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奶是油!”接着半转身对着兰桂,伸手问道:“好啊油?”
兰桂乍一听,以为来人不高兴他乱回答问题,挤出一个笑脸。
“这个,那个,我不知道?”
“握特?”来人又一愣,“好啊油,油冻肉?”
来人左一声油右一声油,把兰桂和路甲弄懵了,其他人还没轮到懵,不干了。
“左一声油右一声油的,你卖油的啊?”有人破口骂。
“传舍长,这人是谁呀?搞传销的就把他轰出去!”有人不耐烦。
来人直起身子,怜悯地看着蹲在墙根的捉虱人。
“死丢笨!”
死和笨大家听懂了,激怒起来,零零散散站起几个有勇的人。有勇的出勇。
“对,揍这丫的!”蹲着的有谋的人鼓励。有谋的出谋。
来人右手大拇指刮一下鼻子,原地蹦跳着,刮完鼻子的手向有勇的人招着。
“可蒙,可蒙!”
冷眼旁观的传舍长不耐烦了,大喝一声。
“别闹了!你们,还是蹲下,继续捉你们的虱子。你也别蹦跶了,消停消停。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新来的门客,叫——”传舍长一时想不起来,敲了敲头,想起来了,“叫,俺懂你。大家欢迎!”
没人欢迎,有人嘀咕。
“他懂俺,谁懂他呀?”
传舍长见自己的提议没人响应,不仅不恼,反而好像松了口气。
“俺懂你是从秦国那边来的,刚才他说的是秦国话,不好懂。以后他和大家在一起了,慢慢的,就互相懂了。”
“哦。”大家起哄道。
“嗯,目前俺懂你的待遇暂时定为三等三级。唉呀,宿舍都住满了。我想想,路甲,就你那还留着一张席,先安排到你那住下吧。你领他去安顿下来。”
“哦。”路甲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你的行李呢?”
“全部在我身上。”
“那就是没有罗?跟我来吧。”
眼看两人走出阳光灿烂的大院,传舍长咳嗽一声,转身打算走人,被门客们叫住。
“传舍长,知道那俺懂你在秦国是干嘛的吗?”
传舍长收住脚步,回想了一会。
“听他说起过,在咸阳做什么,什么,挨踢行业。”
“挨踢呀?还有这么个活儿?”大家震惊了。
“也不完全是挨踢,他说了,是什么,什么,挨踢消受。”
“挨踢的还能消受吗?消受得了吗?”
“我看够呛。”
“所以他又说了,那什么,什么圈子圈套的,受够了,决定不做了,想找个稳定的活儿,不累,不急的,过渡一下。”
传舍长介绍完,就走了。临走,他把最后的一点补充说完。
“对了,俺懂你他不是秦国人,是齐国人。在齐国长到十七八岁才去秦国的,应该能说齐国话。”
听众饱受刺激,议论纷纷。
“唉呀,原来挨踢还要圈子圈套地绑起来挨踢呀,太狠了!”
“也就秦国这么个崇尚首功的国家,那边的人才那么喜欢踢人,有喜欢踢人的,就会出钱买人让他踢。挨踢行就这么产生的。”
“唉呀,你这么一说,那挨踢这一行一诞生,不就每个毛细管里都充满着血腥和暴力!”
“做挨踢这一行的,都是苦孩子呀!”
“就是,你看俺懂你的衣裳,都被踢出好几个洞来了。那么新的衣裳,料子还挺好,挨踢挨得成这样。”
“在秦国挨踢挨了那么久,想起回自己的国家了。”
“唉,秦国人民真的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踢人的社会里,挨踢的总是比踢人的多!”
“以后啊,让俺懂你多享享我们门客兄弟的温暖吧!”
大家对苦孩子俺懂你充满了眼泪汪汪的同情,当俺懂你一甩一甩地从宿舍走回来时,看到一双双披着羊皮的绵狼的闪闪烁烁的眼睛时,脸上的笑容,用他的秦国话来说是油冻肉了。
注:煤是油,洋泾浜英语的谐音。我的英语烂到令人发指,这句话是按照“我俩谁跟谁”的英译中的成法来个中译英,音译。MISS YOU ,用作“想死你们了”。语调借鉴小品演员上台时的语调。其余的,嘿门,是,嘿哥们。奶是油,很高兴见到你。以此类推,洋泾浜高手或者不用一一解释。也许,我的英语程度,洋泾浜都达不到,先自己寒一个。
第九章 一颗黄豆的站位 上
“我没你们说的那么惨!”俺懂你对我说道,和冯谖一样,俺懂你很快就把兰桂当作朋友,而且还是很交心的那种。聪明人只对傻子交心,因为傻子一般都很诚实,不会骗人。而且,傻子一般而言,绝对是傻子。兰血书生指出。
“露客,”俺懂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