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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了呆,遂又笑道:“在下复姓上官,单名一个敏字。大宋人氏。”
“嗯。”完颜晟顾自地脱掉潮湿上衣,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在如豆的灯光下有些模糊,我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不自在地移开了眼。今晚,就要和一个陌生人睡在帐篷里面,这对于我这个既便在现代,也长年受父母老套的礼教荼毒的人来说,真是石破天惊的头一次。这些许害羞很是值得我引以为耻。毕竟,我现在是男人了么。
我平躺在完颜晟身侧,一动不动的,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外面的风通过帐篷的空隙吹了进来,身子又一阵泛冷。薄薄的一层毯子没半点抵御寒冷的功效,怕冷的我更是无法入睡了。
翻来覆去冻得直打哆嗦,这么冷,真不知道完颜晟是怎么睡得安稳的,我起身用火种点上灯,坐在床上细细地打量他,五官坚毅,嘴唇轻抿着,浓眉微蹙,灯光下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威严。粗旷也掩盖不了的睿智……
静静的,一时间竟痴了。。连自己都未发觉。
我摇摇头,躺下安心地裹紧毯子发抖。旁边完颜晟的热气传来,困乏的我不禁慢慢靠近,心想,反正他都睡着了,应该不知道吧,挨一下又不打紧的,北地男人像来个个粗狂惯了了,想必也不在意这些微枝末节。。于是我先伸伸腿去挨着他肚子,那厢没反应,又伸伸胳膊去挨他胸膛,也没反应。我大喜,索性全身都贴上去,舒舒服服地换了一个姿势,沉沉睡去。可是当时的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一个身手不赖又常被截杀的人怎么会连这等警觉都没有呢?这便宜,还真是人家允许了才可占得到的。
一夜无梦,醒来时发觉阳光刺眼,惬意地伸个懒腰,四下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马背上了,旁边的如雪正撒着欢儿跑着,咦,慢着,我的马,那我在哪里?回首一看,阳光陡然照了下来,使我不得不眯起双眼,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只见一片金光闪耀。不过我已经知道身处何时何地了,在他的怀中!瞬间不由得尴尬万分,回过身去佯装看风景,脸颊不争气的红成一片,大概耳根也红透了吧。正寻思着怎么找个话题开口说话的当儿,完颜晟说话了,语气仍旧淡淡的:“醒了就去骑马。”
“唔”我含糊不清的说道,狠狠地揪自个儿手心,太大意了,看来懒床的习惯也跟着我穿越了,一个人的时候竟也不觉得。深吸几口气,自我批评够了,才转过去对他一笑,仍旧笑一塌糊涂:“对不住,昨夜睡得太熟。你先停下,待我去牵我的那匹马儿。”
黑马渐渐停下,我一溜身下了马,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怎么也甩不掉。不禁心烦意乱起来。。
这里是接近河套地区的沙漠,日头猛烈,这才几天,我就发现自己有些受不住了,难道天生不能在这里生存吗?那我生存之地在哪儿呢?大宋我是再不能回的,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且不去想这些,先解决眼前事吧。
完颜晟在一个背风坡前下了马,掏出些干粮和水吃了起来,我想着心中的目的,也慢慢地蹭了过去,虽然被他的眼神盯得很不是滋味。
“完颜大哥,小弟特向你辞行,尚有家中年迈高堂需小弟侍奉,况且我与辽都并无瓜葛,请完颜大哥明察。”吞吞吐吐地说完这些。也不敢抽空去瞅他。
沉默了好一阵,我有些不耐,便朝他看去,只见他一脸深思,目光复杂的望着我。却仍不开口。不由得怒从中来:“礼貌跟你说声道别,并不是要征得你的同意,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们就此别过了。都说了几百遍我跟那些刺客没关系了,我又不是辽人。”说毕便要去牵马儿,未等我抬脚,一把刀又架在脖子上了,报应啊报应啊,这世界所说的因果轮回,就一句粗话说来就是:报应。
我意逍遥,必不逍遥。我于是更烦躁了起来。。
“忘了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了么?”完颜晟还是那样冷淡的声音,被大半个胡子掩盖的脸无全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有那双眼灼灼地闪着不知名的精光。 “你认为我是那种好说好散的人吗?上官敏?”
“有话好说,”我朝他微笑,“其实也并没非要走之意,只是怕耽误你,完颜大哥既然不介意,那也无妨。”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走。没我允许,哪也不能去。”完颜晟把刀收回,却仍半举着,弯刀在阳光下冷冽的闪着光,不近人情的。
“小弟铭记于心。”我心里微恼,开始念想着还是大宋男人好啊,知书识礼。。哪像他。尽管我知道,这人是将来要颠覆大宋的领袖人物。
完颜晟带着我一路穿过辽都,直往女真部落而去,途中走走停停,都因我用各种理由原因拖延行程所致。幸而那一夜被淋成落汤鸡后便染上了些风寒,再加上陪他一路颠簸几天,不加理会的情况下病情更加严重,我暗自窃喜,不用费心思装病了,这病得货真价实,索性放任让身体病下去。就这样过了几天,等到了蒙古耶律氏部落时,我便开始发起高烧来,四肢乏力,连马也不能骑了。
完颜晟无奈,只好留宿于此,顺道请了当地的大夫来替我医冶。我昏昏沉沉中被完颜晟抱进了一个帐篷,里面烧着马粪,热烘烘的,使得我发热的身子更加燥热难当,一旁的小桌上放着一些冷羊肉,火上正热着马奶子,浓香发腻,刺激着我的味觉,那种不适便愈加强烈了。
我烦燥地拉着衣襟,想稍微凉快些,这时毡门被人撩开了,走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穿着皮袍,身材高大修长却不粗鲁。愣愣地看着我在炕上折腾这一幕,忘了有所反应。我也惊愣住了,忘了一只手还扯着衣襟,不合时宜地露出一截雪白脖子。
“咳,耶律兄,还烦劳你帮他诊冶一下。”完颜晟的声音在出口响起,打断了那个青年男子的发怔。我亦察觉到不妥,赶紧将手安份地平放好。
“完颜大哥你说哪里话呢,在下自当尽力。”青年男子急忙应道,说着便朝我走了过来。
罢了,罢了,肯定是烧得糊涂了,一时间忘了呼吸,原本酡红的脸更红了,不由得放下眼敛强自镇定。怎么会是他?那个在尚书府挟持我逃走的男人。。那个名叫燕隐的男人,什么时候,他又成了蒙古大夫了?这是巧合,还是偶遇?
咳,一声轻哼在耳边响起。。
这才发现坐在炕边的男人伸着手,眸子里有嘲笑的意味,转过视线看完颜晟的时候,这男人仍旧一副千年不变的淡漠表情,这时才醒悟过来,原来我忘了伸手过去让他把脉了。
于是便轻笑一声,从容抬起手腕,对他说:“对不住,耶律大哥,小弟大概是烧得糊涂了,请把脉吧。。”说毕递视过去,笑意盈盈。
“呵呵,上官小弟真有些意思,你的病尚无大碍,多休养几天便可全愈了,”他深思地看了我一眼,利落地接过随从奉上的纸笔,洋洋洒洒地书写一通,然后交付随从,命他即刻熬药。
“耶律兄的刚才的挥毫实在让小弟大开眼界,字体如裙带飘扬,潇洒至极,亦有不可犯之色,想来把虞伯施的外柔内刚精髓尽得啊。”我状似随意地说道,遂又戏谑道:“当大夫真好,不仅能济世救人,自家身体康健,还能顺道练一手好书法。等小弟病好了也赚个大夫来当当。到时耶律兄可得多多指教呢。”
“小兄弟说笑了,我的字怎么能跟你比呢。”男人很暖味地笑了,笑得我眼角一跳一跳的。
一番话又让完颜晟将视线集中到我身上,有道目光中有探寻,疑惑,惊讶,不解的意味,我闭上眼心里偷笑,脸上微笑纹丝不动,费力地躺下身子,疲乏地准备入睡,让你猜吧,我就是一个读书的穷酸文人罢了。
第五章 轻许诺言
好久不曾睡个好觉了,醒来的感觉真好,脑袋里一片清明。四下没人,约莫他们认为我是大宋书生而轻视了吧,北地向来不崇尚汉人文化,重武轻文也无可厚非,这里马背人的天下,也是几数次午夜梦回时上官敏所念叨的地方。。
捶捶酸痛的身子,骨头都睡散了,该活动活动了,走出蒙古包一看,天色已暗了下来,大概是傍晚时分了,奇怪的是四周竟如此安静,难道完颜晟,大发善心的丢下我离开了?
抚抚胸口,胃有些难受,不管别的,先找吃的。失节事小,饿死事大。返身回到先前休息的帐篷内,想看看有没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