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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航不再吭声,这次挫败,让心气颇高的他心灰意冷。虽然嘴上没有说,但心底里却对再次东渡能否成功产生了怀疑。他望了一眼鉴真,心想这次好在没有连累到师父,如果师父再发生什么意外,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了吗?
率领日本僧人南下请鉴真东渡传法,是道航的主意,想不到如今成了这样的结果。真所谓成也道航,败也道航。随着养伤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开始考虑用什么样的方法打消师父东渡传法的心愿。
那天晚上,逃生的玄朗自一脚跳上吴家小姐的船以后,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运因此而彻底改变。他发现这船不大,也就是一个精致考究的游舫。再看眼前的美女,即使在灯笼的朦胧光照中,仍然能看出她眉山眼水,聪敏伶俐。
“法师在龙兴寺师从哪位高僧?”吴玉兰落落大方地问他。
“哦,贫僧是从日本国来大唐修佛的学问僧。现在跟鉴真和尚学律宗。”
“鉴真大和尚是你的师父?”
从口气中听出吴玉兰对鉴真的崇敬。玄朗看了她一眼:“对。”
“他是我们淮南最有名的高僧呢。可是……官府为什么要抓你?”
玄朗摇摇头:“我不清楚。”
吴玉兰看他一脸糊涂的样子,顿时心生怜爱,柔弱的内心里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母性,像是有义务要保护这个异国他乡的青年僧人。
当晚,吴玉兰将玄朗带到了吴府,背过父母将他安置在专门接待客商的一所精致小院落里,然后才去向父亲禀报。
私藏一个被官府捉拿的僧人,而且是外国僧人,父亲吴征直埋怨女儿胆大妄为,但他终没能拗过娇女,反而答应她明天去官府打探消息。
玄朗居住的房间很是华丽,卧榻前立着玉石镶嵌的花鸟屏风,桌椅古朴,摆设典雅,宝阁上还有波丝来的玻璃器皿。可是玄朗却无法安睡,他思谋有可能是东渡之事暴露了,否则官府平白无故地抓人干什么?也不知道荣睿和普照处境如何,是不是也逃了出去?他辗转反侧到天亮。
第二天,吴玉兰与侍女来看他,莞尔含笑地向他问安:“法师安好!”
玄朗正要说话,一眼看到她领口低开,乳峰半显,目光顿时像被蜂蜇了一下,忙低下了头不敢正视。他红着脸合掌谢道:“阿弥陀佛。多谢小姐昨晚相救,贫僧到府上打扰,不知如何答谢。”
吴玉兰这才仔细地看清了玄朗,他的五官分开来看并不出众,但搭配在那张清瘦的脸上却显得俊秀不凡。她又瞥了一眼他的手,白净修长,十指指端向外翻,是一双很好看的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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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真东渡 第五章(2)
多美的一双手啊,只可惜长在了出家人的身上。
玄朗被她看得莫名其妙,露出窘态
吴玉兰回过神来,大大方方地说:“法师说话太见外了,你被官差追捕,危急时刻跳到我的船上,这也是我们相识的因缘啊!”
跟在身后的侍女最是能察主子心思,立即在一边帮腔道:“就是,这缘分可不平常。我们家小姐的船好端端行在河上,怎么会遇上你这样一位日本学问僧呢?”
这话一说出口,弄得玄朗和吴玉兰都不好意思起来。
吴玉兰又说:“法师没有出去转转?你看院里的花开得多艳呀!”
“唉,哪里有心思转啊?我不明白官府为何要追捕我们这些外来僧人?”
“我父亲已经去打听了。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也不知我师兄荣睿、普照逃脱没有?真想去大明寺问个究竟。”
吴玉兰高兴地说:“那好啊!我陪你去。”
“你?”
吴玉兰鬼精灵的样子:“你可以脱下僧装,扮作香客,走在外面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你看,我给你挑了两件父亲的衣服。你试一试。”
“这不妥吧?”
“父亲也很清瘦,肯定会合身的。”
“这不行,小姐。”
“怎么不行?你不是着急要去大明寺吗?”
“我是着急,可我不能换下身上的僧服。”
“你不乔装打扮,官差认出你怎么办?”
玄朗也不知怎么办了,叹气不语。
到了黄昏时分,吴玉兰的父亲吴征才从外面回来,他告诉玄朗说:“此事乃空穴来风,虚惊一场。有个叫如海的僧人,诬告道航勾结海盗,洗劫扬州,并说几个日本僧人是同党。”
玄朗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吴征说:“虽说事情已经了结了,但是你的那两个日本同修还被收在官府。采访厅要将他们上报长安,等待朝廷发落。”
“啊,怎么会这样……”玄朗愁容满面,一时无语。
吴玉兰转脸同情地看着,问父亲:“那玄朗法师怎么办?他不能回寺庙了吧?”
“这,不好说。”
“爹,你快想想办法吧。”吴玉兰口气娇嗔地瞪着父亲。
吴征看了女儿一眼,对玄朗说:“在这个风口上,法师也不必着急,先在我家里住着。我在东院里设有禅房,你尽可以学习修行。等官府对日本僧人的调查有了着落,再回寺庙不迟。”
“多谢大人好意。可是荣睿他们都被官府看押,不知何时能放出来,而我却躲藏在这里,于心何忍?”
吴玉兰一听这话,急了,说:“法师,你总不能也去投案,和他们关在一起受罪吧?”
这当然不能了。玄朗的头低了下去……
为了保释荣睿和普照出来,鉴真亲自去官府见班景倩。
班景倩对鉴真十分崇敬,也多次听他讲授佛法。但是面对日本僧人的案子,他却不敢自作主张,他向鉴真再三解释:“大和尚尽管放心,两个日本僧人虽说收在官府,但绝不会委屈他们,只是等待数日而已。”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们先住在大明寺呢?由贫僧作保,出了问题由我承担,如何?”
班景倩笑笑:“大和尚有所不知,朝廷早有公文,地方官府不得私自处置外国人员,都要上报朝廷专管外籍僧人事务的鸿胪寺,否则是要问罪的。”
既然是这样,鉴真也不好强求:“那么如海呢?大人如何处置?”
班景倩一听如海,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海罪不可赦!现已打入牢中,从重处置。”
“如海也是一时糊涂,他本来是有志于脱离昏昧迷惘,追求觉悟境界。可惜年轻气盛,因为与师兄弟们发生误会,嗔心大发,便在一念之间堕入了罪恶之中,想必他此刻已有悔悟。” 鉴真慈悲地请求道,“ 班大人,贫僧还请大人给他一个改恶从善的机会,从轻发落,免受牢狱之苦。”
鉴真东渡 第五章(3)
“大和尚慈悲为怀。可这刁僧实在是可恶至极。”
“治病救人,功德无量啊。”
班景倩想了想,多少也得给鉴真一点面子吧。他说:“既然大和尚亲自前来为他求情,本官也就从轻发落,上报朝廷,将他勒令还俗,遣送原籍你看如何?”
鉴真感激地合掌:“多谢多谢!”
道航的棒伤二十天后就愈合了。而荣睿和普照却迟迟没有结果。鉴真让道航马上返回长安,打听一下朝廷会怎么对待他们。必要的时候,也请李林宗或者在朝廷为官的日本人阿倍仲麻吕从中斡旋。让他们早日获释。道航答应第二天就动身,经过这次挫折,他对东渡也越发地兴味索然了。他暗想,只要自己一离开扬州,师父东渡的事情大概也就不能成行了。
第二天一早,道航拜别鉴真,由祥彦送往运河码头。
临上船时,道航向祥彦吐露真情,感慨道:“没想到我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去。这一回长安,又不知何时才能再来扬州。”
直肠子的祥彦一听这话,不免惊讶:“师兄此言差矣,难道你不跟随大和尚东渡弘法了吗?”
“人被关押了,船也没收了。半年的辛苦全部泡汤。再重起炉灶,谈何容易?”
“事情总会查清的。”
“唉,这么一折腾,就是查清了,我也没有热情了。”
祥彦不能理解,埋怨道:“半年前师兄带着日本僧人来到大明寺,为东渡弘法点着了一把火,现在遇到了挫折,你的热情竟然比谁都消失得快。”
道航苦苦一笑:“师弟说得对。这次事件,没把师父牵扯进去,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了。否则,我道航就真成了罪人。养伤的这些日子里,我前思后想,越想越后怕。我这一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