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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寂也来了,插嘴道:“对!搞这一套繁琐的程序,我看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普照生气地反驳道:“传律授戒,有天皇诏书在此,你说没有这个必要又有什么用?”
法寂嚷了起来:“普照,我们是来说理的,你不要抬出天皇来压人!”
普照冷笑:“你们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是来说理的吗?天皇、太上皇亲自带领皇族受菩萨戒,为日本佛教的革新做出了榜样!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来阻止传入新的戒仪呢?”
贤景不再争吵,他转向鉴真,向唐僧们下了挑战书:“大和尚,双方意见不合,我建议同你们唐僧就这个问题进行辩论。你看怎么样?”
鉴真没有吭声。
普照、法进、思托等弟子都扭过脸紧张地望着师父。
志忠挑衅道:“唐僧们敢不敢应战?”
鉴真镇定自若地答复道:“也好。水不澄不清,理不辩不明啊。”
第二天一早,普照神色不安地走来:“师父,贤景他们连辩论的日期和地点都定好了,显然他们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鉴真默然。
思托有点紧张:“那我们怎么办?”
鉴真说:“这是一次传法的好机会,我们也需要有足够的精神准备。另外,志忠、贤景都是日本很有影响的###师,对他们要耐心说服,不能强硬。”
鉴真东渡 第十六章(2)
普照看到师父沉着迎战、成竹在胸的样子,立刻如释重负。
要打就得打有准备之仗。鉴真把所有从大唐来的僧人召集到一起商讨对策。在座的普照、思托、法进、延庆、义净、如高、智首(琼花)、忍基等情绪严肃而紧张,但每个人又掩饰不住大战前夕的兴奋。
思托说:“要辩论,根本用不着师父出面,我们个个都能出阵应战。”
法进摇头道:“你想过没有,我们怎么应战?”
“用律法来说服他们呀!”
“可你说的是唐语,他们听不懂,他们说日语,我们又听不懂。怎么辩论?”
延庆说:“请翻译。”
“请哪一位翻译?如果翻译不懂律法,他就会表达不清,那最后的辩论谁胜谁负又有谁能裁夺呢?”
鉴真一听这话也笑了:“是啊,那样就全乱套了。”
大家也跟着笑起来,觉得这个辩论很滑稽,一方撸着胳膊要论战,一方也毫不胆怯地来应战,可都忽略了辩论时语言的沟通问题。
与此同时,在兴福寺,贤景、志忠、法寂等十几个人也围在一起,哈哈大笑。他们也意识到了语言的问题。贤景笑着说:“两军对垒,各说各的话,各说各的理,谁也听不懂,那才有好看的呢!”
法寂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们让全奈良的僧人和信徒,都来旁听唐僧呜里哇啦地叫喊吧。哈哈哈哈……”
志忠说:“闹不好,他们可就要出丑了!”
贤景一副稳操胜券的口气:“我估计,鉴真作为一个高徒满门的大师,是不轻易参与辩论的,只要他不出面辩论,谁来我们都不在话下了。”
志忠点头:“我想这会儿他们正忙着请翻译呢。”
“这个翻译可不好找。”贤景说。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贤景在得意地说这话时忘了对方还有普照的存在。
在唐僧这边,当法进、如高极力推崇普照充当翻译时,思托却很理解地看着沉思不语的普照,体谅地说:“你们别再逼普照法兄了,他恐怕也有为难之处,毕竟是日本僧人啊。”
法进挥挥手,不以为然:“翻译是客观的,有什么为难的呢。我觉得普照法兄是最佳人选。”
大家都望着普照,普照的答复很坚决:“不!我可不做翻译!”
大家愣住,鉴真也微微一怔。
普照郑重其事地向鉴真表示:“师父,我愿意出面,代表诸位唐僧与他们进行辩论!”
“啊!”众人很感意外,但又欣喜不已。
法进说:“太好了,我也早想过了,与对方辩论,师兄是最合适的人选啊!只是,他们要求的是和唐僧辩论,法兄……”
普照说:“不必担心。我首先是师父的弟子,我赴大唐特意把大和尚和诸位请到日本来,就是要改变日本佛教界混乱的现状。现在是危急时刻,只有我出面应战了。”
鉴真也点头称是:“普照才学过人,不存在语言障碍,又是留学大唐的学问僧,你代表唐僧出面辩论更有说服力。”
一听此话,大家起身向普照合掌恭礼,以示拜托。
然而,虽然信心十足,但是,普照对自己出面辩论能否战胜对方,还是没有特别的把握。这天晚上,他夜不成寐,一个人在月下的戒坛前徘徊。春寒袭人,但他感觉不到冷,这场辩论,将要面对全奈良的僧人,其胜负不但会引起朝廷的关注,也决定着鉴真所传的律宗能否在日本真正弘扬开来。想到与师父为了这一天六次东渡,九死一生,普照心情激动,思绪万千……
在如水的月光下,寺里的建筑、树木看着看着似乎显得不太真实了。
普照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向他走来,他愣怔地站住了。
来人是荣睿。
普照恍恍惚惚像是做梦,他走上前,轻声喊道:“荣睿!是荣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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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真东渡 第十六章(3)
荣睿停住,微笑着看着他:“普照,你能担此重任,我太高兴了。”
“师兄……”
“我们请师父来不就是要在日本传法授戒吗?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普照感到身上似乎有一道光穿过,让他不禁热了一下,他合掌低头:“谢谢师兄!”
见没有回答,他抬起头来,月白如昼,眼前没有了荣睿,只有树叶在风中的沙沙声。
普照望着虚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2
日僧与唐僧的辩论大会设在兴福寺维摩堂。这天,成群结队的僧尼黑压压地向维摩堂拥去,人人都显得兴奋紧张,对这样一个空前的法事颇感新奇。
涌动的僧尼一个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待尘埃落定后,只见贤景一方,一个个气势逼人地走进大堂,坐在东面,形成一个方阵。
贤景和志忠作为主辩者坐在方阵的前面。
大堂里立即静了下来,一会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鉴真带领的唐僧缓缓进入,坐在了西面。普照走出来应对贤景、志忠,坐在了唐僧一方的前面。
整个架势就好像是两军对垒。
贤景不屑地看了一眼普照,亮了亮嗓子,首先以《占察经》展开论点,滔滔不绝。
普照则用《瑜珈论决择分》逐条批驳。
双方辩论了一天,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听众中一多半听得一头雾水,但双方的学识也让精学佛理的僧人大开眼界。最后普照以博闻强记和律学义理将对方质问住:“请提出你们反驳的依据!”
贤景满头是汗,他答不上来了。
普照再问:“请提出你们的依据!”
对方沉默无声。
普照又催促。“请快点回答我!”
对方相互推让,还是无人回答,气氛尴尬。
底下的听众开始窃窃有声了。
鉴真静静地坐着,稳如磐石……
贤景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我看,新法旧法并存,各自取舍也未尝不可。”
普照寸理必争地说:“天皇陛下给鉴真大和尚的诏书,想必你们也都知道。‘自今以后,授戒传律,一任大德’。那么,请问各位大师是各行其道,还是想到戒坛请大和尚授戒呢?”
话刚落音,就见贤景和志忠身后的方阵里,有一多半的僧人跪地高声喊道:“愿请大和尚授戒!”
贤景和志忠一时尴尬无语。
唐僧们听不懂日语,只是静静地坐着。
突然,在贤景身后的法寂站了起来,他脸色难看地嘟囔道:“丢人!”
在他的带领下,方阵里有一半僧人气急败坏地起身扬长而去,他的退场引起整个会场的骚动不安。
普照来到鉴真跟前,在师父耳边兴奋地说:“师父,我们赢了!他们已经放弃了辩论!”
鉴真赞赏地握住了普照的手,点头。
“师父,我们回去吧。”普照扶鉴真站起来。
这时,贤景扭头向左右的志忠、灵福说了几句话,起身朝鉴真走来。
贤景施礼道:“大和尚,今天的辩论,犹如闻惊雷,醍醐灌顶,我们心悦诚服地决定放弃旧规,请求大和尚不计前嫌,为我们重新授具足戒。”
贤景等人认输以后,立即放弃旧戒,向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