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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心踌躇了一下,看着这张年轻略显稚嫩的脸,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猜疑的,壮士来不及说明谁是他的牵挂,只留下“手……腕疤……”三字。
她深深吸一口气,眼神细细地打量着沉睡中的哑福,脑海中不由地想起那天她偶遇哑福的时候,乎看见哑福不经意拂过受伤的手臂时,衣袖顺带被撩起了一点点,她隐隐约约似看见哑福的左手腕处有一道肉红色的疤痕。
为了证实心中的疑问,她悄悄地举步,力求不惊动地靠近他,她蹲***子,将手中的小包袱放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想要碰触哑福那挂在草堆边缘的左臂,就在她要翻起他的衣袖的时候,哑福忽然睁开眼睛,乌黑的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她,手的动作更是快速,同时掐住了她的喉咙。
寒雪愕然地对上哑福充满戒备不再怯懦的眼神,她心下明了了,没有说话,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镇定的模样仿佛脖子上没有紧窒的威胁。
看清是雪妃,哑福似乎吓了一跳,他骤然放开手,猛地跪在地面上,眼睛换上怯懦,颤着手比划:“雪……雪妃,对不起,哑福该死,哑福该死……”
她吟然轻叹,垂下眼眸,将地上的小包袱解开,拿出那瓶药膏,语气淡然无起伏:“哑福,不用再装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你的手臂受伤了,这个药膏的效果很好,你敷上去会好得比较快。”
哑福浑身一僵,他慢慢抬起头,瞪大的眼里闪过各种情绪,惊愕,慌张,杀意,疑惑……
对于哑福的种种情绪波动,寒雪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甚至知道他动了要杀她灭口的念头,她心头仅是本能地缩了一下,便继续手中的动作。
她拿出药膏挤出了一些透明的药,放置哑福手中,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呆然下不了决定的挣扎神色,清雅的嗓音有着压不下的沉重:“哑福,你表哥已经在地牢里去世了,他临走前说希望你能够放下所有的纷争,卸甲归田过自己的生活。”
凝滞的氛围在他们之间漫开,哑福一手紧紧握住手中的药膏,淡淡的馨香萦绕开来,窜进他孤寂的心田,竟撩起丝丝感动,他沉痛地闭了眼,无声地接受表哥死亡的事实,自从踏上死士这条路,他们便随时准备牺牲了,但是真到了死别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剜心地痛,他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雪……妃,你……不怕我会杀你灭……口吗?”哑福开口了,声音沙哑而浑浊,眼睛暗藏着波涛汹涌,却找不到固定的波纹。
“你会杀我吗?”寒雪不答反问,镇定的语调让他看不出她有任何害怕。
他愣愣地听着雪妃柔淡轻问,脑海中不觉地想起第一次见雪妃的时候,他跌倒在雪地上,她朝他伸出了手,那背光的姿容,嘴角轻扬,璀璨如星的眸子祥和温柔,如天地间的凡尘飞仙,袅袅娆娆,他以为见到了观音下凡。
后来他听说雪妃不知为何在王府里并不受宠爱,他默默为她伤心不值,不解,但是不信传言,在他的心目,雪妃犹如神明的化身,圣洁不可侵犯……
“我……”哑福艰难地开口,却发不出再多的言语,他……真的下不了手。
“带着这封遗书,离开楚王府,越早离开越好。”寒雪眉目一清,起身站直,内心也不再徘徊于一种乱世棋子的无力感之中,一身清丽无华的气质散发出来,竟然充满令人无法拂逆的姿态。
茫茫细雪飞了进来,掠过她的肩飘落,那摄人心魂的美态震慑了他,哑福久久不语,心神微微迷茫了……
“我就说你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连肮脏的下人也勾Yin,真是不知廉耻!”
哑福敏锐的耳朵先一步察觉到外人的侵入,他慌忙将那封血书藏进怀里,却来不及将手中的药膏收起来。
听到尖锐的讽刺,寒雪背脊一僵,听声音变知道来人是华阳公主,她心头掠过微许的恼意,眼眸里也染上了薄薄的愠色。对于华阳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侮辱失了耐心,然而在她转身的刹那,眼眸中那股微恼转间即逝,云淡浅笑的脸上平静如常。
“公主也来学习骑马吗?”
华阳公主挥手让宫女站在马厩外静候,她只身举步走近,淡嘲地瞄了一眼早已经瑟瑟发抖匍匐在地面上的哑福,然后眼神凌厉地对上寒雪不见喜怒的清眸,讽刺得有点狼狈——
“本宫的确是来学骑马好跟潇哥哥再切磋骑术,至于雪妃嘛……真是来学骑马?而不是拿潇哥哥赐的良药来讨好小姘头?啧啧啧,潇哥哥也只不过是冷落了你几天,真是饥不择食了,连区区一个下人也要!”
寒雪一双透析的翦瞳寒芒一掠,柔缓的腮子沉下,话语清冷得让人再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华阳公主,请你说话庄重一点,不要失了公主的体面。”
只是很平常的数句批点之语,渲漫在冷空中,却幻化成阵阵慑人的银光厉气,姿态凌人直Bi华阳公主的门面。
那呼吸一刹的时间里,寒雪清淡的身影竟然仿佛笼罩一环不可侵犯的冷洁,就连华阳公主也感到了异于寻常的压力,华阳公主暗暗被震退了目光。
很是恼怒梅寒雪的气势,华阳公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哑福身前,抬脚踹了过去,把哑福手中的药膏甩了出去,动作之快让人防不胜防,嘴里咒骂着:“狗奴才,你不配使用这么珍贵的药膏!”
“华阳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了。如果公主对寒雪有什么不满的,直接说出来,请不要故意为难无辜的人。”寒雪出言想要制止华阳公主继续暴行,同时抱歉地看了差点被踢到在地的哑福一眼。
对于华阳公主的挑衅行为,她感到心头闷闷地烦躁,那股乱窜的火苗她压也压不住,声调较之往常更显不耐。
华阳公主停下飞脚,挺了挺纤腰,很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寒雪,最后阴阴的视线停留在寒雪的脸上,嗤之以鼻:“本宫看你哪里都不顺眼,你这个低Jian的女人没有资格跟本宫抢潇哥哥,本宫劝你最好识相点早日对潇哥哥死心,不要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因为凤凰只有我,华阳公主才有资格称谓。”
闻言,寒雪淡然一笑,隐忍着让人察觉不到的苍凉:“原来华阳公主做了这么多事无非是为了嫁入楚王府,只是公主是不是找错了人,公主因为去找王爷,而不是来找寒雪,难道公主当真如此看得起寒雪,认为寒雪有能够影响王爷对于娶妻与否的决定吗?”
幽幽柔柔的话语,似讽似嘲,却不知是自嘲还是其他,只道心头涩涩地疼,润泽的莲唇噙着淡淡的黯然浅笑,何时开始,她开始学会以笑隐藏所有?
“你……”华阳公主有点语塞,她不甘心自己反驳不了梅寒雪的话语,是的,她知道,没有人可以左右潇哥哥,但是她却在潜意识中害怕梅寒雪可以,但是她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代表她认输了,输给梅寒雪这个名誉不佳的女人,她的自傲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哼!就凭你也想独占潇哥哥?本宫不是看得起你,本宫只是提醒你要有自知之明!”华阳公主话锋一转,又恢复了刁嘴巧舌的功力。
听罢,寒雪沉默了,清澈的眸子依然不闪华阳公主的鄙夷,只是失了焦点,心里不禁有点茫然,自知之明么?也许。
第2卷 第100章 玉玺
静寂的雪夜里,有点冷,有点沉。
帘卷西风。寒雪了无睡意地倚靠在窗台边缘,观赏着这无声的细雪。这雪,很美,很纯净,絮絮扬扬地飘落,像要将整个世界都纯净了才甘休。
她愣愣地看着窗外的高墙,压抑的悲哀一波波朝她掩盖而来,她已经记不起上次王爷来东厢是什么时候了,更加记不起自己最后一次见王爷又是在何时。也许,不见也好,对于两家的仇怨,她开始感到疲惫,对他,总是这般心痛,痛到她想要麻木。
从卖身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产生嫉妒怨怼,他宠幸任何一位侍妾都是理所当然,她以为自己已经想开,也看开了,可是当这个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无法不去酸涩,那股酸酸痛痛的感觉几乎要将她掩埋……
“雪妃,雪妃……”金嬷嬷焦急的喊声由远而近。
寒雪收回紊乱的思绪,明丽如霜中月的脸一派恬静,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金嬷嬷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模样甚是惊慌,她疑惑地开口询问:“金嬷嬷,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