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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但不一定所有战争都是政治的继续,随着信息战的崛起,确实存在着不带任何政治目的的战争。无论从战争的根源分析,还是从其后果分析,战争都具有两重性——政治的继续和非政治的继续。”
如果战争是政治的继续,能否把战争仅局限于政治,只是政治家的事而不要伤及百姓。我在1997年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新战争论》中写过这样一段话:“从某种意义上说,战争是领导者意志发泄的一种形式,这就要有一个场所,也就是战场。过去的战场设在人类的居住地,要以有生力量、物质财富作为代价。”我在1999年新华出版社出版的《新军事问题》前言中又分析到:“就像人要方便,过去是随地大小便,后来文明了,要进厕所了,甚至要盖五星级的卫生间了,是否可以预设一些五星级的战争场所供那些战争狂人发泄呢?”这些思考就是后来我提出领导人战争等理想战争模式的思想基础。
如果战争摆脱了政治的掌控,哪又将是怎么一个状况呢?农业时代,拥有足以保卫国家的人数众多的军队,就具备了确保国家军事安全的基础。工业社会飞速发展,确保国家的军事安全,不仅需要拥有装备先进的坦克、飞机、火炮、舰艇、导弹核武器的现代军队,而且,国家还必须具有一定的经济潜力和快速健全的战争动员体制。信息时代到来,军事安全面临着史无前例的挑战。高技术战争的出现,尤其是以信息战为重心的世界新军事革命的到来,对传统经典的战争说法提出了挑战。在信息时代,军事威胁不仅是大兵压境、敌人陈兵百万,而且也是来自信息战的突然袭击,是国家和军队的“中枢神经”“面对面”的打击,甚至一时无法知道对手是谁,威胁来自何方,战争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信息战》出版后的10多年,我始终关注战争的政治属性问题,并由此为突破口对传统的经典的战争理论提出质疑,制造了许多全新的学术观点,并在国内各大报刊发表过许多文章,最早见诸报刊的一篇文章是发表在1993年4月5日《杭州日报》上的《刷新我们的思维关于战争新概念、新特征与沈伟光的对话》,对战争=暴力=政治的公式进行挑战。这篇由兰州大学中文系毕业、极具才华的美女记者采编而成的战略话题,今天来看仍是非常贴近时势。只可惜,《杭州日报》的军事版面一度撤下,这位军事记者只能改做其他版面,否则,《我已出发》、《伊战随军日记》这样的书应该出自她的笔下,早于吕丘露薇、隗静成为《美军中的凤凰》的主人公。
这些关于战争的新概念、新特征还有许多,但出炉的过程大多富有戏剧性。
我刚调到北京工作那几年,经常与李炳彦老师在一起探讨学术问题,一般是我提出问题,然后展开讨论,很随意,有话则长,无话则短。1996年3月5日,李老师很早就来到我刚分的新居,位于积水潭桥南的大七条胡同的国务院特区办公室宿舍。那天我们讨论的题目是“战争的政治性因战争的概念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而趋向多元化”的问题。我们从早晨8点谈到第二天的3点,最后达成的共识是:
在农业时代和工业时代,战争是血与火的拼搏,信息战的战场是无形的信息空间。战争不仅仅是民族和民族、国家和国家、阶级和阶级、政治集团和政治集团之间斗争的最高形式,也不仅仅表现为交战双方军队的对抗。国家可能不再是战争的惟一发起者,因为在信息时代,先进的计算机系统已把军队乃至整个社会联结在一起;军队和社会肌体的各个部分的组合运转,都要依靠芯片;军事设备和民用设施联系紧密,相互兼容。从技术的角度看,一个系统的计算机和电子设备越先进,越微型化,破坏它所需的电磁能量就越小。在未来网络化世界里,每个芯片都是一种潜在的武器,每台计算机都有可能成为一个有效的作战单元,一位平民百姓可能编制出实施信息战的计划,并付诸实施。从而对“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是使用暴力手段解决社会集团之间矛盾的一种最高的斗争形式”的战争本质提出了挑战。战争不仅仅是政治的继续,而且也成为非政治群体、甚至个人谋取利益,显示其存在的一种手段。企业、宗教团体、恐怖组织、部落游击队、贩毒集团及其他犯罪团伙,均可以发动一场战争。因此,对于任何一场战争的政治属性,必须加以具体的分析研究后才能认识其本质。
我们的谈话要点由《解放军报》记者张峰整理成一篇1万多字的对话录:《社会网络化趋势与国家安全观军事谋略学专家李炳彦与信息战理论专家沈伟光对话录》,这篇文章首先发表在当年《国防大学学报》第7期的首页上,当年8月6日的《解放军报》以显著版面予以摘转、第11期《新华文摘》全文予以转载,编辑这篇文章的张慧女士当年还因此荣立三等功。
由政治的战争到非政治的战争,学术上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这种非政治的战争的敌人是谁?通过对当代战争的分析,我认为,信息战的崛起,使战争的打击目标发生了变化:
农业时代的战争,摧毁的是敌国的军队;工业时代,战争双方不仅都力图击垮敌国的军队,而且要摧毁对方进行战争的军事潜力。信息时代,国家间的战争,攻击的首要目标是联结国家政治、经济、军事设施和整个社会的计算机网络系统,利用新奇的信息技术,多渠道、多形式地对敌方军用与民用计算机网络和通信系统进行快速、隐蔽和毁灭性的破坏,使敌方军队联络中断,指挥失灵,士气瓦解……海湾战争之所以说是信息战的雏形,或者说是部分地体现了“第三次浪潮”的战争,不在于使用了大量的信息武器,而在于作战思想发生了重大变化。比如,精确制导武器,美国人在越战中就使用了,几次中东战争、英阿马岛战争都大量使用了,但对作战目标的选择没有摆脱传统的军事观念。海湾战争的一个很大变化是多国部队作战目标的选择与以往大不相同,是以信息武器打击对方的信息系统为主。信息时代,战争的目的正在发生有史以来质的巨变。“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战争目的正在变为“保全自己,控制敌人”。消灭和摧毁敌方正在被瘫痪和控制对方所取代。
这样的认识,我认为它的意义已超出军事学术的范畴,可以上升到人类文明史的高度来认识:减小战争的破坏性,改变战争的暴力性。而“保全自己,控制敌人”的观点,最早是我发表在1996年4月4日《科技日报》的文章《现代高科技信息战》中,6月23日我发表在《人民日报》的《信息战》一文中再次出现。当时的提法是“保护”自己,“保全”的说法是2003年3月21日在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的讲学中才得以修正的。
还有一些观点是:
信息时代,战争性质的区分也在发生变化,战争的性质带有多元的色彩。
信息时代,战争方式趋于“文明”。
信息时代,实施战争的手段发生了变化,更重要的是出现了一种崭新的作战手段——信息攻击。
信息时代,信息威慑成为新的威慑手段。
信息时代,使战争准备、实施的界限日趋模糊。
信息战已经使战争从单纯的军事领域迅速扩大到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各个领域,波及到“军政商民”。
除了战争的政治性与非政治性的争论,21世纪前后还出现了战争的暴力性与非暴力性之争。
非暴力性相对于武力战彻底暴力性而言,传统战争暴力性包含着非暴力性成份;软性化相对于硬打击而言,硬打击不排斥软性化手段,只是工业时代机械化战争的暴力性展示得更为充分,以信息战为代表的信息时代战争的非暴力性日显突出。我提出:揭示战争非暴力性与软性化趋势,不是否定、排斥战争的暴力性和硬打击;也不是说战争趋向非暴力性与软性化,未来战争就不暴烈、不残酷、不破坏了,战争可以是一场成人游戏了。恰恰相反,战争的暴烈性、残酷性和破坏性照样体现在这种非暴力性、软性化的新战争形态之中,人的因素照样是第一,仍然需人的英雄主义精神,对此,我们应该早有警觉,做到心中有数,两手准备。
在战争非暴力性与软性化问题上,我是从1985年开始进行研究的,而且是作为信息战的理论基础的。20年来,主要形成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