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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争。多年来,即便是张作霖一统东北之前,前清至晚清,吉林都未曾发生过大的战乱,乾隆爷北巡,来到龙潭山,居高俯瞰,龙颜大悦,赞叹吉林市是“铜邦铁底”,“龙兴福地”。日俄战争以后,日本以租界地旅顺和南满铁路为延伸,逐渐渗透,吉林市也来了日本人,随着日本人的增多,日本人的势力日益巩固,不安定的因素也日益增大,这是最让马万川担忧的。他常对大儿子讲,有时也对姑婿讲,因为这两个人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是他最看重的两个人,他铁口直断:中日早晚必有一仗。他走南闯北,来往于北京,天津等地,所见颇多,他说,别看各种势力,各方军头,争地盘,夺权位,硝烟不断,杀来打去。但那都是窝里斗,对生意人冲击不大,谁当政,都得从商人身上苛捐杂税,扩充军晌。日本人就不同了,他们是倭寇,是东洋人,如果他们冲进家门,骑在头上,要把你所有的家当,砸个稀巴烂,连个吃饭的碗都不能给你留。基于这种认知,马万川从来不跟日本人来往,甚至内心中素怀有深深的敌意。
马明金骨子里讨厌日本人,是不是受了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
郑廷贵来了,他的家,不,应当说他府上,离马家大院只隔一条街,穿过胡同,拐个弯就到,年轻时,他与马万川就是朋友,常来常往,儿女结亲后,两家几乎合为一家,他来得更勤了。赶上马万川空闲,他能从日出坐到天黑,酒足饭饱后,郑府下人来接,或马家派人相送,他才一步三摇地回去。有时,他打发人,或他亲自来请马万川过府,摆上他最喜欢的满族火锅,与马万川美美地饮上几盅。旗人都讲究享受,更何况郑廷贵是皇室宗亲,祖上留下的家业,宅院、房子不算,金银财宝,青花瓷器,翡翠玉雕,古玩字画,就这些浮物,也够几辈子受用的。用马万川的话说,郑廷贵这个八旗子弟,年轻时是个“秧子”,老了是“闲散贵族”,但说归说,笑归笑,要是三天五日见不着面,两人都象缺点什么似的,仅此,足见两人感情相当不错。
马万川没等郑廷贵落座,笑着问:“看你这两步走,早上又喝了?”
郑廷贵酒量不大,每天三顿必喝,他嘿嘿地一笑:“你还不知道我,就爱这口。”
马万川:“你一天不喝就打不起精神,要我说呀,你还不如把大烟捡起来,那玩意抽上,才提神呢!”
郑廷贵忙摆手说:“沾不得,沾不得……”
马万川笑说:“算你有记性。”
郑廷贵十*岁时,与许多同族人一样,都喜爱上大烟,他阿玛在外地做官,回来发现了,一顿鞭打,把他吊到马棚,三天三夜,这一招儿挺管用,郑廷贵从哪儿以后还真把烟瘾戒了。
“老哥哥呀,这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提短,那是我年少不谙世故,胸无志向,搁在现在,我说啥儿也不能碰那玩意啊!”
马万川笑说:“照你这么说,你是做大事的人啊,不会又想着有朝一日去伺奉皇上吧?”
郑廷贵叹息着:“唉!伺奉皇上,我是没那个福份了,我呀,只能遥拜老人家,贵体安泰,以承我大清龙脉啊!”
马万川:“你们那个小皇上,才多大岁数,就称为老人家了?”
郑廷贵正色地:“你也是从大清朝过来的人,这还不懂吗?皇上贵为天子,就是一岁,也必以老尊之,要不咋称之为万岁爷呢!”
佣人端来茶,而后退下。
马万川:“这是你爱喝的铁观音,趁热喝吧,醒醒酒。”
郑廷贵喝口茶,放下碗,把放在脚边的布兜递过来。
马万川:“这是啥儿呀?” 。。
第十章
郑廷贵打开,掏出两瓶酒:“好东西,我特地给你带来的。”
马万川看了看,不在意地说:“清酒?我当是啥儿好玩意呢,日本人开的那些小馆子里,不有的是这种酒吗!”
郑廷贵:“你好好看看……这是日本皇室专用的,贡品,酒井送给我四瓶,我哪敢独自享受,一会儿午膳时,你尝尝。”
马万川:“你是一提皇室,眼睛就发亮,皇宫里的人,天天也是个吃喝拉撒睡,那日子过得不一定如咱们逍遥自在呢!”
郑廷贵:“老哥哥,不是我说你呀,你就爱抬杠。”
马万川笑了:“好,好,我收下了,一会儿,咱俩儿就喝,不过,说实在,我不愿意喝日本清酒,不如屯子里烧锅烧出的二锅头……你早上就是喝它喝高了?”
郑廷贵捋下胡须,嘿嘿一笑:“这酒头两口挺淡,喝多也上头……”
两人说过几句闲话,马万川想起什么,问郑廷贵这几天见到酒井了吗?
郑廷贵:“他昨天还来我府上了呢,这酒就是他……哎,你咋想起他呢?”
马万川:“噢,我随口问问。”
郑廷贵:“不对,你……你是不是动心了?嘿,人家酒井早就想来登门拜望,可你总不答应,你是我的亲家,我的老哥哥,酒井是我多年的朋友,你信不过他,还信不过我呀?再说了,人家只想跟你做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马万川思忖着。
郑廷贵:“你‘隆’字号的买卖遍布关里关外,这酒井交际广,在商界和官面上吃得开,兴许有一天,咱们能用得着他,你要是有心思,我明天就把他领来,不,先不让他来府上,我让他在‘西春发’摆一桌,咱们赏他个脸……”
马万川:“不,不,这话楂先放下,我……我没寻思这事儿……”
郑廷贵:“那你问他……”
马万川:“永清这几天没着家吧?”
郑廷贵点点头:“我问过了,你闺女说了,他公署里忙……”
马万川:“那你没从酒井言谈话语中,听出点啥儿?”
郑廷贵眼睛眨巴着,盯看马万川好一会儿,不解地:“你这话我听着糊涂。”
马万川:“你就是见酒不糊涂。”
郑廷贵:“得,你别拿酒噎我,到底咋回事儿,你把话说明白。”
马万川与郑廷贵平时,无话不说,他从前些天在“西春发”办寿说起,问郑廷贵可知道郑永清为什么晚到,郑廷贵摇摇头,又问郑永清与马明金这几天为什么没回家,郑廷贵还是个摇头,见郑廷贵一脸地疑惑,他说出心中的担忧和自己的见解。
郑廷贵听了半天,也没醒过神来,懵懵地问:“你是说要跟日本人开战,不能吧?”
马万川:“明金和永清都没来家,我也是在这儿瞎琢磨,要不我咋问你,看能不能从酒井口中听到点啥儿……”
第十一章
郑廷贵的酒似乎有点过劲儿了,一拍大腿说:“噢,怪不得酒井这些天这么乐呵,总找我喝酒,原来是……我这就去找他,问个明白。”
马万川:“算了,算了,你去问,他能告诉你啊?”
郑廷贵:“我们是至交,无话不谈。”
马万川:“我说大辨子,你消停点吧,你以为酒井是一般人物,我早就看出了,这小日本道行深着呢,你还是想想,这几天他都跟你唠些啥儿了。”
郑廷贵拍着脑门,半晌说:“我们俩儿唠得话多了,对了,他总说他们日本人心齐,之所以能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就是因为有了天皇,还说咱们中国四分五裂,也就是因为没有皇上,他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愿意听。”
马万川:“你咋又扯到你们那个皇上上去了,想想,说没说别的,比如沈阳啊,奉军,关东军啊……”
郑廷贵努力地思忖着,喃语着:“关东军?他说了,他说他们关东军不可战胜的,说咱们奉军不堪一击,还说这满洲是他们从俄国老毛子手里夺回来的,应该归于他们日本国,这话我听了,好个生气,我对他说,谁不知道这满洲是我们大清的龙兴之地,你们日本也有点太张狂了吧?嘿,我这么一喊,他还真哑口无言了,这个酒井啊,有时喝点酒,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
“他就没和你争执?”
“他到想争,可让我戗得啥也说不出来……”
马万川苦笑说:“你呀,说了半天,等于没说,行了,这不怪你,真有啥事儿,酒井也不可对你说。”
郑廷贵不服气地:“老哥哥,你这话差矣,我与酒井的交情,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两家上辈……”
马万川打断了郑廷贵的话:“你不只一次跟我说,你与酒井是多年朋友,我也没上心问,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