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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君恩说:“世伯大人费心了,然小侄父母在堂,且家父身有不便,实难追随大人远游。”
黄维章笑道:“既如此,待贤侄归家,令尊自有交待。”
听黄维章这样说,分明是跟自己的父亲达成了协议,鲍君恩不知就里,唯有含糊答应下来。黄维章离开后,王刘二人都向鲍君恩拱手道贺,我这才知道两人刚才一番半文半白的对答,乃是黄维章邀鲍君恩来自己手下工作的意思。只是鲍君恩架子大得离谱,人家堂堂四川巡抚,也就是四川省的一把手,请他来给自己当秘书,他还推三阻四,简直不可思议。
这天晚上我和鲍君恩寄宿在王守正家。刘怀卿家在城里有自己的生意,晚饭后便告辞离去。
入夜,鲍君恩在隔壁辗转反侧,长吁短叹,过了一会就过来敲我的门,要跟我下棋解闷。我知道他为什么闷,也奇怪他敢跟一个省级领导摆臭架子,就问他为什么不肯出仕,是不是这位巡抚大人有问题?鲍君恩说黄维章虽然这样那样的问题不少,不过相比其他国家干部,还是一个好同志,只是国家现在遇到前所未有的麻烦,自己水平有限,想不出破解的办法,所以不愿出来滥竽充数。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我记得以前看过吴思写的《潜规则》,其中很多内容都是以明末制度为案例。比方说明末的三饷,除了辽饷有一定合理性,其余练饷剿饷简直就是瞎扯蛋。明末之所以有那么多活不下去的农民起来造反,就是让这些苛捐杂税给逼的。政府征税的目的是为了平息农民起义,但过度的征税又将更多的农民逼上梁山,这样就形成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
鲍君恩呆了半天,大约没想到我的思想竟然如此之深邃,居然可以直指制度的弊端,钦佩地道:“我也知道民愈征愈穷,乱愈平愈多,只是我和家父多方求索,始终一筹莫展,李兄高才,不知有何教我?”
这是承认我比他高了。让一个巡抚大人都想招览的才子承认我比他高,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不过,爽归爽,话不能乱说。吴思写《潜规则》的意思,是说封建王朝覆灭不可避免,我总不能跟他说造反有理革命无罪吧?要知道这家伙名字叫做鲍君恩,听名字就知道是个铁杆保皇派,跟他谈改朝换代的合理性那还不是老寿星吞砒霜,活得不耐烦了?我想了想,将最近恶补的历史知识归纳了一遍,笼统地说道:“要破解目前困局,难度实在太大,不过轻徭薄赋,开源节流,未尝不是可行之策。”
鲍君恩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李兄这话是书本上的套话,莫非李兄以为小弟禀性轻薄,不堪深交?”
我笑了:“能够上书本的话,总有它的道理。我倒不是怕交浅言深,而是这世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是知易行难。”
鲍君恩不吭声了。我嘴里说不怕交浅言深,实际上就有这个意思,鲍君恩既然号称才子,当然也是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中自然有数。
第五章 青楼搏弈
第二天一早,鲍君恩告辞离去,临行前再三邀我去他家作客。我本来很想跟他去看看古时候的北温泉,不料跟我一道出来的王二猴坚决不肯。王二猴是造反派出身,一向小心惯了,俗话说做贼心虚,昨天跟我住王家,已是一夜没睡好,现在又要去鲍家,这两家都是官宦人家,对他来说无疑是入了狼窝又进虎口,这种杀白细胞的事,可一而不可再。
送走鲍君恩,我也准备打道回府,因为我们现在闹经济危机,身为寨主的我,这趟出门只带了十块大洋的差旅费,熔成银锭估计不到十两,还要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实在没有多余的闲钱供我在城里消费。
但是王守正却留住我不放。
一连两天,王二猴上街采买物品,我却留在王家参观古代民居,顺便观摩字画古玩等家庭摆设。王家不愧是官宦人家,家里的古董多得要命,漫步王府的厅堂楼阁,虽说不是三步一个唐伯虎,但五步必有一个景德镇,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有许多盆栽,造型用料都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我很奇怪他们家那么大的房子居然没几个人住,后来才知道,王家在城里有好几套住宅,我所在的地方只是别院。
王守正自从安顿好我就失了踪,估计是到父母那里报到去了,两天后重新出现,见面就跟我说抱歉,非要拉我上街请喝酒。这时候正是上午,早饭刚过,午饭还早,青天白日喝什么酒?后来决定先逛街。随从牵来两匹小个头的川马,这种马以前我在游乐场里骑过,性格温驯,很好驾驭。骑在马上招摇过市,感觉非常良好,唯一杀风景的,王守正不知哪根筋搭错,也许是这两天被父母逼着读了不少书,一路上跟我诗曰子曰,令我十分头疼。
我忽然想到我几百年后的家,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凭着记忆中的方位,来到重庆城的西南角,我确定自己在这里出生,并生活了二十几年,但现在这里却不属于我──眼前耸立着一座军营,外面是木栏和树枝做成的护墙,里面帐篷与土屋木屋夹杂的挤在一起,到处是垃圾和晾晒的衣物,脏乱差好象一座养猪场。洪春雷他们整天讲军风军纪,住在这种地方的军人,军纪可想而知,战斗力可想而知。
我在这里吊古思今,王守正却在一旁和跟班低声商量什么,接着一个跟班飞跑离开,王守正笑着向我说:“我与李兄一见如故,想不到李兄却有事瞒我。”我问他此话怎讲?王守正用马鞭指了指四周:“李兄说从小随父母外出经商,从未回过重庆,今日一见大谬矣!不过李兄居然流连这种地方,与贩夫走卒同乐,却是有辱我等斯文。”
我莫名其妙,顺着他的手势瞧过去,这一看,不由得我又惊又喜!
原来,这军营附近的小巷里,竟然有很多门面暧昧的店铺,与正经做生意的店铺截然不同。以我做过“狼友”的眼光,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没想到,在我那个时代红灯区会选择开在部队和军校的周围,原来这条生意经是从古代传下来的。
大约王守正也看出我好长时间没××了,两只眼睛绿光直闪,嘿嘿一笑道:“我看李兄与那缙云鲍才子甚是相得,还以为你们都是少年老成之人,如今看来李兄跟我一样,也是个风流才子。”
王守正的话差点让我把早饭喷出来。就他这副外型,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哪里跟风流才子沾得上边?笑道:“这话应该我说才是,我见你们结伴而游,物以类聚,还以为各位都是埋头苦读圣贤书的人。”
王守正哈哈大笑:“圣贤书嘛,不过偶尔翻上一翻,嫖书却是每天都要读的!”
王守正带着我打马飞奔,穿过几条街道,来到嘉陵江边一幢装饰别致的小楼。这里的档次比军营那边高了不知多少,看来是王守正等人活动的窝点。上楼刚刚坐下,又有一人匆匆进来,却是富家子弟刘怀卿。这下热闹了,莺莺燕燕一个个投怀送抱,美酒佳肴流水般送上来。我搂着怀里的小美人,心说我怎么是这种东西,来到古代不是想做一番大事业吗,为什么竟会如此堕落?转念一想,伟人也要××,老人家不知道,台湾人的先总统蒋公在上海滩不也是头大灰狼吗,只不过后来发达了不再抛头露面,都是人家送货上门罢了。又想现代人吵架常说的一句话,“我×你祖宗”,今天不知谁家祖宗那么倒霉……
王守正见我表情古怪,就凑过来问我想什么,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又说承蒙王兄不弃,请我来玩小姐,今后大家就是哥们了,有什么事尽管吭声,绝对包在我身上云云。我本来只是客气,王守正却当了真,也许真的把我当作了哥们,也许是酒后吐真言,他一开口差点没把我吓一跟斗:
“既然李兄这么说,小弟还真有一事相求,”王守正推开缠着他劝酒的小姐,拱着手说,“不瞒李兄,小弟十分倾慕贵寨的洪小娘子,有心讨她做个小妾,不知李兄可愿为小弟作伐?”
我又惊又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关照我。我问他:“你喜欢洪春雷?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王守正沉吟道:“看她行事放诞泼辣,想必也是青楼出身。但不知她是你们哪位公子的相好,可否割爱于我?李兄放心,小弟绝对不悭金银,断不会让你们吃亏!”
我那个笑啊,洪春雷的行为在我看来并不出格,没想到在王守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