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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殿龙呆若木鸡,一动不动一站着,给张丽琼这么一闹,他也吓破了胆,直到下半夜,他还是愣愣坐在沙发上。
第二天,人们发现街边的池塘水面上,浮着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女户。
三
“什么?农机厂停工?化肥厂停工?这是怎么回事?”李斌听了周忠华的汇报,大吃了一惊。
周忠华道:“主要是发电厂的电力供应不足。另外,又缺乏原料和燃料,好些厂眼看就要停工待料了。尤其是甘蔗榨季很快就要开始,全县八间糖厂的用煤还未运回计划的十分之一。”
“糖厂用煤是国家计划调拨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缺口?”
“又搞运动了。到处都一样,企业停产了,铁路运输又经常中断。”周忠华说。
符爱民忧心忡忡的说:“我县地处偏僻,所有物资都得靠公路运输。而车队现在很乱,问题老多,领导不力,司机怠工。”
周忠华道:“还不是那个什么反击右倾翻案风领导小组搞的鬼!司机白天长途奔波,晚上又得开会到深夜,司机们怨气冲天,很多人都请了病假。他们甚至白天也不让司机出车,在家里搞什么反击运动。”
“乱弹琴,瞎胡闹!简直是丧心病狂、无法无天了。搞运动又不是破坏生产。这个运动领导小组没经过县革委会讨论通过他就私自派下去,是完全错误的,得全部撤掉。”李斌生气地说。他想了想,对符爱民道,“老符,你以县革委会的名义用电话通知各个单位,任何单位任何个人都不能以运动为借口破坏生产,违者严肃处理。再有干扰破坏生产的,保卫部门要采取强制措施,甚至扭送公安部门处理。”
周忠华道:“我看县革委会是不是召开个会议,统一思想和认识。”
“可以。你就通知在家的委员和县各部门的领导,马上到会议室参加县革委会扩大会议,重点是研究抓好安全生产。”
会议室里,李斌才提出要暂停运动全力抓好生产,陈殿龙就气势汹汹质问道:“反击右倾翻案风是当前全党和全国人民的头等大事,派领导小组下基层指导运动,是为了更深入地揭批批判修正主义路线,这也是符合上头精神的,你怎么能把工作组全部撤掉呢?”
李斌道:“我们今次开会的重点研究生产,至于运动怎么个搞法,我们下次开会再研究。目前最要紧的是整顿生产上的混乱状况。”
符爱民道:“什么事都要分个轻重缓急嘛。现在,生产都乱了套了,再不狠狠抓抓,今年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陈殿龙喊道:“你们可不要以生产压革命呀,破坏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啊,这可是与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相背离的。”
李斌说:“你少扣大帽子。抓生产就一定是压革命了,这是什么逻辑?你怎么能把这两者完全对立起来呢?革命就是为了解放生产力,如果生产都抓不上去,经济发展不起来,你还奢谈什么革命?”
周忠华说:“你口头上也天天喊革命革命,而你的所作所为却是与革命利益背道而驰的,你这是什么革命,生产和建设都被你破坏殆尽了!你的所谓革命,说穿了,你不过是想达到你个人的野心和目的罢了。”
陈殿龙怒瞪着周忠华说:“你说话可要注意些。”
周忠华说:“你不要怒目瞪眼的,你敢把你的内心掏出来么?”
陈殿龙嚷道:“哼,不为走资派卖命,不为错误路线生产。路线问题没有解决,生产搞得再好,也只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现在广大群众已经觉悟起来了,自觉地抵制错误路线,敢于反潮流,敢于和修正主义路线对着干,这说明了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已经在我县深入蓬勃地开展了,这是好得很嘛。至于说生产上不去,厂矿企业混乱,这是你们顽固推行修正主义路线造成的恶果,得由你们全盘负责。”
符爱民说:“你真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要不是你派那些什么领导小组下去,企业会混乱么?生产会停顿么?”
陈殿龙乜斜着眼对李斌说:“李斌呀李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以生产压革命,阻挠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你这不是自走绝路么?”
李斌刚点烟一支烟,听了陈殿龙的话,他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按,生气地说:“都像你这样,不搞生产,不搞建设,不搞社会主义,每天不是吃喝玩乐,便是搞阴谋诡计,今天斗这个明天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倒成了革命的了,成了正确路线的了,真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他呀,”周忠华说,“是吃社会主义有功,干社会主义有罪。”
符爱民说:“陈殿龙,你不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兴风作浪,党和人民是不会容忍你这样做的。”
“得了吧,”陈殿龙说,“照你这么说来,不管是黑猫白猫,抓着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只要生产上去就行了,是不是?还自誉为辛辛苦苦呢。这个运动,就是要抓辛辛苦苦的走资派,因为他们也最能迷惑人心。哼,用唯生产力论来替代阶级斗争这个纲,正是你们走资派最惯用的伎俩。”
李斌不理睬他,说道:“我们要做出个决议,所有企业都必须马上恢复生产,任何单位都不准停工搞运动。这是铁的纪律,哪个单位违抗的,领导就撤职检查。”
周忠华说:“是得下个决议。对那些问题特别严重的单位还要严加整顿,不然,要搞好生产仍是一句空话。”
“嗬嗬——”陈殿龙怪笑一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提整顿整顿的。哼,整顿,是还在走的走资派大搞翻案复辟的行动部署,是资产阶级大整无产阶级的反攻倒算行径。和修正主义路线对着干,和走资派作坚决的斗争,这是广大革命群众的权利,谁也压制不了的。你们妄图借整顿来压制革命群众,破坏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我警告你们,休想!”
符爱民道:“陈殿龙,你千方百计要破坏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共产党员……”
“他呀,”周忠华说,“个人野心的极度膨胀,已经使他利令智昏了。”
“你——”陈殿龙盯着周忠华,他不明白一向软弱的周忠华何以在一夜之间全变了样,竟也敢对他陈殿龙冷嘲热讽了。
李斌道:“我们不要理他,继续研究全县的生产情况……”
陈殿龙喊道:“你们怎么还这样执迷不悟?”
李斌说:“陈殿龙,我们开县革委会扩大会议,是研究如何抓好全县的生产和经济建设,你不感兴趣,你可以不参加,请便吧。”
陈殿龙气得直干瞪眼,他拂袖而去。
陈殿龙回到办公室,他一个电话叫来了老曹。“陈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坐。”陈殿龙喷着烟道,“你们单位运动开展得怎样?”
“很好,很好。声势浩大,轰轰烈烈。”老曹说。
“怕你们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做些表面文章来应付我吧。”陈殿龙板着脸说,“你们这些基层干部,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对我也是两面三刀,阴一套阳一套的。”
“这、这……运动的具体工作是鲁支书负责,我只管业务……”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只管业务不管政治?你还想第二次被打倒?”
“不,不,不。”老曹慌慌张张的说,“我不是不抓政治,是分工不同,鲁支书全面负责政工。”
“这可是要不得的呀,政治工作是一切工作的生命线,你掉丢了政治,就等于丢掉了生命,这是很危险的哟。你不知道,这次运动的重点,就是要揪清清白白的走资派和辛辛苦苦的走资派,因为他们的迷惑性最大,因而危险性也就最大。”
老曹害怕了:“陈主任,我会……”
陈殿龙打断他的话道:“我派黄媚同志到你们运输队指导开展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她是代表着我的,你得服从她的领导,配合她做好工作,把运动搞得有声有色。”
“是,陈主任。”
“你得把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作为头等大事来抓,把它放在一切工作中的首位。你要认真组织干部职工认真学习讨论,深入开展运动。除了一周五个晚上的政治学习要抓紧之外,每周至少得用两个半天以上的时间来学习和搞运动,千万不能用生产来压革命。”
“是,是,陈主任,我会按照你的布置去落实。”
陈殿龙又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