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也是这样想。”豆皮点点头道,“不单是田坑,别的生产队都有许多人明里和暗里反对学大寨呢。”
“无怪乎我们在山边学大寨要遇上这么大的阻力。看来,我们是轻估了他们的能量了。我正愁抓不到反面典型呢,他们倒好,跳动出来了。妈的,对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我们一定要狠狠打击,决不能手软。老胡,你干嘛不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
“我也想过。可他们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思想是落后了些……”
“岂止是思想落后,分明就是反动分子。你马上回公社召集全公社所有的机关干部和工作队,一个都不许偷鸡,呆会儿我们就去现场看看。工程才开工,他们就要给我来一个下马威了,妈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几个癞蛤蟆就想反了天?”陈殿龙恶狠狠地说。
不到半个钟头,一百多人全部来到了工地。陈殿龙带着人赶到了田坑村坟山。果然,十几个老人躺在推土机跟前,阻挡着推土机开动。陈殿龙阴沉着脸地望着这些人,田坑村的牛队长气喘嘘嘘的跑来了。“陈主任……”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陈殿龙恶狠狠的问。
“他们……他们……说、说这是祖上的坟茔,历代祖先都葬在这儿……不让推……”
“你呢?老牛,你也反对么?”陈殿龙咄咄逼人地问。
“我……我……”
陈殿龙瞪着眼睛道:“你倒是很聪明呀,心里头是反对农业学大寨的,是对我们工作队不满的,可又不敢自己跳出来,就叫这些老不死的家伙来做替死鬼。哼,你的狼子野心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必须要向公社做出深刻的检查。”
牛队长道:“这、这……我、我没有叫……”
陈殿龙恶狠狠的说:“蛇无头不行。不是你在背后鼓动,这些老不死们会有这样大的狗胆?不过,凭你老牛头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也没有那么大的狗胆,你的背后一定是有李斌和符爱民支持,他们就是反对学大寨的。阻挠推平坟地,就是反对学大寨,就是破坏活动,就是阶级敌人,是阶级敌人我们就要狠狠打击。哼,别以为叫老人出头我就没法子整治你们了,想得倒美。我才不吃你们这一套呢。来人,把那些老家伙们全部都押回公社里,我倒要看看,是他们这帮老不死的骨头硬呢还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头硬。”
“陈主任,你可不能这样呀。”牛队长吓慌了,忙拦着陈殿龙道,“他们都七老八十了,受不了……”
“哼,不来狠的,我这大寨就不用学了。”陈殿龙说。
在一片哭闹声中,陈殿龙指挥着众人,把十几个老人拖回了公社。豆皮问:“陈主任,该怎样处置他们呢?”
陈殿龙道:“把他们统统定为坏分子,你对他们一个个进行审问,要他们交待出幕后策划者就是李斌和符爱民。不交待出幕后策划者不但不准回家,还要把他们押到专政队里监督劳动,拉到工地上狠狠的批斗。对凡是参加拦阻推土机行动的,全部要扣三个月的工分和口粮,要重重地处罚他们。对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不狠狠打击还行?否则,我们要在这儿学大寨就是一句空话。”
“对对。”豆皮点点头道,“不这样不足以打击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
“我看以后还有谁敢跳出来捣乱,还有谁敢和我们唱对台戏。”陈殿龙说。
一转眼入冬了,阴雨绵绵,这一年的冬天又特别寒冷,自进入冬季以来,几乎天天都是寒风料峭,冷气逼人。陈殿龙龟缩在四面漏风的工棚里更是冷得索索打抖,每天都靠着烈酒御寒。好在天气虽然恶劣,却没有影响到工程的进展,尤其是黄卫东从人力物力上给以大力的支援,并从地区和各县抽调了众多的机械前来助陈殿龙的一臂之力。陈殿龙为感激黄卫东的关照,他把靠近公路边的几百亩地专门作为黄卫东的样板田。虽说,后山水库和万亩良田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半载里就可完工,但黄卫东的大寨样板田却必须在明年春耕之前完工,要赶上今年的早稻插秧。陈殿龙把修水库的大部份民工和全部机械调来农田基本建设工地上来了。每天从是到晚,机器声响个不停,拖拉机、推土机,运泥车日夜来回奔跑着。民工们只在正月初一初二放了两天假,年初三又得赶回工地参加会战。周围几个地区都组织参观团来山边参观学习他们学大寨的精神,这下,陈殿龙的名声更响了,他的名字不但经常出现在地区日报和电台上,甚至还上了省报和省电台,陈殿龙也算是出尽了风头。
一连下了二十多天的淫雨,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一早太阳便露出半个脸来,天气也暖和了许多,陈殿龙走出工棚,他伸了伸懒腰,这些天来,陈殿龙几乎没有走出工棚一步,整天闷在里面,他都觉得快透不过气来。工地上,七八部推土机一字排开,隆隆的响着,冒着黑烟推着泥土,几百辆手推车来往穿梭着,照这个进度,样板田应该可以赶在早稻插秧前建好,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向黄卫东有个交待了。现在他担心的是水渠能否按时完工,没有水,秧就插不下去,就成不了大寨田,他打算到水库工地看看。这时,黄媚也走出工棚,她就像久困在鸟笼突然挣脱了囚锁的小鸟,兴奋愉快。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初春的新鲜空气,快乐得像个百灵鸟。山风吹来,她长长的黑发随风挥挥洒洒,陈殿龙直看得心迷神痴。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心里却打着算盘。本来,他把黄媚调到工作队来,就是想借机会接近她,以便像对张丽琼那样把她弄上手,无奈黄媚却鬼精得很,防范得又严,他一直没能得手。此刻,陈殿龙望着黄媚窈窕的身材,好看的脸蛋,特别是她那双滴溜溜转、勾人魂魄的丹凤眼,他更是神魂颠倒了。“他妈的,在工地上几个月不近女人了,可把我干渴死了,得浸淫浸淫才行了。只是,这小臭婊子却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好看却扎手。妈的,我就不信不能把她弄上手。”他扔掉烟头,走到黄媚身旁说:“小黄,你跟我到水库工地走一趟,写几篇报道给社员鼓鼓劲。”
“走路去?”黄媚问,“路那么远,那得走好几个钟头呀,而且……”
“抄小路嘛。大家都在拼命学大寨,我们好坐车兜风么?这影响有多不好。走小路,翻过两个坡就到了,也不过十来里路。再说,闷在工棚里这么久,走动走动。活动一下手脚也好嘛。”
“就我们两个去?”黄媚问。
“去写篇报道还得多少人去呀?我是狼,还是老虎,怕我吞了你还是怕我吃了你?”陈殿龙说。
黄媚本不想去,可又不敢得罪陈殿龙,只好答应了。两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走着,黄媚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走着走着,她被路边不怕寒冷的小野花吸引了,原本对陈殿龙还有的一些戒心很快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她边走着边摘着路边的野花,快活得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陈殿龙望着这媚人的姑娘,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他相信,以自己一个县领导的身份,即使用强玩个把女人,她们大多都是忍气吞声,不敢声张的,如果再施以利诱,他不相信她不会上钩。山路越走越荒僻,黄媚有些诧异了。“陈主任,走错路了吧?”
“没错,这是近道。”陈殿龙望着即将到手的猎物,情不自禁地拉着她的手说,“小黄,累了么?坐下歇会儿。”
“嗯。”黄媚在石块上坐下,掏出手帕抹着脸。
陈殿龙四周望了望,没有一个人影,他胆子大了,挨着黄媚坐下。黄媚往一旁挪了挪,陈殿龙又靠近过去,黄媚又往一旁挪了挪。陈殿龙道:“嗨,小黄,你干嘛老是要躲着我呢?”
“挨得太近,让人家看见了不好。”黄媚说。
“这荒山野岭的,有谁看得见?”陈殿龙道。
“看不见也得提防提防呀。”
陈殿龙掏出烟来吸着,问:“小黄呀,很快就要推荐工农兵大学生了,你想读大学么?”
“当然想,可轮得到我去读么?再说我初中都还没毕业,不是这个料。”黄媚歪着头说。
“这你就差了。工农兵上大学,管大学,改造大学,可是社会主义的新生事物呀,又不用考试的。哎呀呀,在大城市里念书,那儿有公园,有戏院,有大楼,有大商场,多美。读两年出来就是大学生了,国家干部了,啧啧……”
黄媚嘟着小嘴道:“我最远只上过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