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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通过考察哥伦布第二次远航的笔记,我应该能够重构哥伦布最可能的航行线路。如果这些中国人在他们穿过北大西洋的航线上发现了任何群岛或陆地,我料想这些发现会在永乐二十一年(公元1423年)他们回到中国以后在海图上记录下来。正如我已经对南美和澳洲所做的,我现在开始查找一个海图,就像皮瑞·雷斯和让·罗茨地图的出现一样,描述欧洲人未曾发现的大陆。
在那个时代,威尼斯是弗拉·毛罗的基地,为葡萄牙政府工作的威尼斯地图学家领导着西方的地图制造业。如我所料,威尼斯人和卡塔兰(Catalan)地图(加泰罗尼亚为阿拉贡〔Aragon〕王国的一部分;而加泰罗尼亚人都是可畏的航海家)绘制于1423年以前,但是地图就西大西洋部分没有透露任何新东西。而成图于1424年并署有威尼斯地图学家祖阿尼·匹兹加诺名字的另一幅地图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匹兹加诺海图大约在70年以前被重新发现并于1950年代初被卖给了明尼苏达大学的詹姆士·福特·贝尔(James Ford Bell)图书馆。它的出处和真实性从未受到质疑,优秀的历史学家写的好几本书都谈到了它。
1424年的这张海图是地理学史上具有极重要价值的文献。从历史学的角度看,毫无疑问它是托马斯菲利普先生在19世纪前75年来收集的独一无二的收藏中珍贵的(即使不是最珍贵的)宝藏。这一海图的重要性蕴涵于这样一个我们以前全不知道的事实:它第一次标示了大西洋西部被称为 Saya; Satanazes; Antilia 和Ymana的四个岛屿。有很多好的例证足资以做结论:Antilia 四个岛屿在1424年海图中第一次被标示应该可以看作是美洲大陆最早的地图学的标示。(2)
这确实是很高的评价。我对这个海图做了细致的研究。(参见引言)它与同时代的作品截然不同。它不是像早先的海图那样以地中海为中心,而是穿过大西洋,向西眺望两个大岛屿,到那时仍不为欧洲人所知的Antilia 和 Satanazes 被描绘出来。另两个较小的岛屿也得到标示:Saya,一个在Satanazes 岛以南的岛屿和Antilia岛以北球形的Ymana岛。同时代的其他记录将这些岛屿放在加那利群岛以西“700大里格”的地方。(3)它们本该把这些岛屿放到巴哈马附近,但是那里没有描绘大的岛屿。这些岛是虚构的吗?其他的海图绘制者清楚地相信它们是真实的,因为这些群岛后来被标示在至少19张15世纪的地图和两个地球仪上,所有这些都在哥伦布远航前被绘制成了。(参见第十七章)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后来的地图学家们将这些岛画得越来越靠向西南,直到荷属安德列群岛(Netherlands Antilles)才停住。
第十一章 撒旦之岛(2)
航海图上的葡萄牙语名词使我认为它们是葡萄牙地图学家的原创。而皮瑞·雷斯和让·罗茨 航海图上也以葡萄牙语标示地名,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是南极洲、巴塔哥尼亚或大洋洲的发现者。里斯本的东波塔档案馆(Torre do Tombo)的葡萄牙国家档案馆所藏中的葡文记录毫不含糊地说,航海家亨利在接到一份相同且稍后的航海图(我们在第四章中探讨了1428年的世界地图)以后,派遣轻快帆船去探寻 Antilia 岛。(4)还有,1424年时,葡萄牙人根本没有能力去如此精确地勘测这些岛屿—因为在当时地图学的 Antilia 还是个令人惊讶的事物。我认为那只能是中国人。但是我需要进一步的证据,这是一问题。我又一次发现揭开这一谜底的最好途径是走地图学家们曾经走过的路。当我们在海军的时候,我们常常在巴伦支海拍摄军事设施以消磨时间。我们的部分训练科目是潜望摄影和在相近海拔构建航海图的模糊技术。当我站在一艘中世纪的船的甲板上,与绘制匹兹加诺海图的地图学家大致相同高度上工作。
当周闻的船队迫近加勒比海的时候,他们可能警惕地迟疑了两天以简短地观察陆地。云、风、天气和海鸟的类型都会变化,最后,在群岛变得清晰前的几个小时,全体船员可能开始去试探潮湿植物的柔软轻薄的气息。由于哥伦布是在一个星期天进入多米尼加海峡(Dominica Passage)的,因此他便把海峡南方的岛屿以西班牙语中的“主日”(dominigo)命名;而按照他的旗舰的名字玛丽·格兰特(Marie·Galante)的名字为以北的岛命名为玛丽·格兰特岛。他首次登上玛丽·格兰特岛却所获寥寥。被洋流向北推移,次日在一个岛登陆。他将那个岛命名为瓜德鲁普(Guadeloupe)以纪念他访问过的西班牙的埃斯特雷马杜拉(Extremadura) 的同名的修道院。如果那些修士知道这事,肯定会反对他选择这个名字来命名,因为岛上的原住民是加勒比的食人部落。记录哥伦布第二次远航的编年史家切昂卡(Chanca)博士,记载哥伦布的船员踏过柔软的沙滩,进入可可树林。在那里他们发现“约三十所房子,以枝条和大苇草编织在一起的木料或杆子建成,遮以棕榈叶,像是方形的乡下小屋……他们用西葫芦做菜……还有,哦!好恐怖!用颅骨来做饮水的容器”。(5)只有妇女留在村子里;当地男人看到哥伦布的船队开过来,都惊恐地逃到山上去了。
死尸把哥伦布的人吓呆了。“肢解的尸体挂在房子里好像是用作储备食物的;一个年轻人的头刚刚从还在流血的死尸上砍下来,而这个尸体的其他部分正在和美味的鹅肉和鹦鹉肉一起在火上烧烤。”(6)当地人用的箭头是用人骨做的。同时:
当他们袭击邻近岛屿时,尽可能多地抢女人,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用她们做情妇—他们吃她们为他们所生的孩子—那些幸存下来的敌方的男性被带到他们的房子,用来制作人肉宴会。而那些被杀死的人则立刻被吃掉。他们说男人肉是多么好吃,世界上没有什么像男人肉这么美味……在一所房子里我们发现一个男人的脖子在锅里被煎熬。当他们抓住任何男孩俘虏时,他们都将他们阉割了,役使他们直到他们长大成人,然后当他们将要举办宴会的时候,就把这些人杀死吃掉,因为他们说男孩和女人的肉好吃。这些人中有3个男孩溜到我们这边来,所以被杀。(7)
另一位同时代的作者提到,这是“他们的惯常做法,他们阉割男孩和年青的奴隶,喂肥他们就像阉公鸡一样”。(8)
在15世纪的人看来,哥伦布遇到的食人者轻易被看作是魔鬼干的事情。这可以说明撒旦一名—撒旦之岛的来历吗?这是中国人所发现的地方吗?瓜德鲁普就是出现在匹兹加诺航海图上的撒旦之岛吗?如果是这样,像70年后的哥伦布一样,中国人想必也从东南方向乘盛行风和洋流靠近过该岛。
我将注意力转向匹兹加诺航海图上标示的位于撒旦岛东南的Saya 岛。我可以生动地想象中国人靠近该岛时的景象,因为我指挥皇家海军鲸号(HMS Rorqual)潜艇在加勒比海呆过一段时间,我游览并拍摄了很多岛屿。多数情况下,那些山看上去是黑色的,被绿色的丛林环绕。暴雨说来就来,铺天盖地。海鸟常常在大雨到来之前飞翔环聚,尖叫声预示着雨的来临。
我一参考现代地图就看到匹兹加诺地图上的Saya岛与勒桑特斯(Les Saintes)诸岛相对应。它们具有大致相同的形状且位于与瓜德鲁普相联系的同一位置,正如Saya岛相对于Satanaze 一样。我认为Saya岛确实就是勒桑特斯诸岛,而Satanaze岛就是瓜德鲁普岛。基于我对他们航程和速度的结论,我认为中国人曾经于1421年11月到过该岛。如果考虑勒桑特斯群岛的最高峰(大约一千英尺)和站在中国船甲板上的水手的视线高度。我估计他们在多米尼加海峡时就从25英里开外看到了这个岛。从那个位置,他们应该也看到了在他们以北10英里的玛丽·格兰特高地岛和他们以南10英里的多米尼加山地,但是它们均未出现在航海图上。我的明显的推论认为他们是在没有月亮的黑夜通过多米尼加海峡的。当我查阅记录,我发现那月的新月是在1421年11月25日。所以我以为他们可能在1421年11月26日大约凌晨从东南方向靠近勒桑特斯群岛。
第十一章 撒旦之岛(3)
勒桑特斯(Les Saintes) 群岛是由两个大岛巴斯岛(Terre de Basse)①和奥岛(Terre de Haut)②和3个较小的岛:南部的拉科谢(La Coche)和大岛(Grand Il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