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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眼睛仔细再看,没错!清楚地可以看见那个哨兵还在笑,笑声似乎自己都隐隐听得见?!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一个哨兵么?
要是岗楼上还有其它人,自己一下子不能解决,那么敌人就能利用射击孔完全控制何冬他们冲锋的开阔地!
三百米的冲锋距离啊!就算进入据点的刘亚军他们成功顺利,但是就是这个岗楼上除了哨兵,不知道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的这个“人”,只要他捡起哨兵这支三八大盖,只要他枪法不是太烂,在冲锋300米大约30——40秒这段时间,整整14人的突击队员至少能被他干掉3分之一!
就算有一挺安排侧射掩护的突击队机枪压制牵引,对于隐蔽在岗楼射击孔后的他也无能为力!
于是,何贵汗就流了下来!
然而,何贵更没有想到:事情变到了最坏!
无法想象得坏!
岗楼上和这个鬼子哨兵说笑的,是小林小队长临时派上岗楼的一个机枪手,本已入睡,又被长官叫起来,于是这个家伙无奈上了岗楼,斜靠在内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哨兵应对着。
夏日早上空气是那么好,风是那样轻,说着说着他就昏昏睡去。
在他的身旁,有着300发机枪子弹,和一挺护木已经残损但是枪体铮亮性能良好的超级武器!
那是一把全长米、全重公斤、弹斗供弹、射速500发/分、有效射程800米的大正11年轻机枪!
怕死的人(7)
多么宁静的早晨,连轻风拂过脸颊的声音都听得见。
据点300多米外的灌木中,随时冲锋的14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侧旁刘亚军方德柱一行远远走过,只要方老板进了据点再出来,他们就要冲锋。
这个时候,有人低声叫岗楼上怎么回事?何冬抬眼看去,看到了和狙击手何贵一样的情况——这个哨兵正谈笑风生。
何冬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一片茫然。
情急之下,他对着旁边的段义气喝道:“拿出来!”
段义气实际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突然眼见八路军的大首长对自己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喝问,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手榴弹!渡口你从尸体上摸出来的手榴弹!”
再说恐怕时间已经来不及,何冬将自己手上的长枪一抛,摸摸身后的短枪。然后一把抢过段义气慌慌张张摸出的手榴弹,将他手中的MP18冲锋枪抢下来往地上一扔,问道:“跟我上!怕不怕?”
跟你上?
干什么?
怕不怕?
怕什么?
缺乏实战大场面锻炼的段义气不由傻了。
就在何冬眼睛里面流露出失望和悲愤的成分的时候,回过神来的段义气冲口而出:“不怕!怕什么?上哪里?”
“岗楼上问题太大,还有哨兵,何贵恐怕解决不了!” 何冬一喜:“你装成押着我的样子,走到据点门口,我扔这颗发烟手榴弹遮住岗楼哨兵的视线。”
然后又对剩下的12人道:“情况有变!兄弟们,死了也要照旧冲锋!”
段义气呆头呆脑地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何冬拽住他:“不怕就——走!”
12名队员侧头看着何冬,神色复杂。
双手抱在脑后,手里捏着那颗黑乎乎的大正11年发烟手榴弹,何冬一步一步地闪出了灌木丛。
段义气抽抽鼻子,听着自己打鼓的心跳,浑身有些酥麻地跟了上去。耳朵里面听着何冬说:“手榴弹,你总是会用的。我要是死了,你扔到岗楼附近,最好能直接扔上去!”
在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障碍地形掩护,完全裸露在岗楼哨兵视线和射程的一刻,段义气又听到何冬说:“不要怕,离我几米远,短枪拿出来,对着我,走!”
“这手榴弹能发烟?多大的烟?”段义气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和何冬的任务和危险,瓮声瓮气地回答:“放心,何处长,我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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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嗡嗡地响。
是飞机。
赵春山面色一变,抢出屋子。陈楚风和上官云湘也跟了出去。
护兵冲上来:“团座!隐蔽吧!”
上官云湘不答,上了斜搭屋顶的梯子,噔噔踏了几步停下来望天上望:“没事儿!是侦察机。”
飞机斜斜低低地往南飞了去,大家的心放下来。
“上官团长,你不怕飞机?”赵春山呵呵地问道。
“怕!”上官云湘脱口而出:“那家伙厉害,战斗机看准了一个俯冲,机枪扫射,至少要完一个排!”
“这飞机没事儿往这边飞干什么?”陈楚风随意问着。
“侦察情况嘛。可惜我军军力太差,自己的飞机飞不上天,也只能看着日本人的飞机逞凶。”上官云湘掸掸身上的灰尘,自嘲道:“我怕飞机也怕死,这个团长当得失败啊。”
赵春山看陈楚风一眼,接话:“我和上官团长一样,也怕飞机也怕死。”
“是啊,我也是。”陈楚风哈哈笑:“怕飞机伤我抗日兄弟而拿它这个钢铁怪物没办法!怕死得太早杀不够日本小鬼子!”
枪声响了(8)
没有风,田野的土很软。何冬手里捏着手榴弹,双手后抱脑袋,一步一步往据点大门方向走。
岗楼上的鬼子哨兵已经发现了侧方这奇怪的一幕,向自己这边张望着。
段义气手里端着枪,看着前面何冬的屁股,一脚踹了下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何冬被他这一脚,踢得一个踉跄。心情却莫明其妙地轻松:这家伙,还有点意思,老子好久没被人这样踢过了?
手里拽紧了手榴弹,何冬一步一步往前走。心里想着:“枪,会响么?什么时候响?打在我什么地方……”
往前看,刘亚军方德柱一行人已经进了据点门。
头皮有些发麻,太阳从据点方向升起来,很火红。许是因为紧张,汗水留了下来,流进了眼睛里面,自己却不敢去揉。据点的全景在自己眼睛里面已经模糊起来
就这样,迎着朝阳,八路军120师敌工处副处长何冬怀着必死的决心,手中捏着手榴弹,向着赵家镇鬼子据点走去。
他的身后,有同样头皮发麻端枪假装押送的山西青年农民段义气,要是没有这场战争,这个大字不识但是粗中带细的汉子至少已经是3个娃的爹了,现在却陪着自己走上这一条鬼门关。
再往后,灌木从中,还有12个蓄势待发热血雄心的突击队员,眼睛瞪出血来。因为,自己的两个战友极有可能再两声清脆的枪声后倒下!
但是,自己还要冲锋,还要流血,还要死去!不管那座岗楼上到底有多强的火力。
何冬就这样带着段义气走着,向生存或是死亡走去……
脚步,从沉重到轻松,从凝重到轻快。现在每一步,都是一条不归之举;每一步,都向死亡更加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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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方向,何贵眯缝着眼睛,枪口准星上那个黑影没有任何掩盖,像是一个标准的半身胸靶,愈发清楚。
手指轻轻地搭在扳机上,又移开,自己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第一队队员开始进入据点。
马上,自己就要打响救兵行动的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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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百多步的时候,两个百无聊赖的伪警被侧上岗楼鬼子咿里哇啦的叫喊提醒,发现了这突兀的一幕。两个伪警连忙操枪躲入掩体里面,大声喝问:“干什么的?站住!”
何冬脚下不停,一步一步向掩体走来。
段义气不紧不慢跟着,操着本地口音大叫:“我抓到一个土八路!别开枪,是自己人!”
这一嗓子,喊得寂静的四野都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