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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元觉得父亲过于担心，小林泽光就真是窝囊死的，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去肇东到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表妹了。最近半年，表妹似乎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与自己疯闹撕扯无话不说，而是一看到自己就脸红，话也不多。陈天元觉得表妹一定是有心事了。其实他自己也有心事，他已经无数次梦见和表妹在一起，在梦里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表妹那白条条的身子。所以一听说去表妹家，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陈天元本想坐火车去肇东，但陈汝阳没同意。因为姚锡九总在火车站那边晃悠，陈汝阳怕被姚锡九这个混蛋发现坏了事。
出于安全起见，陈汝阳派二祥子陪陈天元走大路去肇东。二祥子到是美得半宿没合眼，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离开过陈家茶楼了。出去送人，哪怕是出去跑两圈也比整日在店里脚打后脑勺强。陈天元可是叫苦不迭，几年前他曾经跟随父亲步行去过肇东，从天黑一直走到天黑，两头看不到太阳，腿都走直了。他想将二祥子留家，自己单独去。陈汝阳没同意，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了，只要二祥子不去，他立马会偷着坐火车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天元与二祥子便在陈汝阳的催促下上路了。因为陈汝阳想，趁早走不会被人发现。
初夏的太阳起得早，太阳刚一露头，便使人感觉到了一股热力。路两旁高大的臭桐蒿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二祥子背着包步履轻盈地走在前面。每天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将店里的所有桌椅擦拭干净，准备升火烧水了。他不像是去送人，到像是在出游，眼前的一切都让他兴奋。陈天元睡眼朦胧地跟在后面，他似乎还没从睡梦中清醒，昨晚他又看到了表妹那赤条条的身子，只是一到关键时刻便醒了。他想这次去表妹家，要好好看看表妹，估算一下自己梦得对不对。“祥子，你摸过女人吗？”陈天元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二祥子听了陈天元的问话，脸顿时红得如庙上的门，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陈天元突然来了精神，紧走了两步，来到二祥子近前，笑道：“说说，啥感觉？”
二祥子的脸更红了，竟紧张得说不出话。
“嗨！就咱两个人，年纪又相当，你怕什么？”陈天元鼓励着二祥子。因为他想验证一下自己梦里感觉是否真实。
“那……那你可不许笑我。”二祥子极认真地看着陈天元。
陈天元也严肃地点了点头。
二祥子又憋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其实也没啥，就是觉得暖暖的，心里挺得劲的。”
陈天元突然笑出声来，忙问道：“是你们村的吗？”
“啊！”二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俺娘当然是俺们村的了！”
陈天元突然僵在了那里，旋即瞪眼骂道：“你他娘地真是个半吊子二百五！你娘是女人吗？”
二祥子瞪起一双牛眼，红着脖子争辩道：“俺娘咋不是女人？”
“我是问你摸过别的女人吗？”陈天元重申一遍。
“摸……摸过。”二祥子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
“你别告诉我你摸的那个女人是你奶奶！”陈天元满脸质疑地看着二祥子。
“俺出生的时候，俺奶奶早死了。”
“那是谁？”陈天元又来到精神。
“是……是……”二祥子又嗫嚅了起来。
“说个话比屙屎都费劲！哪个女人会让你摸？”陈天元算看明白了，就二样子这个德兴，是不会有女人上赶着让他摸的。
“俺……俺摸过春莲！”二样子的脸此时已变成了茄子色。
“春莲是谁？”陈天元瞪大了眼睛。
二祥子的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唇颤动了两下，却没说出话来。
“说啊！”陈天元有些急不可待。
二祥子突然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她是俺村的妮子。俺们两家一起闯关东，来到了哈尔滨。她对俺好，他爹已经同意将她许给俺……可是……”
“可是什么？”陈天元已经意识到二祥子的话头不对。
“三年前……被大西来……他们……给糟蹋了……”二祥子说到此处抱头痛哭。。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2）
陈天元早就知道大西来的恶名，烧杀奸淫，无罪不做。但没想到二祥子与他还有这样的深仇。
“你怎么不找他报仇？”陈天元满脸的仇恨。
“俺……俺不敢！”二祥子此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陈天元知道，二祥子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杀人放火的事不敢做，也不会做，无论受了多么大的冤屈，他都只会选择忍耐。他觉得二祥子很可怜。“别哭了，你的仇我为你报！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崩了大西来这个王八羔子，给春莲以及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报仇。”陈天元咬牙切齿，他并不是出于一时的义愤，而是早就有这种想法，两年前表哥赵玉明去参军时，他就嚷嚷着要跟着去，可他爹就是死活不同意。
二祥子又伤心地哭了好一会，才起身上路。两个人再没说话，陈天元在想自己的心事：自已是哈尔滨人，可是这么多年就从没真正做过哈尔滨人。老毛子不把咱人当人看，咱中国人也不把中国人当人看。现在又来了日本人，那些地痞流氓一夜之间都成了气候。哈尔滨人只有受气的份，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陈天元觉得心中有千般怨气，竟不知向谁去发泄，也不知道如何去发泄。
时进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炽烤着大地。路两侧茂密的玉米地如两道没有尽头的火墙，将两个人夹在中间，让人无法呼吸，无法迈步。陈天元觉得身体里的水在不停地往外流，他已经走得头昏脑胀。“这是到哪了？”陈天元懒懒地问道。
二祥子早已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他也热得不行，听了陈天元的问话，忙回头答道：“走出这片包米地就到五站镇了。”
陈天元记得五站镇有一家名为冯八里的饭馆。自己前年曾和父亲在那里吃过饭。老板冯士才和自己的父亲认识。今天正好到那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水。
又走了很长时间，两个人终于走出了那片严实的玉米地，不觉一阵凉爽。前方不远处是一片稠密的村庄，那便是五站镇。两个人不禁加快了脚步。
冯八里饭馆坐落在五站镇十字街上，青砖墙体，房顶的苫房草由于年久已经变成了碳黑色，房脊处长满了苔藓，房檐下早已被鸟鹊盗出了窟窿。灰黑色的格子窗的上半扇被高高支起，下半扇被提下斜放在窗前。门前的棋杆上高高挂着一个罗圈的幌子。窗前的拴马石上拴着四匹管亮毛直的高头大马。屋里的喧哗声震耳欲聋。陈天元急不可待地进了屋，他太想喝一碗凉水好去去身上的燥热。屋里的人并不多，屋地中间的桌子旁围着四个人，其中一个黄脸膛，脖子向前探出，后背高高鼓起，应该是个驼子。另外三个都是膀大腰圆，面目凶狠。桌上的一只海碗里扔着三个骰子。老板冯士才手里掐了厚厚的一杳钱，正在给桌旁的四个人遂一发放。冯老板身后垂手站着一个胖女人。胖女人见陈天元两个人进来，偷偷一拉冯士才的衣襟。冯士财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忙四下作揖，道：“四位大爷，有客人来，我得去招呼，本店本小利薄，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其中一个黑脸的汉子见冯士才要走，猛然掏出了腰里的撸子拍在了桌子上，恶狠狠地骂道：“我操你个血妈，你个破*店要钱没钱，要娘们没娘们，让你陪大爷们乐乐是给你面子！大爷我不高兴，立马烧了你这吊店！”
胖女人突然眉开眼笑地插话道：“大爷说的是，您消消火。这些年多亏了天毅大掌柜照着，小的店才开到今天……”胖女人说着突然用手一捂嘴，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个爆响！冯士才顿觉槽牙错了位，脑袋瓜子像从中间裂了一道纹，手里的钱也全落在了桌子上。
“我操你个瞎妈，少他妈地拿天毅来压我，双台子屁大个地方，他天毅算个吊！在我们西大掌柜面前还不是个吃屎的货！老子今天就插了你！”黑脸汉子一摆手，驼子已经掏出家伙将冯士才按在了地上。
胖女人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叫道：“几位大爷饶命啊！您就当放了一只家雀，饶了我们吧！您老手下超生啊！”胖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