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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棒 客-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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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世界,那么多复杂的人和事。以前,他单知道柳河镇集市的热闹,刘歪嘴的面皮子好吃,黄二寡妇的肉又白又滑。

  听了四少爷说了这么多,他才感觉自己的日子过得太稀惶了,外面还有那么大的世界。四少爷说大城市的人不用烧煤油点灯的,有个亮晃晃得小“太阳”吊在家里。他有些不信,难道说鸡一叫那“小太阳”就亮了?四少爷说不用走路,坐汽车火车,铁做的,有轮子,一下子可以跑好几千里。何成礼也不信,那得要多少匹马来拉?还不把马累死。反正四少爷说了很多,他半信半疑的。四少爷是不会吹牛的,但这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让何老三疑惑,不会是四少爷的脑子坏了吧?

  何老三发现,四少爷的脚也是一样的臭,熏得他难受。他睡不着,但四少爷已经呼噜大鼾了。他听见老鼠在房梁上跑来跑去,一会又咯吱咯吱地啃着箱子。屋外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叫声或一两声狗吠。

  何老三有点诅咒四少爷,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心烦,让他对自己的生活不满和自卑。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在四少爷的臭脚味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里他坐上了火车。是卢铁匠用铁打的,马车一样,拉着很多的人,好像有狗蛋,还有黄二寡妇、何余氏……

  四少爷是天一亮就走了。成礼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人了。

  成礼红着眼睛骂着:“毛草鬼,着急啥吗?也不喝口甜酒再走。”

  何成礼还想再找四少爷打听点事情,却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子。何成礼闲的时候到桥头的老槐树下闲坐时候,才发现,谁都在谈论四少爷说的新鲜事情。

  老槐树下的人比往常多,连往常不齿在这里闲聊的何成仁也抱着烟锅,蹲在石条上,发着牢燥:“妈那个P,不比不晓得,这一比才晓得,咱们过得是啥日子吗?狗都不如啊。”

  齐瞎子反驳:“你不是参加护乡团了吗?有枪啊,那多威风。有枪就有吃有喝嘛。你看看雷团长和何老拐他们,哪天不是在柳河喝得黑天暗地的,天天吃肉呢,啃鸡呢。”

  狗蛋就笑了:“哈哈……他们的枪早送给王锅盔了”。

  何成仁就来气:“笑你娘那个P,还不是你老子整的瞎瞎事?我说把枪发下来,他偏不嘛,这下好了,全给王锅盔了。”

  何老三不说话,有他大哥成仁在,他一般都不啃气。他们一搭嘴就会抬杠。

  “四少爷说日本人打来了?是真的吗?”何老三问齐瞎子。

  “那还有假?柳河学堂里的先生和学娃子还到县城去游行过呢。”齐瞎子说。

  “游行?那抵个屁用?以我说就拿起枪跟他们打!怕逑!”何成仁豪壮地敞着胸口说。

  “你能得很!中央军几十万都打不过,把你能得,不就是摸过一下枪吗?”齐瞎子讥讽他。

  “我就不信,咱们从老祖宗秦始皇、汉武帝开始,怕过谁吗?要是霍去病在的话,出兵###,一定把他们赶到沙漠里去。”成仁很不服气地说。

  齐瞎子懒得理他,独自唱到:

  “秦甘罗十二岁身为太宰,

  石敬塘十三岁拜帅登台。

  三国中小周郎名扬四海,

  七岁上学道法人称将才。

  在赤壁用火攻鬼神难解,

  烧曹兵八十万尸无葬埋。

  这也是父母生非神下界,

  难道说小奴才是禽兽投胎。

  叫焦赞——

  将宝剑悬挂帐外,”

  

山 棒 客 (28)
何老拐那次进城是没见到黄栀子的。黄栀子是黄二寡妇的独生女,更是黄二寡妇的心头肉啊。何老拐从城里失魂落魄地回来,只给黄二寡妇了说了声:东西带到了。就再没说什么。这让黄二寡妇很生气:死老拐,活该被王锅盔抢了枪,你看,连句人话都说不撑展。

  黄二寡妇是想打听一下女儿栀子最近到底咋样了,胖了还是瘦了,褂子够穿吗,受没受人欺负。黄二寡妇是不让女儿回柳河的。街坊里嘴杂得很,一些风言风语的,会传到栀子耳朵里的。会影响栀子的。栀子是个多好的闺女啊,自从她那短命的爹黄二,死在了汉江上,这栀子就是黄二寡妇唯一的牵心。

  黄二寡妇坐在门口纳鞋底,是给闺女栀子纳的棉鞋。栀子这闺女,从小长得就机灵乖巧,让人心疼。尽管黄二家也不富裕,但从来没让闺女少过一顿吃,少过一顿穿。栀子小时候就天天在这门前玩耍。长得稀荒,又爱干净。别家的小孩都穿得襟襟串串的,脏兮兮的,袖口上糊着油亮亮的鼻泣,头发乱得像草墩。惟独这栀子,光鲜着,干干净净的,头发梳得整齐齐的,巧着两个小辫子。机灵着,谁见了都喜欢。人人都说:爱人法子(好招人喜爱啊)。老太太们,更是喜欢裹着小脚,站在不远处笑咪咪地看她做游戏。

  “刺当刺当哐哐

  把屎把到床上

  叫狗舔狗不舔

  狗说银娃不要脸”

  栀子跟一帮小孩子疯笑着。活泼可爱极了。

  栀子的漂亮讨人喜欢,也让黄二寡妇提心吊胆。黄二寡妇清楚的记得,那年栀子才五岁,也是一个冬月里的逢场的天。栀子在外面玩耍,黄二寡妇在屋里烧饭,饭烧好了,喊了几声,都不见栀子答应。黄二寡妇解下围腰,出门来喊,寻了半条街,喊了半条街,没见答应。黄二寡妇一下子慌了神,大声地哭喊了起来。一下便惊动了柳河街。

  “二嫂咋哩?”

  “栀子不见了!”

  “我刚才还在屋里听见栀子哭了两声,我当是碎娃们打耍耍把栀子给惹哭了。”

  “坏了。糟了!不会让人抱走了吧?这女娃娃招人爱呀!”

  于是柳河街上的人都动了起来,分头去找。年轻的后生,操起家伙往路上追赶。整个柳河街都疯了一样,要找人拼命。

  卢铁匠指挥人往南山北山的各个路上追,自己也提了个棒往南山的路上追。黄贤堂黄老爷也惊动了,这侄孙女是讨人喜欢的。黄贤堂颤微微地站在高高的大门前,杵着拐杖,抖着山羊胡子嘶哑地喊:“快!快!快!一定要把娃娃找回来!哪个砍脑壳的这么缺德??”

  还好。天麻麻黑的时候,传来消息,卢铁匠他们在南山的第二道梁口上,把娃追回来了。是个南山的山民,看着栀子稀荒,招人疼,就抱起跑了。

  从此,黄二寡妇就不让栀子离开半步。直到栀子八岁了,才送到城里去念书的。黄二寡妇一直认为自己是为女儿活着的。栀子不能像乡下女娃子一样,长大随便嫁个人家了事。黄二寡妇狠了心,节衣缩食吃糠咽菜,也要让栀子有个好的出路。

  黄二寡妇坐在茶铺子门口的长凳子上纳鞋底子,心里一直想着闺女栀子。越想越牵心,心神不定的,像被猫爪子挠一样。眼皮也跳了起来。这让黄二寡妇心理慌慌的。扯了截线头,吐了口唾沫,把线头粘在眼皮上,心里念叨着:千万莫出啥事啊,千万莫出啥事啊。

  对门卢铁匠的铁匠铺里,当当当的一声声打铁的声音,让她心烦。不逢场,街上的行人很少。街北边的学校操场上,传来操练的声音。街面上,只有几个老太太坐在门口,目光空洞地望着。偶尔一两条野狗,讪讪地走过。

  黄二寡妇坐不住了。心里慌慌的,把针线收好,站起来又不知道该干啥。

  黄二寡妇终于知道自己该干啥了。该进城,进城去看闺女栀子。

  黄二寡妇去了商行,打听明日有没有往城里送货的驴车,有的话可以搭上。可惜没有,黄二寡妇就寻思着只好雇个毛驴或雇副滑杆了。毛驴坐得难受,屁股会磨破的。看来还是得雇滑杆,黄二寡妇又心疼钱了。思来想去,还是咬咬牙,决定雇滑竿。

  黄二寡妇当下去街北头,跟黄驼背定好滑竿的事。黄驼背是本家叔,日子过得很苦焦,靠当“背老二”挣点钱,也帮商行在柳河里放竹排。也抬滑竿,打零工,是个吃苦出力的命,人却老实。谁家有个急事,需要背呀抬呀的,总少不了他。柳河有好几个人,发了急病,药铺的胡大夫没办法的,都是黄驼背跟他的傻儿子,连夜送到城里的教会医院救下的命。

  黄二寡妇在说好滑竿后,便回屋里来收拾,收拾给栀子带的东西。当然,栀子最爱吃的油炸果子。黄二寡妇边赶紧和面,烧火。天麻麻黑的时候,柳河的半条街上,都飘着油炸果子的香。油浸浸的甜香。引诱得一帮碎娃也在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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