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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啥不守女人贞守?”张奶阴沉中忽然透了冷笑。
水蓉脸儿挣红,急急地叫着:“娘……”
“跪下!”张奶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水蓉惊呆,正愣间,几个女人上前把她按在地上,水蓉也没反抗,柔顺地跪在张奶的三寸小脚下。
“我问你,那个姓汪的狗东西占过你的身子没有?”
水蓉蓦地周身战栗,泪水夺出眼眶:“娘!”
“说!”
水蓉仰着泪面望了许久张奶,张奶没有半丝动容,眼睛鹰隼般的逼她。水蓉哽咽许久,低低答道,“……占过!可……”
“呸!”张奶气得颤巍巍站起,扬了手要打,却又浑身抖个不停,几个媳妇忙扶她坐下。“好……好,你做得好!水……水蓉,人总得讲……讲礼义廉耻,天地良……良心呀!”张奶说着,不由老泪满面,哽气断断续续,“这贱货,交给……给恁了,打死归俺。”
众人像是期待已久,张奶话音刚落,便一拥而上,乱撕、乱抓、乱拧、乱踢,好一阵痛快。水蓉蓦地尖叫,愤怒地挣扎着踢蹬,可不一会儿便被打在地上,软软地任人宰割。
“小婊子,今个儿也尝了老娘的厉害。”
“看你还洋臊包,浪了不浪。”
“扒她的衣服,丢人索兴让丢够。”
“对,看她这身贱肉咋个勾的男人。”
女人们说着,七手八脚地撕扯下水蓉的衣服,在扒净水蓉衣服的一瞬间,女人们大多都震栗了。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白嫩的身子,浑身上下光洁得透明,散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纯贞光芒和馥郁的肉香,每条柔滑的曲线都仿是淫浪的眼波,每个腻脂肉涡都是撩逗的笑靥。乡下女人很少洗澡,只有夏夜,寻个僻处三五结伙在河边擦了身子,谁也对谁不甚了了。夜来做爱,做丈夫的也从来不知详暇女人的身子,急急事毕,昏昏而睡,做个儿孙满堂的美梦。突然看到另一个女人身子,而且是这般美妙的身子,她们一时都眩目了,像是各自抚到自己或光或糙的身子。
女人们贪馋垂涎这般身子也是难怪,人人都仿佛看见汪助理,还有自家的男人在如痴如醉地玩味这光洁如玉的身子。这身细肉怎地就偏偏生在她的身上,女人心底滋起一般切肤铭骨的嫉恨,一种强烈地毁坏欲念,疯而似的拥上去,用柳枝、扫帚拼命抽打水蓉,把以往对肉体浑浊无觉压抑的欲念,把男人日常对自己粗疏的冷淡所激起的仇恨一股脑宣泄在水蓉身上。不知是谁乘乱,偷偷抄起一把剪刀,朝水蓉那只高高隆起的乳房上扎了一下,水蓉惨叫一声,昏了过去。眼前的血,倒更激起了女人们的畅意,鲜红的血流在雪白的乳胸上,给她们带来满足的欢乐。
女人去嗜女人的血,倒更是女人的本能。
见了水蓉不再呻叫,女人们歇了手,张奶嘱人把她抬到村头仓房,她怕脏了自家。女人去抬时,她又低低地吩咐:“给她穿……穿两件衣裳。”说过,让人搀了,进厢房歇息。出了这样羞辱不堪的事情,张奶的确心力交瘁。
女人胡乱给水蓉套个汗褂儿、短裤,将她拖扯出去。村里的男人都在堤上,只有一些孩子跑前窜后地兴奋得直号,算是给这些婆娘“执法”政绩的喝彩。
父亲纪事 第六章 4(2)
把个水蓉扔进仓房后,有个年轻妇人忽然想出个绝妙主意,把个汪助理的尸首也移置在这里,看她水蓉的趣戏。大家听罢,不由一致夸那年轻妇人,不愧是初小生,识得字,便比别人聪明,怕是和男人睡觉也有绝技。说得那年轻媳妇满面羞红,佯嗔乱去揪人。
大家乱着、笑着,还是推搡出几个泼皮胆大的把汪助理的尸首移到仓房里,就了近旁的木柱,把昏软的水蓉捆在上边。
完了,大家掩门而去,各自回家烧饭,奶孩子了。一忙乎,有几个女人竟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晚间,张爷从堤上回家,听得张奶讲来,不由勃然变色:“你,你咋敢这样?”
“咋啦?这是家事,婆诫媳过,千古的道理,谁也管不得。”
“那是啥社会的道儿?如今啥时候了,新社会,人人都得服共产党管。”
“服共产党?共产党的官儿让你扒堤,你咋抗哩?”
“那是为村里千把口子,为咱庄户人家的地、房子,你他娘的那是啥?”
张奶今天也没示弱:“俺这也不光是奔私,也是为了村里。水蓉是啥子鲤仙、狐女的我不信这个,可坏了家风,也是祸水。儿媳偷人,你老公公有啥光彩?”
张爷霍地站起,扬起手掌,不料张奶也迎了上前,直戳戳地要让他打,张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许久,才放了手,“既是家丑,咱们自家整治,你那样张扬弄啥?去找人弄回算啦。”
张奶也不再吱声,算是应允了张爷。
雨色灰暗,张爷掌上了灯,坐下来正待吃饭,几个小伙子踩着雨水,慌张跑来,说是县里人到,还带的有当兵的,要在这儿破堤分水。张爷听过,满脸愤然,掼下碗,二话没说,随那几个小伙子直奔堤岸。
父亲纪事 第六章 5(1)
父亲他们赶到张桥时,已是天黑时分。
半道上,他遇到被驱赶回来的船,那是下午县委会议后,事先打电话给公社,让他们做好疏散搬迁工作的。洪水分过之后,由张桥经庙儿湾,入沙河、竹竿河,以及那一带的沟渠,减弱水势,流入安徽。这一线可能危及的村庄都基本上疏迁完了,可唯有张桥死硬了不让决堤。
张桥人撒凶野之气,爸爸也是想得到的,听过之后,却还是不由得瞪眼骂娘,急急催船前赶。
船儿张今天却似霜打的秧,蔫蔫的,不唱,也不卖命,摇橹儿的手下得虚虚的,却又夸张地做出吃力状。无奈,父亲叫过战士帮他,船才快些。
父亲上岸时,张桥的青壮劳力都在堤上黑压压地站着,远远地望见船来,他们便慢慢地聚在一起,不少人神色激动地抓起了手中的铁锹、抓钩。几个腿长的小伙子撒开丫子奔回村去喊张爷,集合回家吃饭的村人。
这儿人脸,父亲全都熟悉的,可他没有给任何人招呼,满脸肃杀之气地盯着站在前排的人,缓缓迎着走去。张桥的人知道眼前的曲少峰,不再是落难遣乡的曲同志,而是跺脚全县便能颤动的曲书记。
人,位置换是换了,可突然这般肃然,张桥人是没有想到的。最初,他们看见父亲时,心底还泛起一阵儿喜悦,想着父亲会替他们说话的。父亲的眼睛盯逼在谁的脸上,谁也就惧了,立在泥泞中的脚晃了,后移,引起后边的一阵骚动。可是父亲也没有逼之过甚,只是对着人群低沉洪亮地喊了一声:“德水同志在不在这里?”
德水便是那个给父亲发过奖状的大队长,以往父亲随着乡亲们也叫他“老德哥”,大概是对称谓的陌生,许久人群后面才慌慌地应了一声:“德……德水,俺……在哩!”
张德水满身泥水,疲惫不堪地站在父亲面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怯懦地望着父亲。父亲望望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想去抚抚他的肩头,手伸出,却又放下了,直通通地问他:“我问你,你是共产党员吗?”
“是。”
“是大队干部不是?”
“也是。”
“那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执行县委的决议,聚众闹事,哄赶国家工作人员,坏了大事,我要你的脑袋!快,马上带了民兵,把全村老少都转移出去,马上要破堤。”
张德水诺诺,转了回身,望着怒目而视他的村人,忽然抱着头蹲在泥水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俺不干了,俺不干了!”
正在这时,村里忽然响起急促、响亮的钟声,声声凄厉,仿是要撕裂这乌云沉压的雨天和人的心腑。村内人声喧腾,向堤岸涌来。钟响之时,张爷已踏上堤岸。
望见张爷,父亲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下,迎了他,招呼一句:“他张爷,您老好!”
张爷没吱声,方才疾奔过急,在那儿大口喘吁着气,眼睛却审视地逼着父亲。许久,才直直问道:“说是你要来炸张桥的堤?”
父亲严肃地点点头,“这是县委的决议,地委也批准了。”
“谁出的馊主意?你干吗不替张桥说话?”
父亲摇摇头,没有答话,当初,他也出于情感因素反对过,可后来保留了意见。“张爷,今天夜里估计还有暴雨,跃进水库万一漫堤,后果不堪设想,只有提前放水分洪……”
“俺不听你这个!俺问你,你落难时张桥人待你咋样?”
“没有张桥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