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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终究还是害怕孤独的动物。
排了很久的队伍,终于买到了这老字号的油饼。薪四处转了转,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不常吃到的蔬菜,就在他一个转身的时候,飘长的衣角不小心刮到了身旁馒头铺码的整齐的馒头,两个圆滚滚的馒头就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
“啊,真是对不起,这馒头的钱是多少,我买下了。”薪一脸歉意,连忙对着馒头铺的老板赔不是。不知是不是这丽颜太过吸引人,馒头铺的老板却是完全的没脾气,抬头直直的盯着薪愣了好几秒,才陪笑道:“没事没事,不用赔的,那些都是隔夜的冷馒头。”
“冷馒头?”薪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馒头,确实是凉的,不禁有些诧异,他拍了拍馒头上的土,一边摸索着身上的钱,一边问道,“怎么会卖冷馒头呢?”说着还是把钱塞到了老板手中。
“呵呵,”老板推搡不过,就把钱收下了,他挠了挠头,憨直的笑笑,“总是有些人买不起热馒头的嘛,这冷的可比热的便宜一文钱呢。”
薪有点茫然,之前的自己对钱没什么概念,在山上的时候天生天养,也用不到钱。后来自己的银两基本上都是师夜光带来的,也不曾缺过,所以这个因为“便宜一文钱”而买冷馒头的想法他有点不太理解。
就在他这样有点发呆的站在馒头铺的摊子前时,一个孱弱的少年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默默地从那堆冷馒头中拾出了两个,另一只手把钱递给老板,然后又默默地离开了。这一切那样无声无息,少年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薪目光像被少年吸引了一样,追着他离去。馒头铺的老板看出了薪的诧异,品不出感情的笑了笑,说道:“就是那个少年,每次都是买两个冷馒头。小小年纪,可怜啊……”
薪没等老板说完,眼看着少年要消失在了人海中,匆匆的追了上去。
薪一直追到了一个偏僻破旧的小巷,每几步就会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脏汉坐在墙角,两眼涣散的望天,在他走过的时候,眼中闪出一抹令人不安的光彩。越来越多的视线集中在薪的身上,但是薪没有过多的在意,他还是追寻着少年的身影,但是一个闪身,少年就消失在了这迷宫一样的巷道中。薪原地转了几个圈,却没看到少年的身影,向前走了几步,还是没有。他叹了口气,刚想放弃,突然余光瞟到一个破损的饭碗里放着半个馒头,竟就是和那少年买走的一模一样。
薪走上前去,向那个饭碗的主人打了个招呼,那靠在墙角的健壮男人慢慢的睁开闭目养神的眼,阴鸷的瞥了他一眼,愣了愣,随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请问,您刚才有看到一个少年抱着馒头从这里经过吗?就是您碗中的那种。”说着指了指那半个冷馒头。男人明显的怔忡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打量着他,但还是如实作了回答:“往前走那个巷子,第二户就是。”
薪脸上立刻荡漾开一抹魅人的笑,忙点头道谢,转身就要追过去,但是却被男人叫住了。“美人儿,我不知道你找那小子干嘛,不过以你的姿色,劝你别在这里久呆,当心再也出不去。”
薪回过头,看了看男人脸上不羁中的认真神色,又将视线扫到了他身上的伤,柔柔的一笑,“多谢您的提醒,您请放心,在下不会有事的。”说着,就像那条巷子快步走去。
停在了巷口的男人说的那个屋前,薪驻足稳了稳呼吸,轻轻的有节奏的敲了敲门,里面一阵穿鞋的拖沓声,随后一声门闩的响声,一个被毁掉半张脸的中年女人探出半个身子来,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俊逸貌美的白衣男子,藏不住讶异的问道:“请问……您找谁?”
二十八
“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大概这么高的少年?”薪比划了一下,妇人怔了怔,显然是对薪来访的原因感到意外,心中暗自紧张了一下,心想是不是儿子惹了什么麻烦,人家讨债上门了。但是看看这个俊逸的男子,却又不像此等暴戾之人。
“公子所说的应该是犬子吧,他出去还没回来,您先进来吧。”妇人打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让出身来请薪进去,那身段倒是极其美好,如果不是脸被毁容,应该是个极美貌的女子吧。
“叨扰了。”薪说着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霉味。一眼望去,真的是家徒四壁,虽然极其整洁,但多半也是因为无可乱室之物,而那霉味,应该是这过于破旧的房子的年久失修,木头发霉的味道。
妇人请薪坐下,站在他身边局促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薪立刻意识到,这房中应该没有待人之物吧,起码在这张虽然干净,但是似乎快要倒了的桌子上没有半个茶具。薪安慰的冲她报以理解的笑,道:“夫人不必客气,在下并不渴。”
夫人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这个温柔的男人倒是令她很有好感,但是他找自己儿子到底为了什么,这个疑问还是令她不安。她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一张土床上,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突如其来的剧烈的咳嗽,倒替她解了这尴尬。
移开捂嘴的绢帕,妇人看到上面斑斑的血迹,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这是那个男人当初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所以即使现在这样窘迫,她仍舍不得当掉。那上好的绢帕丝白如雪,更将那血渍映的清楚。
薪似乎看出了端倪,起身走上前去,道了声“失礼了”就捧起妇人的手诊起脉来,妇人开始还有点讶异不安,但是马上就明白了,乖乖的安静下来。
“夫人积疾已久,为何不治呢?”薪微皱着眉,放下了她的手。这个病原本不重,但是拖得太久了,如果再不医治调养,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妇人不语,只是苦笑着盯着他,那眼睛很美,里面有一种薪没见过的光彩。
薪顿时明白了,这种困顿的生活,又何来余力治病呢。
就在薪还要再说话的时候,木门又一次吱呀一声响动,那个幽灵一般面无表情的少年捧着馒头回来了,馒头少了半个,应该是给了那个指路的男人了。
少年看到妇人身边站着一个俊美的白衣男子,脸色变了一下,但是没有任何表情,迟疑了一下,把馒头放在了桌上,似乎想要离开。
“儿,这位公子找你。”妇人似乎意识到了少年的误会,赶快站起身叫住了他,少年回过头,扫了一眼两个人,轻轻的问道:“公子有何事?”
那声音有些阴沉沉,但是很好听,孱弱的就像他的身体,骨子里却又有那一丝倔强。薪走上前去,和煦的一笑:“我们在馒头铺见过,还记得我吗?”
少年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当时就跟着你过来了,找到了你家,看到令堂身体似乎不太好,就想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少年茫然的看着他,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这个人的动机,或者是他的话的可信度。看到少年这个反应,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拜访有些唐突,忙解释道:“在下并无恶意,是真心想要帮忙。令堂身体已经不容再拖下去了,你们两个都需要好一些的生活环境。”
看到少年有些为难,薪知道应该给他一些时间考虑一下,而且今天没想到有此等突发事件,也确实没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于是就先行告辞了,临别之前,还把本来买给师夜光的油饼塞给了少年。
看着对面吃的欢快的师夜光,薪停下了筷子,顿了顿,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弄的师夜光也不由得一边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疑惑的看着他,一双猫样的眼睛更加熠熠发光。
“阿光。”薪终于下定了决心,双眸中竟隐藏着师夜光不知晓的神色,就好像是想要反抗些什么,却又忌惮些什么的情愫,他从来没在薪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神情,竟不禁也认真了起来。
“阿光,给我找个一官半职来做吧。”薪一脸正色的说道。
如果师夜光嘴里面还有没咽干净的饭菜,一定喷出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哪位高人能给自诩通天晓地无所不能的师大人解释一下,他现在大脑有些卡机……薪要求个一官半职?隐士薪要求个一官半职?和人类基本脱离的隐士薪要求个一官半职?一提到做官就马上转移话题和人类基本脱离的隐士薪要求个一官半职?是我昨天不小心撞到门板上其实撞晕了现在还在做梦对不对?
“你……在开玩笑……是不是?”师夜光摇了摇头,甩去那些奇怪的想法,试探性的问道,“你不是不想为官吗?”
“足够虎口的小官职便可,”薪浅浅的笑道,神情却完全不像在说笑话,“这也没办法,母亲体弱多病,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噗——”师夜光这回是真的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