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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豆仿佛无形中被人抽了一记鞭子,浑身热竦竦的,正欲抢先离开专卖区,有个营业员极为伶俐,立即招呼罗豆和苏苗苗,让他们快过去看看,说什么刚到的新款女式欧米茄,优雅尊荣,工薪价位。
罗豆还在冒汗,苏苗苗却袅袅娜娜移步过去。那营业员将手表放到她洁白瘦细的腕上。银灰色的表面显得优越,玫瑰红的表带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艳丽,*。这表配这人,实乃绝配。便连那伶牙俐齿的营业员,似乎也被这人间绝色惊呆,痴痴然忘了继续开展营销工作。
过了片刻,营业员才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说:“这位美女,你戴这款手表真是太合适了,这手表要是卖给别人,就糟践了,我良心上都过不去。买一只吧?打过折扣才一万八。”
一万八这个数字,着实让苏苗苗吓了一跳。她勉强保持镇定,微笑着说:“我们先到别的地方看看,一会儿再过来。”抬头去找罗豆,却见他已经跑到吸烟区和几个烟鬼一起吸烟了。
瞅了眼不远处罗豆的侧面,苏苗苗又回头瞥了眼被营业员放回柜台的手表,心想,罗豆哥哥是个好人,可是,我真正需要什么呢?刚才那块手表贴到她腕上的感觉太刻骨铭心了,就像一阵强烈的气流,将她卷到高高的云朵之上,使她俯视众生,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卑微地仰视一切。名表,名车,名牌……这些东西就像河对岸的优美群雕,只要渡过河去,便能把它们统统抓到手心。以前,乡亲们说她长得像王祖贤,不去演电影实在可惜了,她听后也不是没想法,可想法转眼间就死掉了,因为那可能吗?现在,来到充满机会的北京,她又想通过一个个浮在水面上的桥墩,渡过河去……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赶吧。”罗豆不知何时来到身边,轻声发问。
苏苗苗眼里闪过一抹歉意,倍加温柔地说:“好的,罗豆哥哥。” 。。
情根深种(1)
从王府井回来后,苏苗苗更加刻苦学习,简直到了卧薪尝胆的程度。为了弥补文化上的缺陷,苏苗苗特地从附近书店买了一本第4版的《现代汉语词典》,房间里摆放了《读者》、《青年文摘》之类杂志,还有从罗豆那里借来的文学书籍。每天黄昏、夜晚,她对景色幽美的74号院视若不见,丝毫没跟别的女孩那样,月上柳枝头,人约黄昏后,只是将自己关在屋里恶补文化知识。只有到了周末,她才会放下书本,穿越两排楼房,到罗豆的宿舍里去,将满是烟头、臭袜子的房间规整规整,拖地洗衣服,然后在楼道黑乎乎的煤气灶上,炒菜煮饭。她对罗豆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感情,连她自己都不大清楚,可有一点她很明白:罗豆是个好人,也是她的恩人。因此,力所能及的事,她必须要自动为他做。
这个周末,上午九时左右,苏苗苗估摸着罗豆大概起床了,便出门往他那边赶过去。时间已经驰入六月,阳光耀眼,甬路两侧的槐树上,知了在没完没了地聒噪。树叶筛下的光影色迷迷地撵着脚步欢快的苏苗苗。白而薄的T恤衫,黑而紧的牛仔裤,仅仅过去一个多月,苏苗苗却仿佛脱胎换骨,尽洗乡土气息,全身洋溢都市女孩的活泼可爱。只有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珠,依然清纯干净,让人容易想起乡间那远离红尘、餐风饮露的画眉鸟。
敲开二楼罗京的房间,苏苗苗吃了一惊,只见室内地面干干净净,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阳台上晾着几件衣服,光芒闪耀的水珠还在缓缓滴下。
坐在床沿拂拭吉他的罗豆将吉它放到一边,起身招呼苏苗苗,见她一脸惊讶,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好不容易盼到周末,老是辛苦你,说实话我……我……挺惭愧的。”
罗豆神色和语速的不自然,以及特别干净的房间,都让苏苗苗捕捉到一份刻意。毫无心理准备的苏苗苗内心出现轻微慌乱。刚来北京时,她对这位相貌不俗、儒雅体贴、谈吐风趣的罗豆哥哥颇有好感,子夜梦回甚至打算嫁他终老,可日子稍久,尤其那次逛了王府井,人世间的繁华与热闹犹如潮水涌来,将那份打算冲得荡然无存。苏苗苗渴望宝马香车的生活,而这一切,罗豆显然无法满足她。有时候,苏苗苗意识到自己逐渐膨胀的野心时,也隐隐感到害怕和不安;可是,这害怕和不安很快就被出人头地的骄傲和*取代了……
苏苗苗愣怔半天才回过味儿来。她迅速朝罗豆嫣然一笑:“哥,你今天好勤快,抢了我的生意。这样吧,我出去买两样菜回来,负责搞好中午的伙食。”
罗豆摆摆手说:“别,别,今天中午我的一位同学要过来玩,到时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你随便坐吧,啥也别管了,”自己坐回床沿,横吉他于膝,“很久没弹这玩意儿,你给打打分吧。”说着微闭眼睛,手指拨动琴弦,曲子欢快优美,却是一曲羽泉的《最美》。
苏苗苗伏在桌子边沿,以手支颐,眼望窗外婆娑树影,耳朵却在倾听萦绕室内的动人乐音。这首《最美》的曲调很是熟悉,但她不清楚个中歌词,要是知道里面有“你的美无声无息”、“你在我眼中是最美”这些内容,估计要掩面逃掉的。
女孩的天性里面,多少还是喜欢诗情画意的。沉浸在音乐当中的苏苗苗,由不得痴然地想,罗豆哥哥多才多艺,跟他一起生活,也许可以过得幸福吧,可是……
便在这时,吉他上一根琴弦生生绷断,悠扬的乐声仿佛被突然扼住脖子,戛然而止。罗豆长身而起,满面通红地说:“久没碰这玩意儿,手潮了。”
苏苗苗正奇怪罗豆弹得好好的为啥停下来,外面过道上响起一阵脚步声。
情根深种(2)
来者正是罗豆北科大同学,现如今厕身四通集团的蚯蚓。蚯蚓当然是绰号。他原名叫丘浩,只因长得高瘦腰细,又碰到罗豆、熊猫等人特别吝啬,他们根本舍不得美其名曰“水蛇腰”或者“蜂腰”,均很操蛋地以“蚯蚓”抽而象之。
蚯蚓向来好色,大学四年,摧花无数。他“砰”的一声踹开房门,以小李飞刀的速度闪进屋内,目光直勾勾落在苏苗苗身上,仿佛鲁迅《药》里面的看客,“颈项伸得很长,仿佛一只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
蚯蚓的眼神显然过于妖冶,罗豆固然见怪不怪,苏苗苗却难以消受,红了脸背转身看窗外。
罗豆过去伸手在蚯蚓面前晃:“你丫没病吧?”
蚯蚓恶狠狠打落挡在眼前的手,恶狠狠地说:“你丫才有病。你丫够阴的。你丫玩地道战是吧。离上次还没到两个月吧,你丫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说,今天中午是大连九头鲍还是阿拉斯加皇帝蟹?”
罗豆知道蚯蚓这乍乍乎乎德性,只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听你的。客随主便呗。”
“我太阳你,” 蚯蚓一拳擂在罗豆肩膀,拳头滞留于肩化而为掌,随即缩回四指,单剩大拇指高耸入云,压低声音说,“你丫有种。这好东西知道不,看紧点儿,该下手时就下手。”
罗豆正想再说什么,蚯蚓却满面春风过去和苏苗苗打招呼套瓷了。
中午三人出来吃饭。罗豆阴恻恻提议去五棵松吃马兰拉面,蚯蚓说我太阳你,大老远过来居然只吃八块一碗的面条,你丫还有人性吗。罗豆乐:“礼轻情义重,管你饭就知足吧。再说了,好钢得用在刀刃上不是。”话虽这么说,人却抢先往门口西侧的双盛园走去。
酒席之上,有美人在侧,蚯蚓格外遥吟俯唱,逸兴遄飞,偶尔横插个把段子,将苏苗苗臊得满面通红。罗豆伸脚于桌底肆意踩踏,蚯蚓却无动于衷,我行我荤。苏苗苗好不容易才把一小碗米饭往嘴里引渡完毕,起身向这哥俩陪笑脸告辞。
等苏苗苗了出旋转门,蚯蚓放下酒杯盯着罗豆:“不留她多说说话儿?怎么地,我看你俩不太黏乎呀。这可不像你丫以前的风格。”
罗豆涩然一笑,端起酒杯喝酒。
蚯蚓察颜观色,笑嘻嘻地说:“你丫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快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罗豆被这小子逗乐了,连声说喝酒喝酒。那酒流将下去,却微微的发苦。今天上午在宿舍里,苏苗苗见他已将房间收拾停当,便要出去买菜做饭,显然是不想跟他一起待在那刻意的、经过处理的场合。这说明,苏苗苗暂时没打算跟他出现水*融局面。罗豆在北科大谈过恋爱,尽管毕业那年随大流“我们一起失恋”,但可谓春风已度玉门关,对女孩也算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