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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姨娘悬着的心,瞬间因为这句话落下来了半边,沈誊昱从进门到方才几乎是没说过一句话,莫姨娘心里又揣着别的心思,难免会有些心虚。
莫姨娘带着温婉柔和笑意,又夹了些冬笋,和螃蟹小饺儿,“老爷再吃吃这个,才出土的笋子,最是清脆爽口。”
沈誊昱却是放下了箸筷,道:“不吃了,心里烦性得慌,吃不下。”
莫姨娘讪讪地收回夹着螃蟹小饺儿的手,看见沈誊昱神情在游,便问道:“老爷是忧心锦姐儿的亲事?”
沈誊昱没回答,算是默认。
莫姨娘见此嫣然笑着也放下了手中之箸,道:“老爷不妨说来给妾身听听,妾身即便不知如何办,但也好过老爷一个人憋在心里闷得难受不是。”
沈誊昱把目光放在了莫姨娘的笑容上,慢慢地道:“锦姐儿及笄也有了一阵子,我先前想着让她多陪我会儿,便一直不急着她的亲事,没想到拖到如今这个地步。。。。。。原是我的错。”
语气幽幽,声音带着叹息。
莫姨娘心情微沉,很快地笑道:“疼爱自己的子女,是天之经,地之义的事,老爷哪里错了?即便有错,也是老天爷的错。”
沈誊昱听到这话,神色并没有放松,反倒是更为忧心忡忡了,“我想着要不下几个帖,让几个和我交好人家的公子上门来一趟?”
这么说便是没答应了,莫姨娘心里揣测着,笑道:“妾身见老爷将那王媒娘留下说话,原以为老爷应了那蒋大人的亲事。”
沈誊昱听到这话,眉毛都拧在了一块,“也不算作答应,只是那蒋兴权与我不过浅浅交谈了几句,至于为人什么俱是不知,所以我便告了那桂媒娘,让蒋兴权挑个时间登门拜访,我再仔细瞅瞅,斟酌斟酌。”
听到沈誊昱这么说,莫姨娘心思很快就活络了起来,照着沈誊昱的说法,可能到时候可能就不止蒋兴权一人来了,所谓看一个人单看他或许觉得还行,但若是和其它人站在一块儿看可也许就不一样了。
就好比在鸡群里挑个最漂亮的鸡,把它扔到凤凰里去,一眼就能看出其差别沈誊昱这是变相地想让沈荣锦不要对蒋兴权起念头!
莫姨娘没见过蒋兴权,但凭着她挟门户而己见的目光来说,认为一个考功郎中的蒋兴权,又不是什么簪缨世家,自然平庸得很,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蒋兴权并没自己想得那么差。
沈荣锦让惜宣又把自己先前计划的说了一遍给冯妈妈听。
冯妈妈听罢自然难以抑住的震惊,“小,小姐。。。。。。这。。。。。。”冯妈妈惊觉自己声音太大,遂自压低道:“原来小姐那里去找林姨娘是为了这个。”
因为有惜宣作铺垫,所以此刻的沈荣锦也不觉得多惊讶,只点点头,说:“我当时也是为了防个万一罢了。。。。。。”
冯妈妈啐了一口道:“小姐真是心好!若换作是奴婢,奴婢断不会去点醒那二小姐,直接自个儿就把她们引入套中!让她们好好自食其果!”
沈荣锦怔了怔,看着冯妈妈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有些惊讶冯妈妈对沈荣妍她们有这么大的怒气。
冯妈妈犹自不觉,继续道:“这办法好是好,不过小姐这招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且还会要委屈好一阵子。”
荣锦看着冯妈妈一会儿恚怒的模样,又一会儿忧心的模样,心底仿佛被人捂着,暖和极了,“妈妈,这世上哪有赵岐所谓的独治其身以立于世间,不失其操也,再清明坚守孟子亚圣之德的人淌了浑水,即便出来脚都不会是干净了的,所以只要最后结局是好的,许多旁枝末节的就不需着刻意在意了。”
沈荣锦其实不是不信,而是在她看来,世上最清明的人便是自己父亲了,但到了最后还不是走上了那样的道路,与其说不信,还不如说是不愿相信。
冯妈妈知道这个理儿,只是不忍心见罢了。
惜宣突然上前,把窗扇阖上道:“这到了晚上风刮得好大,直吹得窗棂邦邦的响。”
沈荣锦顺着惜宣的那个窗棂往外看出去,见到明细分明的枝条蔓影,飒飒而响。
惜宣关了窗,转头道:“这入夜了,天会凉下来很多,奴婢去烤些炭火拿到屋子里罢。”
沈荣锦颔首道:“你不说,我还没发觉。。。。。。现下的确有些凉了,便照你这么说的让人添些炭火到房里罢。”
惜宣行礼退进了黑夜之中。
这边的沈誊昱和莫姨娘说了会儿子话,心里也舒坦了些。
莫姨娘脸上瑰丽,透着红霞,说道:“老爷,今个儿便在妾身这儿歇息如何?老爷近来忙,妾身都好久没见着老爷了。。。。。。”
自生辰之后,沈誊昱便一直在外面奔走,在家的时间很少,所以基本都没来见过莫姨娘。
莫姨娘回来已蜜合色折枝花卉风毛圆领褙子,兔毛紧贴在莫姨娘的脸上,显得莹白娇小,似乎如初见的模样,沈誊昱心中一动。。。。。。最近也是很久没在莫姨娘房中睡了,便柔下眼神道:“现下天已经暗了,屋外又冷,我便省了这一趟的吹风罢。”
莫姨娘抬头解颐,撞进沈誊昱柔和的眸光中,心头寂灭的某些东西隐隐欲动,不过只稍一瞬,莫姨娘便又回复平常,用着最亲近又最冷漠的笑意对沈誊昱温和说:“那妾身现在便吩咐了下人烧水。”
第六十二章叔章()
深秋的夜晚像是浸在冷水里,就是月光也是冰透凉彻的,不过此刻隔着高丽纸的窗扇向外望去,月色朦胧却是有种婉柔的姿态。
沈誊昱嘴角微微一勾,想起第一次见莫姨娘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喜欢穿娇嫩颜色的小娘子,说话什么爽言爽语潇洒利落得很,但就是见到自己吞吞呜呜,半天脸红了个透,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记得最初见。。。。。。。”
话方方开口,下人端着热水走进槅扇,莫姨娘脸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笑意,踅身去替沈誊昱更衣,“老爷,方才妾身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没几天妍姐儿便要及笄了,现下发生这样的岔子,锦姐儿可是能够给妍姐儿当赞者?妾身怕锦姐儿心里会因为这件事而有有心结。”
而沈誊昱方才那句打断话,莫姨娘也丝毫不好奇,不外乎又是祝氏罢了,自己听着难免心堵还不如趁着这个打岔说正事。
沈誊昱此刻正仰着下巴,莫姨娘在给他脱外袍,听到这话,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锦姐儿向来好强”
莫姨娘不由得暗自嘀咕,沈荣锦哪是什么好强,分明是纵性,真是说得好听。
那边的沈誊昱没注意到莫姨娘的心思,仍自道:“我若是直接让她不当赞者,估摸锦姐儿心里会膈应”
莫姨娘笑得十分柔和,“老爷,这事其实不用操心,上次老爷生辰上,妍姐儿有幸结识了安大人的长女安茹素,两人相谈盛欢,当时便问了妍姐儿及笄礼的事,言语透露出想给妍姐儿当赞者的事妾身觉得可以用这个理去给锦姐儿说,便说是安大小姐来了帖子想给妍姐儿作赞,以安大小姐的名号,妾身料想锦姐儿心里是不会有什么介意的。”
沈誊昱握住莫姨娘的手,“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怕这沈府后院会乱了套。”
莫姨娘撞上沈誊昱幽深的目,不禁心绪一乱,让她想起多年前,与沈誊昱相见的第一面。
那时的沈誊昱虽然只穿了一袭青衣,头戴皂帽,但眉黛风流,吐属俊雅,她一见便倾心。后来得知他是最负盛名的茶道之家沈誊昱时,她更是难抑之喜。
在这之后,自己便犹如陷入了泥潭,越陷越深,到最后不可自拔。。。。。。
自己满腔热血地追着他走了北直隶,又走益州,幻想着沈誊昱能够回顾看自己一眼,没想到头来是撞得头破血流,那些撞破的伤口如今都成了痂。
莫姨娘眼底的深湖仿佛被人掷了一块小小的石头,轻轻地,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只是没多久,她便收住了自己的心绪。。。。。。这些都过去且不重要了,那些风花雪月是最经不住考验的,和时间流逝的。
“这是妾身该做的。”莫姨娘浅笑着,将玉带佩环褪下放在幔干上。
夜晚的风打在槅扇和窗棂格上,咯吱咯吱的响,像有什么东西快要钻出来。
等沈荣锦知道这事已经是第二天了。
要说还得多亏莫姨娘,一大早不辞辛苦派了惜椿来告诉自己这事。。。。。。
沈荣锦听到这明显炫耀的话,心中虽是觉得好笑,不过面上却说不得什么,只让惜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