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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惜宣想出了神,惜昙问道:“怎么了吗?”
惜宣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大合适跟惜昙说让她感激自家小姐这样的话,于是只是感慨道:“只是觉得二小姐实在是太不把我们这些下人当人看了。”
说到这里,惜昙牙都要咬碎了道:“可不是!她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人看,别说是人,便是连牲口都不如。”
惜宣的这句话似乎把惜昙的话打了个缺口,犹如洪水涌泄一般喷涌了出来,“就拿平常我们倒茶来说,若是倒得不够她的心,她少说都要鞭二三十下我们,还别说其它的了。”
看见惜宣惊讶的神色,惜宣的委屈忍不住了:“你可记得二小姐房里小芜?”
惜宣点点头道:“记得,只不过我记得她不是身染杂疾,被劝退回了老家不是?”
惜昙听到这里不免冷笑:“哪里是什么身染杂疾,是小芜当时不小心剪坏了二小姐最爱的夹竹桃,所以被罚得打了五十个板子关进柴房里,那时候天热,伤口没上药,晚上又有老鼠出来,自然就因此得了疫症。二小姐害怕小芜将病传给她,所以就让人把小芜裹了草席扔了出去,也不知道如今还活着没活着。”
惜宣其实听过这些传言的,可是再听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难受,她也是下人,自然有惺惺相惜的感受,也都愿意碰见个良善的主人。。。。。。。她悠悠地叹息:“真是可怜。那个小芜我记得她只有十一二岁,还是个很爱笑的小孩子。”
惜昙眼角又夹了泪,“当时我被关在柴房里,也是这么认为自己的,觉得自己估计是和小芜差不多的下场。”
惜宣想握住她的手给安慰,但又害怕弄疼她,便替她掖了掖被子,“瞎说什么,这事已经过去了,怎么还提?”
惜昙道:“我就是忍不住伤心。”
惜宣语重心长的道:“昨日之事不可留不然今日之事多烦忧,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好生将养身子,不然落了病根,开心的只会是别人。。。。。。。”
惜昙明白惜宣说的别人是谁,她点点头,看见惜宣身后的窗户的高丽纸上倒映着模糊的树影,在这冷清的夜里簌簌发抖,一如她现在处境。
惜宣又替她掖了被子,轻微一叹地道:“快歇息罢,你现在可不能熬夜。”
见到惜昙点头,惜宣便伸手要去吹熄烛火,惜昙拦住了她:“惜宣姐姐,让它亮着吧,不然我还会以为自己在那屋子里。”
惜宣听闻一颤,只道:“那我便先走了,有什么事你摇摇床边的铃铛,会有人过来的。”
惜昙点点头,说省得了。
如此,惜宣才退了出去,在阖门的时刻,她又望了一眼卧在床上的惜昙,见她目光迷离,视着房屋顶梁,仿佛在想些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只有样子冷漠疏离,又冰凉刻骨。
惜宣心绪杂然,不由得想起从前惜昙还是沈荣妍跟前得意的一等丫鬟时,是何等的傲慢和风光,可如今虎落平阳,终是一去不复返。
等到惜宣回到沈荣锦屋子里时,沈荣锦正坐在梳妆台前理着自己散开的青丝,烛火将她的脸庞照得莹白如玉。看见惜宣进来,她问道:“如何了?”
惜宣感喟道:“看惜昙那样子,估计是恨得二小姐是不能过了。”
沈荣锦放下手中的梨木梳子,从镜子里看见惜宣脸上有道不明的情绪,于是说道:“沈荣妍的性子本就是那样,总觉得别人都是亏欠她的,所以从不报感激,她不把下人当人看,那是因为她觉得下人天生就是应该伺候她的,自然不会有那些所谓的主仆情分,自然让外人觉得冷心冷情。”
惜宣嗫嚅道:“奴婢省得。只是见着惜昙这般的落差,难免有些感怀。”
沈荣锦道:“感怀一下就好,千万莫伤怀。”
惜宣明白小姐是在开解她,于是点点头道:“奴婢省得了。”
沈荣锦觉得言既至此,不必再过了,于是让惜宣叫了下人伺候着自己洗漱更衣,很快就入睡了。
第八十五章惜茱()
翌日,沈荣锦是在鞭炮声中醒过来的。那时候天还未亮,不过游廊已经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了。
沈荣锦问道:“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惜宣用叉竿将窗户撑开,见到日光熹微,说道:“应该是卯时,小姐要起来吗?”
这话方方落下,很快就有橐橐的脚步声从外传来,沈荣锦向外看去,是惜茱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件水红色长袖的衣衫,头上插着珊瑚色珠钗,一张小脸看起来洁净莹白。
沈荣锦下榻问道:“怎么了?”
惜茱敛着眉很恭敬的说道:“莫姨娘找大小姐过去。”
沈荣锦心中突然一跳,莫姨娘?
她看向惜茱,见她垂着头,看不出神情,于是问道:“可说了什么事?”
惜茱摇摇头,“没说,但估计应该是关于二小姐亲事之类的事。”
惜宣拿着净脸的巾栉悄悄走进沈荣锦,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总归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沈荣锦这样想着,便说道:“我等会儿便去,我之前用来洗脸的那个香露你帮我拿来。”
惜茱应诺着退下了。
惜宣悄悄在沈荣锦耳语道:“小姐,莫姨娘心有不诡,怕是。。。。。。。”
“我是沈荣妍的长姊,再怎么避也避不掉,还不如承势而上。”沈荣锦说着拢上了一件外衣。
惜茱也拿了香露走过来,“这是今年开春新到的玫瑰露。”
沈荣锦看了一下惜茱手上的青花纹白瓷颈瓶,然后淡淡地说道:“先放那儿罢。”
惜茱诺诺地应下,便把香露放在桌几上,然后准备过来给沈荣锦更衣,“今个儿是二小姐成亲的日子,大小姐可要穿得喜庆一点才是。”
说着她便从箱笼里拿出了一件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十分喜庆。
沈荣锦微皱了眉,“沈荣妍成亲我的确是要穿得喜庆点,但穿得太过喜庆只是会喧宾夺主而已。”
惜茱咬了咬唇说道:“小姐说的是,是奴婢糊涂了。”
惜宣看到惜茱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可是沈荣锦并没看向惜茱,只是伸手挑了一件藕丝琵琶衿上裳和素色刺绣纹裙,比平常穿的衣裳明艳许多,却又不明艳得过分。
“人都有糊涂的时候,这并没有什么,就怕是别有用心的糊涂。”
沈荣锦声音很轻,很平静,可是在惜茱的耳边显得格外清晰。她惊恐得看向沈荣锦,见到沈荣锦也正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眸子如鹰隼般死死地把她锁住。
沈荣锦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会的,这几日沈荣锦都忙着照顾惜昙,哪里还有闲心管自己?
惜茱给自己稍微定了定心神,才扯着嘴道:“小姐这话,奴婢有些不明白。”
沈荣锦听到惜茱这么说却突然笑了,“你不明白?那你总归明白我那院墙为何会有一个缺口,你与蒋兴权是什么关系吧?”
惜茱一时间愣住了,方才沈荣锦的语气平常得仿佛是在说暖房里新来的两盆淡绿的山茶花不错一样。。。。。。。“大小姐,奴婢。。。。。。。。”
沈荣锦却不想再听她说话了,转过头吩咐道:“把惜茱关进柴房里,没我的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那些下人不明白事情为何如此陡转生变,但还是听从吩咐上去拉住惜茱。
然而惜茱却突然惊醒般,恶狠狠地叫道:“你都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沈荣锦点点头,微笑的看着惜茱:“是的,我都知道。”
惜茱咬牙道:“你既然知道,那你为何一直装作不知?”
沈荣锦笑道:“我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你既不用被蒋兴权当作弃子,我也难得再防备其它的人不是?”
惜茱看着沈荣锦明媚如春的笑容,她想起从前种种的不合理,如今再这么想都明晰可辩了,“。。。。。。。你可真是好狠的心肠。”
沈荣锦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和惜茱要去延安寺看猴子,路上碰见一个讨水喝的路人,因为碍于男女,心里又一直因为顾玄琪的事情有个疙瘩,于是便并没理会那个路人,那个时候的惜茱已经是蒋兴权身边格外得宠的姨娘了,她当时便是这样说的自己,一字一句丝毫不差的。
“我的心肠狠?”沈荣锦步步逼近她,“我父亲生辰在即,你将我送给父亲的生辰贺礼悄悄打碎,你当时的心肠不狠?你和蒋兴权联合起来让顾玄琪接近我,你当时的心肠不狠?”
惜茱被沈荣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