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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女子貌似气若游丝,居然还有气力嗤笑,张口吐出一句:“碍眼的东西来了,想清静都难。”
“孤这就把碍眼的东西全都带走!”中容愤愤,咬字还着重强调“碍眼”一词,好像生怕一屋子人不知道安宁说的是谁。
说罢,他抱着孩子,真就转身离去,“砰”地一声将门摔上,边走边怒斥道:“好好伺候里面那个,若有不周,提头来见。”
众人唯唯诺诺,只有那违命小子,听罢一声长啸,害得中容惊魂未定,险些再次失手。
奶娘见状,赶紧凑上前去,小心接过违命,生怕这小子再有个什么闪失,命丧亲爹之手。
话说违命这相貌也不知究竟是随了何方神圣,越是长大,越是出落得雌雄莫辨。左右见者,无不对其又爱又恨,感叹凡间竟有此等疏色,一同感慨造物不公,天地精华俱被他违命一人独占。
彼时宫中有戏言——若是公子违命都担不起“人间疏色”四个字,这世间就再无美人可言。
及至违命二三岁年纪时,九州美人榜隆重更新,故去公子瑱再也不用辛苦占着榜首之位,终于得以退位让贤,将美人之最拱手相让,安心投胎去了。
违命这皮相既不随娘也不随爹,而他的脾性,就更像是串种了,与安宁勉强沾了点毛边,与中容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他小小年纪,骚浪贱一人独挑,不到五岁,各宫妃嫔公主宫女均被他调戏了个遍。
这小子从小好笑语,嘴跟抹了蜜似的,一口一个“姐姐”,一声一个“美人”,逢人折柳相送,再不就是吟诗相迎。那种半大不大的雅痞劲儿,直令人啼笑皆非,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大抵从那时开始,瞻部宫中便流言四起,人人口耳相传,说公子违命哪里是公子违命,分明就是妖孽违命。
违命仗着一张好脸,一张好嘴,吃遍各色男流女流,唯独见了亲爹与亲娘,却像耗子见了群猫,夹着尾巴,绕着道走。
这事还得从去年论起。
违命害怕中容,倒还真不是因为中容脾气臭。中容训斥违命,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违命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到了彼时彼日,违命的教书先生就跟他小时候的尿片子一样,换得实在是勤快。
这小子也不知到底有什么能耐,能令一个个学富五车的先生们无计可施,纷纷向中容请辞。
中容问及原委,先生们的答案总是如出一辙:“公子高才,微臣无能,还请巢皇令请高明,从长计议。”
中容将违命传至书房,黑着一张脸呵斥道:“小子你又搞出什么花样,把你先生给欺负走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国法家宴()
“父皇息怒,儿臣这便去邀娘亲赏花。”
违命一脸无辜,细细与中容交代赏花的时间地点,让那中容分明暗暗雀跃,面上却还得装着矜持,抬手佯装要打,嘴上说道:“不学无术,成何体统?”
违命奶声奶气附和了句:“父皇教训的是。”
说罢拔腿就跑,生怕巴掌落在自己身上。
违命幼时不能理解,为何自己的爹爹是一国之君,娘亲却屈居别苑,连个名分都没有。要说自己是私生的吧,待遇却与其他皇子无异,要说不是私生的吧,父皇为何将娘亲藏着掖着,不敢拖出来见人。
久而久之,违命听旁人讲起闲言碎语,这才拼拼凑凑、懵懵懂懂地知晓,原来她娘亲乃邻国胜神的皇后,被他老子圈禁在这宫里,一囚就是六七年,行止没个自由。
娘亲来自哪里,为何会被父皇软禁,隔壁那个燧皇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娘亲为何独独对那人念念不忘,违命从不听安宁提起。在违命看来,安宁每日所做之事,就是吃饭睡觉修行,颠来倒去,乐此不疲。
违命听说那燧皇是个灵力相当高强的人,娘亲曾经师从于他,两人苟且着苟且着,关系就变成了宽衣解带。
这小子一想,原来修为高深还能有这等便宜占,平白无故勾搭个大美人回家,实在是好处多多,人生之大幸。从此,他便缠着安宁勤学苦练,励志成为九州带妹第一人。
不过那燧皇伙同牛贺,成天没事就攻打瞻部。自打违命出生起,瞻部便腹背受敌,连年来战事不断,苦不堪言。
违命由此得知,燧皇不是个好东西,瞻部也不是个好地方。
违命一路拽着安宁,神神秘秘就往宫里跑,只说娘亲授业辛苦,孩儿要送娘亲个惊喜,也不说到底要去哪里,做什么。
安宁知道这小子诡计多端,隐隐觉得不妙,抬眼望见中容,当即嗔道:“小子,你这是卖娘求荣。”
违命盼着一家团圆,有意撮合二人,岂料两人八字不合,见面就不对付。违命见状,心知这馊主意果然不高明,撒腿就跑,才不管二人愤愤。
安宁顿觉违命机警,也学着他的模样,转身就飘。
中容一路尾随,安宁在前带路,举重若轻,不闻不问。
中容只道自己一番好意,全然被人无视,国事日夜操劳,此时心绪又无从排解,一时激愤,睡之。
安宁怒道:“你到底要痴缠到什么时候?”
“孤与安宁,至死方休。”
“中容,放手吧。”
“怕什么,你不是每次都吃避子汤药么?”
安宁落泪,不再言语。
中容自知语重,几番安抚,却再无回应。
末了,一人向壁而卧,不置一词,一人默然起身,寂寥离去。
违命虽未亲临事发现场,却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从此爹也不敢轻易去见,娘也不知如何讨好。
可是娘亲娘亲,既然是娘,就得亲近。
违命渐渐懂事,见安宁面上越发静如止水,话也越来越少,本以为娘亲修的是绝情绝欲大法,却听中容喟叹,说安宁以前是何等明艳灵光的一个人,妖妖道道,娇娇媚媚,实乃女人中的女人,让人看着就想据为己有。
违命问安宁道:“娘亲,你还爱他吗?”
“他是谁?”安宁动了动唇,问得云淡风轻。
“燧皇。”
“不认识。”
“燧人琰。”
“数面之交尔,坊间不过流言,不足为信。”她轻笑,不知谁的话才不足为信。
“玉采。”
“故去多年,难以挂怀。”
“娘亲,我去求父皇放你出去吧。”
“我能去哪儿?”
“去胜神,找你的燧皇去。”
“那你怎么办?”
“孩儿大了,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娘亲莫要担心。”违命自命一身侠骨,想这皇宫自己也不愿多呆,不如趁着护送娘亲,就找个江湖世家投靠算了。
安宁将违命抱在怀里,竟把自己逗笑,轻言细语道:“小子,你才刚满五岁,别糊弄我。”
昔年错信那人十年之约,不过是一时年少,荒唐过了,才知道错过便是错过,如何也不能挽回。
今时今日,纵是那公子琰站在她面前,她亦不知如何面对。
真个是,相见争如不见。
这世间,还是没心没肺的人好,无牵无挂,无想无念。
话说违命虽像屁股长草,一刻也闲不下来,整日里满皇宫溜达,见人就撩拨,但每每入夜,他也总会乖乖回窝,去跟他娘亲请个安,而后老实回房。
可是这一天,已经到了后半夜,安宁伸直了脖子往外看,也不见违命踪影。
她心中焦急,抬脚便往苑外走,到了门口,却被侍卫层层拦住,再难行近。
领头的说,他们本无意冒犯安宁,不过奉皇命行事,还请安宁海涵。
她闻言冷笑,刚想开口,却听另一人小声说道:“别跟这女人说话,她有妖法,专门蛊惑人心。”
安宁一门心思记挂着违命,哪有精力与这些人纠缠,飘忽想要硬闯,谁知面前来了一个宫人,躬身上前,脚步急促,见了她便道:“姑娘,不得了了。”
她一眼认出这是中容贴身之人,关心则乱,皱眉问道:“可是违命出事了?”
“公子公子被主子收了起来,说待到明日晌午,便要国法伺候,以示国人。”那宫人答道,“主子让我来告诉姑娘一声,公子今夜是回不来了,还请姑娘早些歇息。”
“他敢!”
“姑娘息怒。”
“带我去见他。”
“这主子吩咐过,晌午之前,谁也不能再见公子。”
“我是要见你家主子。”安宁冷然回道。
“姑娘请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