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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侍者见状,皆拔刀相向,却又不敢近她身侧,唯恐她手下没个轻重,真将那宠妃孙澹勒死。
孙澹吓得泣涕涟涟,一个劲儿求中容救命。
中容面色诡异,也没有搭理她的求救。按说他此举本意就是要刺激安宁,如今安宁成功被激怒,他却突感心中失落,万般空荡。
安宁邪魅笑道:“中容,咱俩做个交易呗。”
“你凭什么与孤谈交易?”
“你放我走,我手下留情,保你女人不死。”
“你觉得她的命有这么值钱?”
“那就麻烦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说罢,她拽下孙澹头上钗子,作势朝她颈上血管处扎去。
“我给你,我给你。”孙澹害怕得涕泪交加,连声应允,抬手就要将万仞递给安宁。
电光火石之际,中容一把抢过万仞,丝毫不顾及孙澹安危。
他不悦问道:“犯上作乱,你活够了么?”
“我父皇曾经说过,有的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而你,有巢中容,正好就是这种没深没浅的人。”安宁从未有过如此强势,咄咄逼人道,“再不闭嘴,你知道后果。”
“你如果弄死她,自己还有命活着出去吗?”
“你试试看?”安宁越发邪性,手中的藤条也是越来越紧,缠得孙澹几近窒息,连哭都哭不出来。
众人见状,乱作一团。
中容顿觉酸楚,求证般问道:“你为了这么个破玩意儿,连命都可以不要?”
“神兵万仞,列居九州兵器榜之首,何破之有?”安宁冷笑,反唇相讥,“就算当了卖钱,也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不就是燧人琰送你的么,找那么多理由。”
“少废话,还给我。”
话音未落,孙澹雪白的脖颈上突然多出了一道划痕,伤口前后深浅不一,鲜血顺着流出——杀手水准之低,活脱脱像失手所致。
孙澹吓得直哆嗦,却仍旧不敢开口。
其实她如果稍稍硬气些,撞身后那人一下,就会发现安宁不过花架子,已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
中容不解,也不服,再次问道:“他究竟有什么好,让你这样痴迷?”
没有回答。
安宁觉得胃里又是一阵抽搐,再也支撑不住,松开对孙澹的牵制,捧腹干呕。
她面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痛苦,大有命不久矣之势。
那模样,直吓得中容也跟着脸色煞白,行止不能自已。
孙澹见自己侥幸捡回一条命来,连忙推了安宁一把,撒腿就往中容怀里扎去。谁料中容弃孙澹于不顾,先她一步,已经到了安宁身侧。
安宁被孙澹这一推搡,顿时乏力,立刻倒地,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口,吐得中容周身到处都是。
孙澹“哎呀”一声,惊得赶紧凑了过来,拿出绢布替中容擦拭。
中容十二分烦躁地推开孙澹,再不顾颜面不颜面,终于当众将安宁抱起,面色焦急,口中不住喊道:“安宁,安宁,你别吓孤。”
安宁虚弱之至,将睡未睡,却不知从哪儿借来了十二分精神,竟还断断续续说道:“我只怕,等不到你了呢。”
这话,实在不知是从何说起。
她的眼中波光潋滟,整个人绵软无力,看上去格外柔媚,格外娇艳。
她说话一贯娇嗔,但即便是这样稀疏平常的怪腔怪调,中容却已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她说过。
他顿时心中柔软,还哪有什么怒意醋意,百般爱怜,千般哄逗道:“等得到,你一定没事。”
“你总是这么自大”她软软笑道,似叹似唱,语气里七分沉迷,三分无奈,或许还有两分崇拜。
中容却解不得女子风情,误以为她又怪罪于自己,急忙悔过道:“你不喜欢,孤改。”
“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呢。”
此言虽绵软,出口却如平地惊雷,炸出几多等待,几多辛酸。
“轰”的一声,谁的心炸裂,飘沉,又扬起——跌宕起伏,更甚于潮涨潮落。
“你说什么?”对于女子这突如其来的坦白心迹,中容又惊又喜,若癫若狂,反复确认。
“我说你以后呀,可不能再欺负我哦。”
“好。”他欣喜若狂,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盼她大难不死,最好还能快些好转,与他喜结连理。
中容下定决心,认定过往种种,皆是自己强人所难,日后待她醒来,他一定好好补偿,将她认真、疼爱一遍。
安宁听得那熟悉的“好”字,莞尔而笑,轻声嗔道:“傻瓜,你什么时候欺负过我?都是我欺负你一直都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以身献祭()
她甜甜浅笑,眼中的满足呼之欲出。
她知道在这世上,总有一个人对她无微不至,无论她提出多么无礼的要求,那人总是百依百顺。
中容以为安宁快要昏迷,才会这般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于是顺着她哄道:“你说的对。”
“你还是这样好看有精神。”她想要抬手,举到一半,却又没了气力,绵软垂下。
中容不知她想要触摸哪里,但听他说自己好看,说自己有精神,心里满满都是欢喜。
得那女子挂心,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年前,回到了当初的少年得意,踌躇满志。
他不明白的是,安宁既然心里有他,为何长久以来,却又对他万分冷漠。
是了,一定是他几番用强,终于令她对自己心灰意冷,厌恶之至。
他懊恼不已,暗暗悔过,发誓此生再不任性唐突,伤害于她。
安宁手虽垂下,但仍旧不死心,再次使劲,试图重新抬起。
终于天不负人愿,她几经努力,这才堪堪触及他的鬓发,握在手里,细细摩挲。
她絮絮叨叨,语无伦次道:“白的虽也好看,但我怕你老得太快我追不上”
“安宁?”
“嗯。”她轻声回应,温情脉脉。
记忆中的那个人,总是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不厌其烦。她喜欢听他喊自己的名字,在她耳边呢喃,轻声细语,与她寸寸温存,就好像将她放在心尖,捧在掌心。
“你看仔细了,孤是谁?”身边那人见她几近昏睡,摇了摇她,试图让她清醒。
“采”她听得他的问询,嫌自己口齿不清,接着说道,“你如今登基我或许该称你一声燧皇”
“安宁!”
“可是这个称呼我不喜欢太生分”她噘着嘴,眼已渐渐合上,口中仍在絮叨着,“你站得那么高离我太远。”
“安宁”
“我总想追赶你可你却像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安宁,我不是”中容哽咽,竟再也说不下去。
“采,我想你”
说罢,女子晕厥。
她嘴角带笑,脸颊却早已热泪盈眶。
而抱着她的那个男人,此刻也是满面泪流,无语凝噎。
她这般温柔,这般心平气和,从未如此乖巧缠绵地躺在他怀中,与他说了这么多甜腻的情话,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他却不以为喜,反倒觉得自已一颗心,被人撕得粉碎粉碎,有如凌迟,连痛都麻木。
他总是在问她,公子琰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她那般挂怀。
她从不回答,因为那人根本不好,只是单单对她好。
她,知生安宁,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梧桐树,三更雨,恰似离情正苦。
是夜,安宁于昏睡中醒来,见周遭景致皆变,身边空无一人,唯有皓月当空,繁星数点,亭台楼阁,梧桐细雨。
她拾级而下,见一黄口小儿立于庭中,眉清目秀,满眼谐谑。
她想问那小儿,这是哪里。
却见那小儿似笑非笑,热情之至,朝着她大步扑来。
她张开双臂,那小儿却倏忽穿过她身躯,似在她背后嬉笑问道:“父神,此去可寻到太一那厮了?”
她好奇转身,见面前一龙首蛇神的怪物,伏身于地,口中也跟着喃喃唤了句:“父神。”
那怪物好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摇了摇头,又好像听到她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安宁环顾周身,见自己并非透明。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痛感异常清晰,应该亦不是在梦境。
她十分纳闷,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自己又为何会被那二者无视。
只听那小儿又道:“我去叫东君一起,把他给揪回来。”
“他心在红尘,回来也无用。”
“切,那厮还口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