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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喜极而泣的鱼鸟,终于也得了便宜,尽情离岸。
她语无伦次,轻喘说道:“师父啊,这事情,原来竟是这般好,可是也不太好,又好,又不好,我是说”
“睡吧。”他与她侧身相拥,并枕而卧,轻轻揉乱她的发丝,柔声轻语。
一双手,仍不免四处摩挲,到处安抚。
“嗯。”她昏昏沉沉,几欲睡去,又似想起什么,悄声说道,“采采,你知道么?你还真不是我叔父,今后再不可以长辈自居哦。”
“我当是什么事,”他温情笑道,“好。”
那样的态度,太过了然,总是误导她以为,此处应有诈。
果然,她忍不住好奇,进而问道:“你都知道了?”
“猜的。”
她想着既然瞒不过,不如实话实话,反正她与他之间,也没什么秘密了吧。就算有,也是他隐瞒于她,一如既往。
她在那人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你可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
“长思。”他答得淡定自然,看不出一丝疑虑,一丝惊奇。仿佛不是安宁要与他分享什么,而是他要告知她什么。
她本以为怀揣着天大的秘密,到他这里却成了一派了然于胸,发问者反倒不可置信,转而问他道:“你早就知道?”
“我从见她第一面的时候起,就知道自己找错人了。”
毕竟,长思与公子瑱有着太过相似的容貌,如出一辙的灵性,就算旁人联想不到、探究不了、反应不过来,公子琰也绝对不会认错。
就像他自己所言,这九州十二国,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灵性灵力,能逃得过他的眼睛。无论何人如何隐藏实力,到了他面前,那刻意的隐藏都变成了透明一般,一目了然。
就算他现在修为散尽,也还是自有神通,火眼如炬。
所以,温雅当日以灵力之事相要挟,现在想想,无异于是自作聪明。公子琰不过是没有当面拆穿,不仅留了他一条小命,还赏了他三分薄面。
安宁虽惯于装糊涂,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个道理,公子琰只需稍稍一提点,她立马明了。
不过就算明了,她还是搞不懂,那人明知如此,为何还要将错就错。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细数旧账()
她断然不会以为,他是将她放在了心上,才会打着故人的旗号,稀里糊涂地收她为徒,将其带在身边,伺机而动。
她问道:“你明知找错人了,却不与她相认?”
“她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贸然打扰,反而增加她的负累。”
正如公子琰说的,因着机缘巧合,长思回归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承担起对得起这身份的责任,这样的生活,确实没什么不好。
最好的是,她对自己的真实身世一无所知——既不知晓,就不会徒增烦扰。
所谓的杀父之仇,丧母之痛,身世坎坷,流言蜚语,统统都由别人替她背负。她只落得一身轻松,嫁她的国君,生她的公主,平平安安,没有大起大落。
身在瞻部的后宫,她虽未得到应有的荣宠,但也没受到应有的迫害。
在这种地方,人人趋利避害,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根本就没有人,会对一个不争宠、无子嗣的冒牌公主感兴趣。她的无依无靠,反而成了天然的防护。
而安宁呢,顶着九州第一大国先皇独女的高帽,身负母仪天下的重要使命,此刻却与这国囚重犯朝云暮雨,害得狱外守卫耳根嘈杂,被迫听了一脑子的莺歌。
如此放浪形骸的女子,换了哪里,只怕都容她不下。
等待她的,必定是一场场的腥风血雨。扒皮去骨不说,她更有可能,最后连魂都剩不下。
不过以她惯常的洒脱程度来看,此刻也未必有心思去合计那明日之事。
她所思所想,无非就是公子琰的一念一动。
安宁睡意缱绻,但仍是强打精神,飘飘忽忽地调侃道:“那我呢?你总不会又说,把我错认了,也没什么不好吧。”
“是挺好的。”
他虽脸皮厚实,这话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光是听得一个“好”字,那女子都觉得通体舒畅,如沐春风。
她又来了兴致,咬着他的肩头,带着一丝丝危险,慢悠悠问道:“你且仔细说说,究竟好在哪里?”
好似只要他答得不对、不好、不中听,她一定会重重一口下去,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而他呢,仍旧处变不惊,揶揄答道:“私以为,这样的搭配,确实不错。”
一句话,道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什么搭配?”
“再喊声叔叔,给为夫听听。”他掩不住笑意,也忍不住手上的动作。
口味之重,令那原本狂放的女子,都不禁羞臊恼怒。
于是乎,她也终于毫不留情地,在他肩上留下两排齿痕,清清楚楚,齐齐整整。
新伤盖住旧痕,牵扯出过往的痛楚。他暗暗咬牙,自作自受。
她看着他吃痛又隐忍的模样,本来还有些心疼,但一转念,又大大方方地告诉自己,此人不值得同情。
她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忍心下得去手,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折磨得伤痕累累。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凡公子琰嘴下能稍稍留点德,他也不会遭此大劫。
一个人如果嘴贱至此,就算没人收拾,那也自有天收。
她光用脚趾头想想,就能脑补出那样一幅画面——虽也不知他是怎样的巧舌如簧,但必定将别人挤兑得咬牙切齿,对他深恶痛绝。
她若是那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若是与公子琰对立,他大概形容会更为狼狈。
就这样,安宁与公子琰的胞兄尚未谋面,就先在精神层面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她想着想着,便任由困意席卷而来,整个人绵绵软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不觉,毫无防备。
睡梦中,她迷迷糊糊,听得一人轻声探询:“给你的那盒药,怎么不见你用?”
那人声音阳刚,却又带着些细腻,丝丝缕缕,沁人心脾。他压低嗓音,轻轻缓缓,似生怕惊动了枕边之人,于是只好自问自答。
她睡意朦胧,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不知今夕何夕,亦忘却身在何处。这人只当自己还在牛贺白氏,旧日宫中,此情此景,不过因她日思夜想,终得故人入梦。
她口齿不清,断断续续,于梦中呓语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怎么又来了?”
说罢翻了个身,浅浅甜笑,明明心满意足,偏又杂着娇嗔责备。
一枕相思,全作了梦里相随。
他从背后抱着那女子,抚过她周身光滑的肌肤,默然无语。
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却听她落寞嘟囔着:“不过又是一场梦,我还以为,你真的就在。”
“我在,安宁。”他听得心塞,懊恼此前不言不语,令她空作欢喜。
那女子听得他这般回应,似心情大好,絮絮叨叨道:“采,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自己终于将你骗上了床,你我于梦中云雨,你抱着我,告诉我‘别怕’。你那样迁就我,每一下举动,都好像怕我受到伤害。我感到功德圆满,于是万分欢喜。”
“这才哪儿到哪儿,算不得圆满。我能给你的,一定比眼下更好。”他惊讶自己竟与痴人说梦,觉得自己定是离疯癫不远。即便如此,他仍是信誓旦旦地说与那人听,说与自己听。
“算了吧,你呀,少对我许些承诺,也好少失些约。”她取笑他,堂而皇之地,将他的丑事揭穿。
他想着自己的确负她良多,心中酸涩,无力辩解道:“我们去增城时,你说想家,我说陪你回去看看。现在想来,答应你的那些事,也总还有这么一小件,我算是勉强做到了。”
“聊胜于无嘛,呵呵。”
她娇柔笑道,并无怨怼。仿佛他许他的诺,她守她的约,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全然没有交集。
他于黑暗中寻到她的手背,指腹顺着伤疤的纹路来回摩挲,她睡得迷迷蒙蒙,终于也不再抵抗,做贼心虚地说道:“不好看,别看。”
“你什么样子,我都觉得好看。”
“悄悄告诉你件事儿,你听了可不许生气。”
聊着聊着,她觉得有些清醒,又不太清醒,将身子翻转回来,两臂揽着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仍闭着一双眼,媚然撒娇。
他摸着女子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