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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灵均无功而返,此刻还在他面前叫嚷,沈乐康心中烦躁,吩咐左右道:“来人,把小姐请回房去。”
于是,根据字面意思,灵均被几个仆从,恭恭敬敬地请回了自己的房间,那叫一个不情不愿。
灵均回了房间,抱头痛哭。
身边有侍女来劝慰,她一边将人往门外推,一边哭嚷着道:“都给我滚开,谁都不要来烦我。你们都看不上我,不要装出一副可怜我的样子,我才不需要你们可怜。”
说罢,灵均将门从里面锁上,伏在桌上,抽泣不止。
今日下来,她才真真正正地看清楚了,她不仅没有得到爱情,连最起码的亲情,一时间竟都成了奢望。
她的爹爹沈乐康,口口声声说疼她爱她,要帮她嫁得如意郎君,到头来,不过是在利用她。
她想着,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个悲剧——生于这样一个皇亲贵戚的家庭,有这样一群机关算计的亲人,还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恋人。
更可悲的是,众人只关心能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全然不关心她能得到些什么。
她的伤心难过,她的悲哀失落,似乎除了惹来旁人的不屑,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用处。
想着想着,灵均哽咽,喃喃自语道:“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此言一出,许是感动了八方神灵——她的脖颈,还真的被什么东西缠住,猝不及防。
喉咙被白绫紧紧勒着,她发不出太大的声响。
来人在她身后,她只能用余光瞥见,那人一身侍女打扮,应是沈府中人。
她两手向后,死命挣扎,企图攻击侍女。
那侍女不知何方神圣,挨着灵均,如此近的距离,灵均竟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灵均此前只听人说着打打杀杀,却从来不知死是什么滋味。
从小到大,她甚至连伤都没有受过。
白绫绕过脖颈,她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绫带越勒越紧,她只能小声问道:“你是谁?”
侍女不答——她的眼神冷冽,手上动作稳健,丝毫没有对生命的敬畏,这样看来,应该是个杀手。
灵均心中惧怕,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灵感,突然认定,侍女是公子琰派来的。
她艰难开口,本想大声求救,奈何声音越来越微弱,只能低哑着央求道:“我没有透漏那个女人的身份,你回去告诉表哥,求求他不要杀我。”
侍女不说话,只是专注于勒住绫带。
灵均以为她没听懂自己是什么意思,一边拼命挣扎着,一边焦急解释道:“我对谁都没有说起安宁的身份,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卖他们。你带我去见表哥好不好,我得当着他的面,亲口告诉他。要不然,我发毒誓,写血书也成,求求你先放开我。”
司幽门贵为九州首富,却从来不做死人生意。因为与死人谈的,算不上是生意。
侍女不开口,灵均觉得一定是自己做出的保证还不足以打动她,她趁着还能发出声响,再次妥协道:“我不做表哥的正妻那个位置让给安宁便是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好不好我还不想死”
她眼珠向外凸起,身体不住地抽搐,呼吸越发困难,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能连续说出来。
侍女好像听不见,又或者是不会说话,反正无论灵均说什么,她都没有应答。
灵均脸色苍白,喘息着断断续续哭道:“我会会像大庭氏一样隐姓埋名我不会给表哥造成任何麻烦”
她口中的大庭氏,便是那个传说中弃公子琰而去的女子,大庭云。她当然不知道,大庭氏以云老板的身份,还在公子琰身边呆了不少年。
许是回光返照,灵均灵光乍现,陡然明白,那两人之间,到底是谁抛弃了谁。
然而,她终究还是,领悟得太晚。
话未说完,这十五六岁的少女,已然断了气。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舌头向外伸出,身子还在不停地抽搐,下体处的衣襟,也因为失禁而全然湿透,肮脏骚臭。
她这副模样,分明是个索命的厉鬼,哪还有半分少女的花容月貌。
片刻过后,尸体停止抽搐,安静下来。
侍女将白绫悬上房梁,而后又灵均的尸体挂在绫上,伪装成自缢的样子,这才找了个隐秘的位置,悄然匿去。
她的动作娴熟,应该是千锤百炼,精于此道。
在这一起谋杀的全过程中,她都拿捏得刚刚好,既让灵均有一些话说,又不让她的声音被其他人听见。
室内安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日过后。
待到有人察觉不对,房门被人从外撞开时,众人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主人,已经死透了。
房梁之上,三尺白绫,室中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女子,应是自缢无疑。
沈乐康见状,痛心疾首,万般悔恨。
他责备自己,不该只因一时气愤,便将话说得那么重。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灵均,他买到了九州最好的布料,找来了胜神最巧的裁缝,已经为灵均备好了嫁衣。
第一百零九章 整顿军纪()
他的女儿灵均,从来都是如花似玉,骄横刁蛮。他何曾想到,她会走得这般草率,这般狼狈。
沈灵均一死,她与公子琰的婚事,便算是自动告吹了。
燧皇闻知此事,疾首蹙额。
他将公子琰秘密召于寝宫,刚一见面,便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个畜生,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儿臣做了什么,惹得父皇如此动气?”公子琰似笑非笑,一脸无辜。
燧皇见状,只道公子琰是死不悔改,用手指使劲戳着他的胸口,愤愤言道:“那是你的表妹,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父皇这般劳心伤神,儿臣还当是什么要紧事。”公子琰忍着胸口处的疼痛,悠悠笑道,“儿臣可是连胞兄都能残害的人,一个女人,不足挂齿。”
公子琰行事向来隐秘,极少露出什么马脚,对于沈灵均之死,他却一改常态,连分辩都省了,一口应承下来。
燧皇先前也只是猜测,这事可能与公子琰有关。
此时,公子琰泰然自若地揽下罪责,燧皇一时之间,竟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
若是公事公办,让臣子们知道了,他的好儿子弄死了他的好外甥女,两人还有姻亲在身,确实大为不妥。
而且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外甥女,祭出一个亲儿子。
这种事,简直就是丢人丢脸,不仅丢公子琰的脸,而且还丢他老子的脸。
这种事,非但不能声张,反而只能掩盖。
燧皇即使知晓,也只能装作毫不知情,对着沈乐康一家痛哭流涕,惺惺作态。
沈灵均的死法,只能有一种,那就是自缢。
公子琰正是拿捏准了燧皇的心态,这才若无其事、举止泰然地出现在他面前,说着些戳人心肺的风凉话,眉头都不皱一下。
燧皇又怒又急,一口老血喷将出来,公子琰嫌脏,闪身躲过。
他躲得有多生硬,他爹心里就有多难受。
末了,公子琰皱眉捂鼻,略带厌恶地言道:“再有几门婚事,结果都是一个样子。父皇如果不怕得罪朝臣,尽管撮合好了。”
“算孤求你,不要再去糟蹋安宁了,成吗?”老人的乞求,听上去格外真诚。
公子琰闻言轻笑,他凑近燧皇,在他耳侧细语道:“二十三年前,儿臣一路从日奂追到玄股,追了三天三夜,终于追上兄长。那年的雪,也像今年一样,来得早了些,大了些。父皇当年派儿臣除去二哥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他说话比常人慢一些,好像字字发自肺腑,耐人寻味。
他的身材高大,他的白发惹眼。
他爽朗清举,皎如玉树,那行将就木的老人与他比肩而立,顿时相形见绌。
在他的心里,那惯于玩弄权力的一国之君,如果施压不成,转而就会打起敢情牌来。对于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所以,无论燧皇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态度与他说话,他都告诫自己,那不过是权谋,自己不可心软。
他于肮脏龌龊的权利旋涡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对于这其中套路,他如今也是如数家珍。
老人眼眶湿润,缓缓问道:“你这是,在报复孤?”
公子琰那一脑袋白毛,燧皇不可能不介怀。
他曾将他贬至周饶,许多年里不闻不问。当他在子车腾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