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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正义凛然有悲痛万分的说:“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实干型企业家,试问,这h市还能找出第二个来?现在,就为了这个根本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来的破玩意,哦不,也许是哪个心怀叵测的人故意弄出来的这么个玩意,就怀疑我当事人行贿?这未免太过牵强附会了吧!”
他说着,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全场。
法庭最终接纳了被告律师团的那套说辞,本着疑罪从无的司法原则判定录像无效,并要求检方提供新的有力证据。
一时间,全场哗然,谁也想不到明晃晃,如山般的铁证顷刻间竟会沦为废物。旁听席上一阵骚乱,曹菲菲甚至一度想要站起来,她目光炯炯,尖刀一般剜在被告席的三人身上,又剐在陪审团和法官他们身上。她看到了曹清华和坐在审判席上的法官相互传递的目光。现实再一次赤/裸裸,血淋淋的向她昭示着这样的事实,邪恶再一次战胜了正义。即使过了十年,她的羽翼足够丰满,可还是飞不过这片黑暗的天空。她恨,恨这肮脏的法庭和端坐在审判席上的人们。他们头顶国徽,可他们玷污了国徽。
曹清华似乎注意到了她投来的不善的目光,可也只是向她毫无表情的撇了一眼,冷笑一声。他在用行动,用现实给他天真执拗的小侄女上一堂课,让她直面血淋淋的现实,这样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有多傻。他还要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不是他父亲曹清远,而是他。真正的强者可以凌驾于任何事物之上,包括法律。他甚至不怪侄女对他投来不敬的目光,也不怪她帮着外人打击他。他坐在被告席上一言不发,活像一个局外人。可最终,他却是最大的赢家。媒体的跟踪报导以及律师不断重复的有关他的丰功伟绩让他的人气高涨,也让日渐低靡的集团股价又重新窜了上来。这场起起伏伏的官司,弄到现在,活像他为提升公司形象抬高股价而精心设计的一出戏。
事实上,早在他被带走之前,不,应该说早在魏燃找到王凡之前,他就预料到会有他站在被告席上的一天。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高瞻远瞩,未雨绸缪,也是他这些年做生意总结出来的危机意识。从那时起,曹清华的庞大的律师团以及他那庞大的关系网便立即运作起来,好像一个久不开工的巨大轮/盘,疯狂运转起来。他这边,律师团们绞尽脑汁,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研究分析,抽丝剥茧,蚕吃桑叶般一点点削弱那段视频带来的杀伤力。而另一边,那些久不出户的头头脑脑,有的还在职,有的已经退休了,都被曹清华重新请出山,他们上下通气,里应外合。一番运作下来,黑白混淆,乾坤移位,直把那根盘踞在他背心出十数年的茫刺绞得稀巴烂,把那些省里来的想动他的人赶回省城老家去。
在休庭的十多分钟里,王凡一直坐在原告席上,低着头,面如死灰。他知道曹菲菲一定在看着他,她的眼中一定也有伤悲。王凡故意不看她,是不想让悲伤蔓延。他并不是因为没能将曹清华和雷诺绳之以法感到难过,他难过只是替叶子感到不值。她为之牺牲的所谓物证,到头来一文不值,即使将它大白于天下。
王凡忽然有些后悔听了曹菲菲的话,企图用法律的途经替叶子报仇。他应该像最开始想的那样,以暴制暴,干脆而且痛快。
曹菲菲很想去安慰王凡,可她只是呆坐着,无限哀伤的看着王凡低垂的头,无声无息,无力回天。
曹清华一脸淡漠,那是久经沙场所训练出来的冷静自持,在等待法官宣判的过程中,他甚至还在和雷诺悄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交代接下来的工作事宜。
果然,合议庭一番商议之后,当庭宣判因证据不足驳回原告诉讼请求,曹清华等人无罪,当庭释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结局已定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就在法官的法槌就要落下的前一刻,面如土色的魏燃在助手的示意下,突然眼睛亮了,不顾法庭纪律和程序,提出自己还有证人,请求法官再给他几分钟。然后,曹清远,这个被告人的亲哥哥,在全场所有人惊讶不已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了原告那边。以往总是头发一丝不乱的他今天好像忘记了打理,显得凌乱不堪。西装虽然还是崭新的样子,黑色领带却松松垮垮,衬衣领子也好像有些皱巴巴的,这副模样活像刚从被窝里挣扎出来,马不停蹄的赶到这儿的。但又好像是一晚上没睡,和衣躺下的。谁也不知道他经过了怎样一番思想斗争才会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当口出现在这儿的。他的表情是痛苦的,眼神却是坚定的,虽然里面布满血丝。经过菲菲身边时,他看到菲菲眼中复杂难辨的神情,他如往常每次见她一样,微笑,点头。
当他把厚厚的一叠文件交到魏燃手里时,眼睛瞪得像牛眼的曹清华终于沉重的闭上了眼,像只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曹清华和所有的大企业掌门人一样,谨慎,多疑,最喜欢猜度属下。毕竟这么大企业需要他掌控。他曾怀疑过许多人,用许多方法测试他们的忠诚度,可他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最后给他致命一击的会是他的亲哥哥曹清远。
当然,想不通这一点的不仅仅是曹清华,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想不通,就连与他们熟识的法官都很纳闷。
那些文件里有当年曹清华用百灵草的公款开的私人账户,每年光利息他就吞了几百万,还有早期百灵草偷税漏税的原始资料,以及他将那些黑钱在曹清远所在银行的洗白全过程。
魏燃看着那些原始资料,终于明白为什么前段时间调来那么多资料也查不出东西了,原来都被他藏了起来。
接下来的庭审,形势完全逆转过来。王凡带来的录像模糊,但此刻的白纸黑字却是怎么也赖不掉的。对于曹清远的突然出现以及他带来的到处签有曹清华名字的原始资料,被告方只能是束手无策,百口莫辩。曹清华那些原本得意洋洋自信满满又巧舌如簧的律师团们,个个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不是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就是欲言又止。曹清华一直紧闭着眼,牙关紧咬,面色渐渐灰败。?
☆、二叔
? 庭审结束后,曹清远从法院的某个出口出去,沿着墙根慢慢走着 。他感到很累很累,终于走不动了,在一张长椅上坐下,长椅很凉,他靠着椅背,粗重的喘着气。他一晚没睡,此刻只觉头重脚轻,浑身酸痛。长椅旁边那棵冬青树此刻也和他一样,萎靡不振,一片死寂。一直以来,曹清远的人生目标就是要做这样一棵树,无时无刻都在庇佑家人,替家人遮风挡雨,乘荫纳凉。然而这棵大树毕竟还是老了,有谁能知道,已经老去的大树,它有多么寂寞。
远远的看到马路对面建筑风格独特的大教堂,顶端巨大的福音钟旁边是三个形状各异又造型典雅的锥形塔尖,墙体呈古朴的藏青色。天色阴沉,乌云盖日,也把这么典雅的教堂掩映的庄严而肃穆,像极了西方阴森森的古堡。
这样的古堡菲菲最喜欢,这一点不仅是曹清远通过女儿的博客知道的,早在菲菲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她就经常吵嚷着要爸爸带她出国玩儿,最好是法国,去看埃菲尔铁塔和巴黎圣母院。那时候他总是笑着说:“好好好,爸请假,带你去。”。可等他真的闲下来,请到假了要带菲菲去时,菲菲又要上学了,就这样,拖着拖着一直没机会去过。这些年,菲菲每年都要出国旅游,可一次都没说过要带他去。
曹清远想到这儿,不免有些黯然。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居然摸出了一包烟。他从不抽烟的,这包烟还是昨天他去喝喜酒的时候,人家送他的。
昨天晚上,他曾经最得力的助理在本市最好的酒楼设宴,庆祝他的孙女满周岁。说起那个老助理,当年他的儿子也追过菲菲一阵子,他还在曹清远面前提过好几回,希望他能同意,最好能推波助澜,促成好事。曹清远记得自己当时也很乐意这门亲事,因为老助理的儿子也在银行系统工作,离得近又知根知底,菲菲嫁过去,他也能常看到。可菲菲似乎并不上心,总是冷冷淡淡的,久而久之,两人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一转眼,老助理的孙女都有的,他的菲菲还单着。
宴会上,已经退休半年的老部下笑出一脸的褶子,抱着孙女到处给人看,他的儿子则代替他给各桌敬酒,到曹清远那一桌时,老部下特意凑到他跟前说:“老伙计,知道你眼馋,来,给你抱抱。”
说着,就把襁褓中的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