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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反驳,只转头朝安老太道:“姑姥姥,您喝口茶,这茶不错呢。”
安老太颐指气使的看我一眼,装模作样的拿起杯子,可放到唇边片刻,又搁了下去,似乎是嗅了下然后就皱眉了:“千寻,不是我说你,你是沈公馆的正经儿大小姐,做的任何事都是打着沈公馆的脸面的,来的客人不管是谁,你都得诚心点去对待,随随便便的泡这么个茶给谁喝,敷衍谁?
你父亲平日事儿忙管不住你,你也该多学点礼仪道理,岂有客人上门这么待客的,你以为拿了好的杯子来滥竽充数就好了么?这不是让沈公馆被人戳着脊梁骨耻笑吗?”
我没说话,只是侧头看了一眼父亲。
父亲手里的茶杯握的紧了紧,又是尴尬又是气恼:“这茶怎么了,用的是最好的雨前龙井,泡茶的水是用的旧年存下来的萧山的雪水,冲泡了三道后再用牛嘴珐琅彩的杯子装的,已经这么讲究了,安老太你还觉得不好喝,那是要拿黄金泡吗?”
前一刻他还训斥我矫情不该胡乱猜测,可没想到下一刻竟然就被我说中了,沈嘉树的面子和里子都没了,整个人当然要火大。
安老太一愣,她可没想到这次的茶水是这样的,她刚才还一口都没有喝呢,只以为还和以往一样随随便便的,所以她才拿来说。
“这……”安老太一时间没了言语。
沈嘉树哼了声,又逮着安美龄撒气:“你看看你,也不知道说几句,你家的亲戚是不是都这样?”
一个祝妈妈,一个安老太,沈嘉树对安美龄没气真是不可能。
安美龄脸都白了,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哭哭啼啼的低泣:“老爷,我也不知道祝妈妈是这样的人,我想着平日里她干活手脚麻利,这才重用点的,谁知道会出事儿呢,眼下姑姥姥来了,正是要给我们家送礼物来的,她也就随口一说提醒提醒,也没别的,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见她哭了,又听着她说安老太来这里是送东西的,沈嘉树立即就反应过来了,安老太来那估计是送钱吧,安老太改嫁的太原富商私下里常常会透过安老太送钱过来,给他在西平城这边打点,然后私下一同贩卖鸦片和大烟。
既然这样,那他还甩什么脸子。
沈嘉树伸手拥住安美龄:“好了好了,我也就说两句,你看看你,现在还说不得了似的。”顿了顿,他朝厅里的众人都摆摆手,“祝妈妈的事过去了,日后你们多看看家里的下人,那个手脚不干净的都给我直接丢出去,免得生事端!行了,都回房间去,我和你们姑姥姥还有些话要说。”
我也不诧异沈嘉树和安美龄这么快就和好了,毕竟安美龄这么多年一个外室的身份登堂入室,比沈公馆里两个正经的姨太太都要的宠,怎么会没有一点手段?
反正今日处理了祝妈妈,她肯定会收敛几日,也算是收获。
厅里的人都悉数回了房,安老太瞪我一眼,我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欲望,带着苗苗转身上楼,见我这么无视她,安老太气的跺脚,却又不敢说什么怕真的惹恼了沈嘉树,只能指桑骂槐:“有些人就是野,教养都学到天边去了。”
我只冷冷的勾了勾唇,这安老太最好安分守己,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
清晨,太阳照进来第一缕曙光的时候,我已经在整理我的书包,苗苗端着热牛奶和烤吐司进来的时候都还在揉眼睛:“小姐,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将书和本子都放进书包里,翻找出许久没穿的国立西学学堂的女生校服来船上,浅蓝上衣,下穿神色裙,白色纱袜和圆口布鞋,看着镜子里我自己这样的学生装扮,我竟然一时间失了神。
活了两辈子,如今的我心态老成,表面却如此年轻,我倒是不习惯了。
“今日要上学,自然不能躲懒在家中睡觉了。”
我收回神思,上辈子我不爱读书,只知道被安美龄和安云姵日日撺掇着追在陆成身后跑,弄得自己不学无术,外祖母因这个对我唉声叹气了很久,后来我跟了陆成他嫌弃我什么都不会,连给他管账都算错,我才去卯劲儿的学,可即使那样,我也错过了很多很多。
这一世,断然不能了。
听说我要去上学,苗苗不禁有几分吃惊:“小姐,我没听错吧,你要去上学了?你不是不喜欢去听那些先生老师讲课吗?”
“以前傻,受人蒙蔽,现在不会了。”
我随手将将杯子里的牛奶喝了,又吞了两口烤吐司,整理好衣裙,背了书包下楼,苗苗急急的跟在身后。
下楼的时候,我才发现陆成来了。
第28章 少帅会来吗?()
他一身的西服,头发梳了发蜡,十分有西洋人的风范,沈嘉树在饭桌上看报纸,时不时和他说几句话,安云姵也在旁边坐着,陆成正好将一个荷包蛋夹起来放到她的碗里,沈方怡和沈白卉在旁边小声的说话。
倒是安美龄和安老太不在,不过我也懒得管,只要不妨碍我就行。
“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这是要上学吗?”
沈方怡率先看到了我,不由的开口。
我只朝沈嘉树道:“父亲,早餐我吃过了,我先去学校了。”
说着,我转身就走,沈嘉树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忍不住开口道:“你今天怎么想着去学校了?前段时间你落水生病之后不是还说了不去上学了?我还打算今天叫陆成去学校给你办退学手续的。”
我站住脚步,微微侧身,仍旧是没看陆成,淡淡的道:“外祖母说了,现在女孩子也该读书认字丰富自己的学问,不然日后养不起自己。”
“这话说的,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嫁人了就有丈夫养着你,还用你自己养活自己吗?”沈嘉树放下手里的报纸,又继续说,“我看学校你就别去了,成绩也不是很好,现在世道也乱,学校学费也要……”
“父亲,外祖母说了,只要我学好了,日后就给我几间铺子做嫁妆给我亲自管理,若是我什么都不学不会,外祖母怎么会给我呢?”
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甜甜的笑着,顺便给沈嘉树画一张大饼图,他早就不想我去上学了,总觉得女子学那么多做什么,人家西洋人是西洋人,我们还得是老派的做法,女子便是在家中生儿育女就是了,那些去留洋的女子都是些不安分的,就该拿去浸猪笼。
可若是这上学能换来金银财富,那又另当别论了。
比如,我眼下就说了,只要我能上学,外祖家就会给我铺子,蒋家那些铺子要多赚钱有多赚钱,谁不想要啊?
再说了,沈嘉树觉得我是他女儿,只要外祖母给的铺子到了我这里,那还不是他的吗?
我能十分明显的看到沈嘉树眼里的算计,他肯定会答应。
果然,下一秒,沈嘉树就高兴的道:“既然你外祖母有这么安排,你便听了吧,横竖今日陆成也来了,你让他送你和云姵一同去上学便是。家里的车就送方怡和白卉吧。”
沈公馆只有一辆车,平时都是沈嘉树上班和应酬用的,沈芳怡和沈白卉不过是姨太太生的女儿,沈嘉树可不愿意花钱让她们两上正经的学校,可又怕被别人说沈公馆的小姐大字不识,他就找了个便宜的教书先生在街口的巷子里教她们认些简单的生字。
就是我去学校里读书都还是以前我外祖母给我争取的,只可惜我前世自己不知道珍惜。
我微微一笑,朝沈嘉树道:“不用了,正好前几日在陆公馆认识了蔡小姐,她让给她带两本书,不同路,就不麻烦了。”
这是胡说的,可沈嘉树那个人,只要一点点反常都会责怪我,陆成和安云姵在陆公馆发生的事,未必他就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可不会为我着想,只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但是我要是说了别的理由,就有可能打动他。
沈嘉树一听,即刻就反应过来了:“蔡小姐?西平城没有几个姓菜的,你说的可是巡捕房蔡和森警长的女儿蔡蓉蓉?”
我点点头,沈嘉树抚掌道:“认识她倒是不错,要是混熟了日后也能让她在蔡警长面前美言几句,我私下里做的一些营生他也不用卡这么紧。”顿了顿,他又看向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便自己去吧,不过你可别得罪了蔡小姐,说话做事要知道分寸,懂吗?”
“是。”
我应下了,再也不看陆成他们一眼,带着苗苗就出门了。
陆成眉心一点点的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