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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杜悠言不得不提醒他。
“谁说的?”郁祁佑露出一脸的不知情。
“郁祁佑,我们说好的!”杜悠言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一些。
“我也说过,我改变主意了!”郁祁佑凝着她的眼睛,低沉说道。
杜悠言脸上的红云更多了些,因为激动,脖子上纤细的血管都隐隐乍现,心跳的也急,她咬着牙,“郁祁佑,你、你这个……”
到底是性格的关系,骂人的话说不出来。
眼前有些纷乱,更多的是那天在医院里他无情的开口,以及他将手放在别的女人头上,温柔安抚……
“你怀孕了。”
郁祁佑盯住她的眼睛,蓦地说。
杜悠言身体一僵。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他的确是因为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胸口像是顶着一股气,杜悠言迎视着他的黑眸,“怀孕了又怎样?这和我们离婚不冲突。”
“你想偷走我的孩子?”郁祁佑隔着门缝俯身,气息逼近。
他竟然用了偷这个词。
杜悠言双手攥紧,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干涩,“如果你是因为孩子的话,反悔不离婚的话,那么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我已经打掉了。”
“骗谁?”郁祁佑根本不信。
哪怕她现在穿着宽松的毛衣,也依旧瞒不住她肚子里有他孩子的事实。
“我会打掉!”杜悠言抿紧嘴角。
“你舍得?”郁祁佑扯唇,低沉的吐出一句。
“……”杜悠言短暂的失声。
他没有气急败坏的质问她“你敢”,而是幽幽的问她“你舍得”。
杜悠言无法回答,因为她不舍得。
哪怕满心欢喜的想要分享给他这个消息时,被他用离婚一桶冰水浇下来,在那么那么难过的时候,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都没有想过要打掉。
当时没有,现在更没有。
她爱这个孩子,每分每秒都在爱,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它的到来。
提出离婚的是他,现在改变主意的也是他,他说离就离,说不离就不离,这算什么,又拿她当做什么了?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面对他古井一般的黑眸,抵住门板的手有些软,杜悠言脚下晃了晃,禁不住的晕眩。
“言言!”
郁祁佑眉眼关切。
他的反应很快,哪怕手里拄着个拐杖,也动作迅速的像是龙卷风一样,从门缝里卷进来,扶住她。
杜悠言闭着眼睛,感觉那股阵阵的晕眩消失时,人已经被他扶到了沙发上。
重新睁开,发现自己几乎是坐在他怀里的。
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让她又快要晕眩了。
隔着镜片,她能清楚的看到他深邃的眉目,高蜓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还有神情间毫不掩饰的关切,“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嗯。”她勉强应。
“确定吗?”郁祁佑不放心的观察着,“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杜悠言摇头。
心里一阵慌,她有些受不了,伸手推开他一些,想要站起身,却被他一把将手腕捞在了手心里,随即整个人被搂在了他怀里,腰上有手臂的力量收紧。
“郁祁佑,你做什么……”
杜悠言伸手推他,反而被他抱得更加紧。
脸就贴在胸口的位置,能听到他很有力的心跳声,像是要从里面跳出来。
郁祁佑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贪婪着呼吸她身上的气息,时隔了几个月,久违的触感,失而复得的感觉萦绕在心里。
他搂紧着她不撒手,“别动,让我抱抱!”
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往耳蜗的最深处钻。
“放开……”杜悠言更加用力的推,不知是不是他的怀抱太烫,她快要不能呼吸。
“乖,别动!”郁祁佑仍旧紧紧抱着,像是孩童般固执的不肯放,近乎痴迷的语气,“让我抱抱你,也抱抱孩子。”
最后两个字,让她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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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一身黑色西装的郁祁佑从黑色的商务车下来。
除了手里握着的拐杖,还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餐盒类的东西,还印有着某个著名饭店的标志。
郁祁佑走进电梯,看着数字一层层往上升。
昨天晚上,在她最后恼火的提出来若是自己再不走她就走的话,又怕牵动她的情绪,只好选择离开,不过也撂下话说今早还会过来。
想到她隔着镜片气鼓鼓瞪他的模样,郁祁佑心情不错。
按了半天的门铃,里面才磨蹭的打开。
杜悠言已经起来了,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我给你买了早餐。”郁祁佑像昨天一样,趁着用手里东西转移她注意力的时,迅速闪身进来,大摇大摆的往里走,“有蟹肉的小笼包,皮蛋鸡丝粥,肠粉和米粉,还有豆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若是没有想吃的,我再打电话叫人送!”
“我已经吃过了。”杜悠言很不领情的说。
“那就再吃一点!”郁祁佑不在意。
杜悠言没有撵他走,而是转身进了里面的卧室。
郁祁佑见状,挑挑眉,坐在沙发上,破天荒的很有耐心将餐盒一样样拿出来,再一样样的打开盖子摆放好。
等他都做完了以后,卧室有了动静。
之前进去的杜悠言再次出来,不过怀里抱着一摞东西。
搬到他面前放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递过去,“我已经签字了,这里有笔。”
郁祁佑眯了眯黑眸,不用凝神细看,他也能猜到是什么。
唇角扯了下,冷哼出声。
“郁祁佑,你可以继续撕,我复印出来很多份。”杜悠言似乎看出他的意图,手抚在旁边的一摞上,平静的说道,“所以没关系,你尽情撕。”
郁祁佑闻言,瞪着她磨牙。
“我不撕了。”他蓦地将文件一推。
杜悠言抿嘴,有几分不确定的看着他,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见他从沙发上起身,往窗边的方向走,因为右腿上的伤没有完全好,从昨天在郁宅里见到时,他就一直拄着根拐杖,高大的背影看起来莫名让人心酸。
杜悠言收回视线,不让自己受影响。
“砰!”
很轻的一声,重物落在地毯声。
杜悠言闻声抬眼,看到窗边的铁质垃圾桶被他挪到了茶几桌边。
郁祁佑俯身,将她抱过来整摞文件一股脑的丢在里面,随即不知从裤兜里掏出个打火机,“碰咔”了声,蓝色的火苗窜起。
他薄唇冲着她勾起,懒懒道,“我烧!”
“喂……”杜悠言忍不住低呼。
看着他将那些文件,几乎十多秒的时间,就都烧成了碎灰。
“就这些,还有了吗?”郁祁佑甩动着打火机,见她没有吭声,勾唇继续说,“那等你有的时候,再叫我继续!”
“……”杜悠言瞪他。
“早餐你慢慢吃,我去公司了。”郁祁佑低眉看了眼表,对她说。
杜悠言咬着嘴唇,依旧只能瞪着他的背影,在看到他慵懒的脚步迈到玄关时,又顿住,回过身,慢条斯理的丢下一句,“离婚的事,你最好想都别想!没门!”
门关上,她简直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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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的阳光充盈,哪怕隔着窗户也很暖。
杜悠言平躺在大牀上,似乎还能隐隐闻到空气中那股纸燃烧的味道,她翻了个身,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杜母打过来的。
一接听,就劈头盖脸的说她,“言言,怎么回国也不告诉一声!”
“我是因为些事情……”杜悠言坐起来。
手蜷缩在被子上,她酝酿着要怎么和杜母开口。
张了张嘴,杜悠言喘息困难,“妈,我和祁佑……”
“什么事等来家里再说,晚上你和祁佑过来吃饭!”杜母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没几秒,手机又再次响起来。
杜悠言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抿嘴,放在耳边听到低沉的男音,“妈打电话说晚上吃饭,我下班过去接你……”
再次挂了电话,她颓然的躺回牀上。
到了傍晚,杜悠言从酒店里出来,果然看到门口停着辆黑色的商务车。
郁祁佑现在不便开车,从后面下来,微抬下巴示意。
杜悠言咽了咽,闷头的走过去,没有看他,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