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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的种类很多,她拿起个洗好的橙子,用拇指按着圆心往外扒。
两人并没有什么交谈,只是相互看时会都笑一笑。
又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下人过来,看过去时,走进来的是秦朗,没有出声,就站在冰箱旁边,视线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
单盈盈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好像我手机响了,我先去接一下!”
说完,便快步走出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杜悠言将扒下来的橙子皮丢在垃圾桶里,到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手,抽出两张纸擦干净。
等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握紧纸团的侧过身。
“你早该告诉我的。”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率先的缓缓开口。
从得知这个事实以后,她一直在努力消化,没想到可以做到这样冷静。
秦朗从她脸上神色里看出异样,语气不安,“……言?”
“我都知道了。”杜悠言抬头,没有回避,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低声的缓缓继续,“你早该告诉我的,至少……可以不用一个人承受。”
这五年来,她虽没有说过恨他,可心里到底是怨他的。
怨他没有兑现承诺,怨他丢下了自己,但若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去怪他怨他?就像是现在,她又该去怪谁怨谁呢?
“你都知道了?”
“嗯。”
“全部都知道了?”
“嗯……”
秦朗倒吸了口冷气,也就是瞬间,眼圈就红了。
他紧紧的盯着她,震惊又慌乱,猛然上前握住了她肩膀,“我当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觉得天好像塌了……我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让我怎么能相信呢?”
“可是爸拿来的那份亲子鉴定,又让我不得不信!他告诉我,我们不能够在一起!不能够!这样让人难以承受却铁铮铮的事实,我要怎么告诉你?我要怎么启齿这样恐怖的真相?言,我知道这有多么痛苦,所以不能也不舍得让你经历,宁愿让你认为是我丢弃了你……”
杜悠言现在听到他亲口证实,闭了闭眼睛。
半晌,也没有泪留下来。
她重新睁开眼睛,覆在了他的手上面。
秦朗心神一动,眼圈就更加红了,像是那晚在医院里握住她的手一样,熟悉的触感,是他午夜梦回时最怀念的,明明知道不可以,却控制不住。
就像是现在站在彼此面前,只有活生生的绝望。
秦朗感觉到她手上用了力气,将他握在她肩膀上的手拿掉了,顿时空落落的,什么都抓不到。
“这一次。”杜悠言咽了咽,用尽全力挤出一丝笑容,“是真的恭喜你结婚。”
“言……”秦朗身形僵硬住了。
杜悠言垂下眼,将果盘端起来走出了厨房。
秦朗直到她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他脚下往后趔趄了两步,伸手扶住了灶台,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血色。
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这个他打算到死都隐瞒的秘密……
有脚步声响起,秦朗迅速的转回头。
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眼睛里刚燃起的光亮灭掉。
单盈盈走进来,察觉到他脸色不对,能想到是什么原因,心中很忐忑,正想着说点什么来转移,他已经径自发问,“盈盈,你私下里找她谈过?”
这件事情除了杜父杜母,就只有单盈盈一个人知道。
当初两人在朋友介绍下走到一起,既然是以婚姻为基础的,他不想有所隐瞒,将事情都告诉了她,是单盈盈在得知以后仍然没有动摇的要跟他结婚。
不仅仅是他难以启齿和舍不得,杜父在告诉他这件事情后,也特意交代要瞒着杜悠言,他们都把她当宝贝一样护着,到头来还是避免不了伤害。
“我……”单盈盈不能否认。
秦朗目光里没有温度,声音亦是,“我跟你说过,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让她知道!”
“秦朗,对不起……”单盈盈懊恼又紧张,冲动过后她也有后悔,后悔的就是事情一旦说出来就再隐瞒不住,而注定要面临这样的后果。
秦朗没有再听她说,冷漠的出了厨房。
单盈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微微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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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下班后,刚减速,就看到她已经站在院子门口等了。
原本打算跟进别墅跟岳父岳母打声招呼,见她径自打开车门上车,就也没有熄火,直接将车原地调了个头。
他往院子里瞥了瞥,似是不经意的问,“秦朗和单盈盈都在?”
“嗯。”杜悠言点头。
郁祁佑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两秒后,又看了一眼。
脸上表情看不出异样,双膝并拢的坐姿,低头视线垂在膝盖的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郁祁佑收回视线,望着前面闪烁着的汽车尾灯。
“稍微快点儿开吧……”杜悠言在旁边忽然说。
“怎么?”郁祁佑挑眉。
“饿了。”杜悠言摸了摸胃,隔着镜片的大眼睛很有神,瞅着他却像在自言自语的嘀咕,“阿姨应该把饭做好了吧?”
郁祁佑唇角一抽,弩了弩下巴,“路边有卖烤玉米,饿就自己买个啃。”
杜悠言看向车窗外,十字路口果然有支起的摊位,铁皮圆桶改造的炉子,盖子上面还放着几个黑漆漆烤熟的红薯,有汽车行驶而过,留下许久的尾气。
她不禁皱了皱眉。
看到她一脸的嫌弃样,郁祁佑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心情不错。
到了家里,阿姨已经下班了,不过饭菜都已经做好,都放在餐桌上用保温盖盖着,每个盘底的温度都不凉,吃起来刚好。
杜悠言洗手,拿了两副碗筷出来。
分别盛了两碗堆尖的米饭,一人一碗。
阿姨的手艺很好,色香味俱全,最主要的是家常味很浓。
郁祁佑夹了筷子用杭椒炒的牛肉筋,不萦不软,嚼起来很劲道,味道着实不错,他又多夹了两筷子,不经意抬眸时,注意到她只保持着握筷的动作。
“不是说饿了?”他拧眉问。
杜悠言没出声,视线放在他脸上。
今天她戴了眼镜框,镜片后面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凝着,好像没看过他一样,在五官上面认认真真的来回梭巡。
郁祁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抬了抬手肘,“饿傻了?”
你才饿傻!
杜悠言这话自然直敢在心里反驳。
她握着筷子,夹了口他刚刚夹的牛肉筋,有些辣,她扒了很多白饭,都咽下去以后,舌尖上的辣感消失了不少。
“我想了一下。”杜悠言再度抬起头看他,轻声开口。
在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慵懒的递过来时,她咽了咽,继续轻声的说,“孩子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看过来的神色认真。
就像是平时认真备课的模样,郁祁佑喉结翻动。
“嗯。”他丢出个单字节。
有椅子摩擦在地砖上的声音,对面高大的身影站起。
杜悠言看了眼他的饭碗,不解的问,“……你做什么?”
“吃你的!”郁祁佑回她一记瞪眼。
“……”杜悠言默,继续吃饭。
郁祁佑并没有离开餐厅,而是到了窗边的酒柜,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用绒布包着的瓷瓶,走回来时已经拧开,往杯里倒了小半杯。
然后,端起来慵懒的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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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
杜悠言还坐在那,像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还停留在他最后那句话的震撼里。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阿姨上来询问她什么时候吃早餐,才反应过来的跟着出了卧室。
郁祁佑已经吃完离开了,空盘子旁边,是他习惯性把刀叉教合着摆放。
杜悠言拉开椅子坐下,阿姨已经进厨房给她端早餐。
因为都是以他的口味为主,早餐的种类基本都是西式的,其实她不太喜欢,常年居住在纽约已经吃够了,反而对中式的豆浆油条很感兴趣,他知道就直冷哼。
杜悠言往吐司上抹黄油,注意到旁边放着的打火机和烟盒,“是他忘拿了吧?”
“应该不是!”阿姨回答说。
“嗯?”杜悠言不解。
阿姨端起空盘子和刀叉,笑着解释,“我那会儿还提醒了一句呢,不过先生说,他最近准备戒烟。”
听到最后两个字,杜悠言心跳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