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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每根眉毛都是精心画就,透出几分傲气。百官近来也在猜测,皇上分明为六皇子一事大怒,贬了封三畏的刑部尚书官职,可这才不过数月,重新召他回朝廷,官复原职。原本沈孤桐平步青云,还想觊觎那尚书的宝座,如今只能眼巴巴的屈居其右。但他如今也颇是了得,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刑部候补侍郎,听说他进了刑部,颇是办过几场漂亮的官司,他心狠手辣,动作麻利,如今,他也列席在宫宴,只是远远的坐在一旁。
本是宫中喜庆的日子,宫眷们贺喜声不断。倒是不停的有人来给小夫妻敬酒,景璨挺身为流熏挡了酒,吃得醉意红了白净的粉颊,更显俊朗,一双星眸魅力四射。
因心疼景璨为她挡酒,流熏不免接过他手中的酒盏,但那酒入了喉头一阵辛辣的热,呛得她咳嗽了几声,景璨笑了为她抚背,嗔怪道:“看看你,都说了,不必你逞能,你偏偏要吃这酒。”
穆王妃不胜酒力,被宫娥搀扶下去偏殿歇息,流熏脚下如踩棉絮,飘飘的身子在宫娥们搀扶下左右摇摆不定的向前。丹姝在一旁责怪,“姑爷都替小姐挡酒了,偏偏小姐不领情,看看,这烧了心多难过呀。”
流熏只是笑,仿佛道了今日,她才真正懂得了小夫妻的乐趣,才真正寻到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今生,今世,厮守,不离不弃。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在那淡甘清幽的沉水香袅袅的气息中睡下,梦里还是同景璨在春日灿烂的田野里行走,望着无垠的油彩花,金浪起伏绵延接天。
忽然,一个声音喊,“小姐,小姐,醒醒,小姐!”
流熏想回头,却无论如何扭头,也扭不过去。她不由有几分惊骇,猛然挣扎着一扭头,竟然醒了。
眼前是丹姝惊慌的小脸,“小姐,太后娘娘传小姐去问话呢。”
流熏揉揉困倦的眼,有些含糊。似不明就里。
一旁的嬷嬷拦住了丹姝,上前冷冷道:“太后娘娘传穆王妃速速去漪澜堂回话。”流熏从人人肃穆的神色里看出几分不安,她定定心,心里暗自揣测,酒意也醒了几分,随了嬷嬷们向前去。
流熏来到漪澜堂,就觉得空气异常的紧张,原本那些宫人都各个垂个头,不敢抬眼正视她。那眸光里分明写满无数的惊恐和猜疑,仿佛知道什么大难降临。
宫内殿堂上齐聚了宫内命妇,嫔妃们静坐两厢,更有皇子公主无数,各个沉默不语,面无笑容带了几分紧张。殿堂上高高坐着太后和皇上,脸色阴沉,流熏上前参拜时,发现下面跪着几人,五体投地,头深深埋着,看衣着不似宫内太监的装束,她也不敢斜视,径直上前。
流熏深深抿抿唇,她看到了一旁的景璨,神情漠然,仿佛不过是个旁观者,此地的事情同他无关。他那轻屑的态度,流熏头一遭见,不由心头一跳,觉得事情有几分凶多吉少。
太后扫一眼在场众人,眸光就落在了跪地请安的流熏身上,沉凝了面色问:“谢流熏,你自己看看,你可是认得这人?”
流熏诚惶诚恐的转身,低眉顺眼的向太后所指的放向望去,只见地上跪了几人,居中一人五大三粗的身材,黝黑的面颊,一脸络腮胡须,似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正在摇头,才要开口,那汉子一见她就惊了,吓得噗通叩头请罪祷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人知罪了,小人知罪!”
流熏陡然一惊,目光惊悚,似夜里撞见了鬼魅,怎么是他?
那马背上丑陋恶心的山贼首领,他不是被抓入大理寺了吗?这些年过去,怎么又出现在宫里?
皇上面目凝重的打量在场众人,神色严肃。良久,他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才厉声问,“谢流熏,你可是认识此人?”
大殿里一片沉寂。
流熏慌忙跪地道:“启禀太后娘娘,此人,流熏认出来了。这是当年流熏奉太后懿旨去河南南山赈灾做法祭天路上,遇到了劫匪。这劫匪已被赵王世子擒获,送交官府治罪。”
“哦?王麻子,你且把你刚才供认不讳的话再讲一遍。”太后厉声道。
王麻子跪地叩头对流熏谢罪求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娘娘当时自称是封尚书府的三小姐,所以罪民斗胆冒犯,若早知是宫里的娘娘,就是借给罪民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冒犯娘娘呀!”
流熏心头一惊,自知来者不善,想是这贼忽然在事发许久后出现在宫中,绝非偶然。太后聚集宫眷公审此事,莫不是
果然不出她所料,太后厉声喝止,“少去牵三扯四,你只说说那日你掳走了这位娘娘,你对她都做了些什么?”
王麻子露出几分胆战心惊,讪讪地窥视一眼流熏,也不敢看她的眼神,就扑跪磕头连连道,“罪民该死,罪民该死,罪民糊涂呀”
“说!你可是如何了她?”
流熏面色立时惨白,仿佛多年前无意的一道伤疤,被人猛然揭开衣衫露出给众人示众一般,原本只她心里私藏的痛,如今成了掰开皮肉活生生的惨痛。
第580章 风波再起2()
随之而来的一切更是令流熏惊得齿发皆寒。
络腮胡贼王王麻子痛哭流涕的陈述,“草民那日带了人马在山边游走,恰见一路马队,人不多,轿子华贵,草民就斗胆去拦劫,本想是劫财。可谁想轿子里吓坏了这位自称是封府三小姐姑娘和几个哭哭啼啼求饶丫鬟。草民一时就起了色心,拿了钢刀威胁,若是不从,就要刮花她的脸。这位娘娘小姐,她,她服服帖帖的就上了罪民的马背”
“挑那紧要的说!”太后咬牙切齿道,众人渐渐的面红耳赤,都羞涩的偷窥流熏,更去看那络腮胡子山贼王王麻子。
王麻子想了想回忆说,“后来,后来罪民一时兴起,就同她在马背上媾和交欢。”
“你,你血口喷人,一派胡言!”流熏惊得厉声制止,对太后说,“太后娘娘,这刁民信口雌黄,亵渎皇家声誉!”
“你住口!”太后喝止,又对王麻子说,“你继续说!她,可是完璧之身?”
王麻子摇头说,“太后娘娘冤枉死小的了,这位并不是罪民给她**的,草民同她媾和时,这位娘娘她早就不是处子之身。她一上了罪民的马,就央告饶命,罪民就吓她,若她乖乖的从了,就饶她不死。罪民脱了她的衫子,她也是半推半就的羞得扎去罪民的怀里,就那么在马背上颠簸着前前后后的销魂了一路。她那叫春时爽快的声音能传出去几里。她只求罪民万勿将丑事泄露出去,还许给了罪民一个赤金球,价值连城,可惜官府追来时,罪民无福拿去。”
流熏气得周身发抖,这王麻子简直是无耻的无赖!可是顿然间,她心生了几分警觉,这无赖,如何能堂而皇之的入了皇宫来?难道幕后有人指使?
她眸光四下一掠,恰见封玉娇和怡贵妃姑侄在隐隐含笑。她急切的望着景璨,他是知道一切的,是景璨赶去了山贼拘押她的破烂宅院救了她出险境的。如今他如何一脸痛苦的神色满是鄙夷?难道他也信了那山贼曾经非礼她,她已失身于山贼,弄些雕虫小技还骗他?
王麻子说,“若是太后娘娘不信,可以去验看,是罪民被她伺候得一时欢快兴起,在她的左侧臀上咬了一口,当做记号。”
流熏此刻才大惊失色,那左臀上的疤,是她死里逃生那日在马背上挣扎磨破,因为路上缺医少药,她曾拿了草灰涂抹,却不见好,溃烂成疤,后来寻到城里药店买来云南白药涂洒才消肿痊愈。后来回府后发作溃烂,她羞于告人,还特地求旎姐姐为她医治。那个疤只她和丹姝及旎姐姐知晓,更无人知这隐秘。她不禁惊得望去一旁的方春旎,方春旎在人群中一脸的惊愕,诧异的模样望着她,但那眸光背后却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是她,果然是她!她在报复,她出尔反尔,竟然将她践踏在脚下。
太后转头望去景璨,奚落般问,“你怎么说?新婚洞房的白绫见红又是怎么一回事?”
景璨诧异的目光含悲望着流熏,流熏一惊,那怀疑的眼色令她心寒。
王麻子迫不及待的抢话说,“太后娘娘,在马背上,罪民搂住这位娘娘还问她,‘要我嘴巴严不说出去不难,可是你这破户的身子也遮掩不过去呀?’她却说,她有位姐姐精通医术,能妙手回春的障眼法,令她那个地方紧如处子,新婚夜神不知鬼不觉如**一般不露痕迹。”
话音才落,方春旎一脸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