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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珏随了皇上行了几步,徐徐的停步不安地望一眼地上长跪的六皇子,被皇上行在前面怒喝一声,“珏儿,若是心有不服,你也随他跪着去!”
景珏一慌,亏得他机警,旋即舔个脸笑了说,“三爹龙颜大怒,一把真火怕是要殃及珏儿这池里的小泥鳅了。”
不过一句戏言,周围谨肃的空气顿时松泛了许多,皇上骂一句:“贫嘴!”无奈摇头前行,神色中不无怅然。
待送走皇上,沈孤桐才长出一口气奔回报信。
一早,再无消息,流熏同方春旎在挑香丸,凤仙花、红葵草,各种花瓣放在玉钵里搅碎,添了明矾,做染指甲的涂料,又将些花草杂了做香丸。正在摆弄,小厮笑儿来传话,说是世子爷在半壁亭等了流熏去赏花。流熏一惊,珏表兄从宫里回来了?她心里赌气,于是懒懒的说:“他来府上也就罢了,如何来告诉我?”
方春旎羞臊她说,“还装得什么矜持,一颗心都飞跑了,快去吧。”
丹姝和白芍在一旁掩口窃笑,都随了流熏离去。
黄芪在外面勾兑汤水,漉花汁。方春旎聚精会神的添那指甲草的色泽,才伸手道,“剪刀给我。”
一把扎了红绸绳的剪刀递来眼前,她一抬眼,眼前一亮,不觉一惊,是世子景珏表兄在眼前。
她忙起身见礼,景珏一摆手制止,“旎表妹莫多礼。是我有意支开熏儿的。”
方春旎一脸诧异地审视景珏,景珏眉梢微皱,透出几分疲惫,四下看看开门见山道,“便不瞒表妹了。昨日宫里的一场大变怕是沈孤桐也对旎表妹透露几分了。六皇子触怒龙颜,皇上勃然大怒。一定要将他下天牢问罪。景珏同兄弟们规劝了一夜,才让皇上息了几分怒气。可是如今六皇兄却是一心寻死明志,绝食和皇上扛上了。”
方春旎微侧了头,更是一脸诧异,她同六皇子非亲非故,何况流熏深深痛恶此人。
景珏似看出她的心思,又说,“熏儿同六皇兄有过节,如今朝中对她们之间的恩怨众说纷纭。若是六皇子此刻出任何不测,熏儿和子骏都难脱干系。再者,就是不为熏儿和子骏着想,只说皇权之争,本无对错,只有成败。六皇兄夺嫡败北,可毕竟是我的兄弟手足。景珏更不忍看三爹鬓发苍苍,如今遭骨肉叛离。”
“春旎可有能帮助到表兄之处,请表兄明言。”方春旎猜出几分,就见景珏会意的一笑赞许着,“表妹果然冰雪聪明。”
方春旎莞尔一笑,心想你自管明说,不必拐拐绕绕的。
景珏这才支吾片刻间艰难的开口,“景珏自知如此为难表妹了,只是”他鼓足勇气问,“听闻,方家有一种药叫做‘真水无香’的,吃了后可以令活人如死尸,三天三夜无恙。”
春旎一惊,迟疑地望着他,揣测景珏的用意。
“景珏想,求表妹赐药,景珏让六哥服下装死。让皇上痛失骨肉,饶恕他所有的罪责,赦免了六哥。太子才自尽,皇上定然不忍再有骨肉分离。这还都是源于昔日,景珏受伤卧病命在旦夕,那日,父王同皇上见我生命垂危,一改平日的严厉,对景珏关怀备至,竟然搂了景珏在怀里。那时,景珏朦胧中醒来,却不忍睁眼,想在他们怀里多贴靠一阵子,暖和,久违的温情。”他眸光里蒙了一层薄雾,言语动情。
方春旎潸然的泪眼仿佛被感动,景珏泪眼朦胧,也令她心头一酸。景珏自嘲的一笑揉揉眼说,“让妹妹笑话了,不过是触景生情。更同情六哥。皇宫争夺不是一朝一昔,我最见不得墙倒众人推踩。”
方春旎低声道,“那药,需要七十九味药材去调,一时半刻不能的。”
景珏去袍袖里摸索片刻,摸出一个精致的汝窑小瓶说,“这是太医院里珍存的,我讨了来,说是方老太医亲手所调。表妹帮忙辨认一二。”
春旎一惊,提到祖父她更是双眼模糊,她颤抖了手接过,打开瓶盖,凑去鼻间轻轻嗅嗅,又倒出一滴仔细查验。
“表妹小心!”景珏制止,方春旎不过小心谨慎的用舌尖舔舔,点头说,“不错,正是此药。”
景珏惊喜的深深一揖谢过,还叮嘱说,“此事,求旎表妹务必保密,欺君之罪且不说,若是熏儿这火爆性子得知了,不如要如何去闹天宫呢。”
流熏的性子急爆,她是知道的,方春旎点点头说,“表兄放心。”
景珏怅然若思道,“但愿三爹气消了,见六皇兄一死明志,就赦免了他的罪责,放六皇兄做个赋闲的王爷也好呀。”
第458章 真水无香2()
景珏慨叹几声又说:“家父自回京后就基本上是被皇上缴了兵权,去静养修身养性,还要他择日出宫去皇陵为先皇守灵,为圣朝祈福。”
方春旎一怔,原来大姨爹赵王爷受到六皇子一案的波及,兵权被架空?这岂不是成了折翼的鹰?可听这话,似是在六皇子案发之前,赵王就被皇上褫夺了兵权。如今雪上加霜,要罚他远离京城去守皇陵。
“家父这一赋闲呀,每日除去了寻景珏的不是,就是哄逗了那两条藏獒玩耍,不然就是去放鹰。他性子孤僻,同百官群臣也没有往来,偶尔有三两个旧部带些羊羔美酒来探望,叙谈几日。谁想如今也被卷进了这滩浑水难以撤足。”景珏摇头叹息。
送景珏出府时,方春旎才勉强拉了流熏过来见景珏,知道二人在闹性子,她也只得做个和事老,催着流熏去送景珏。三人说着走着,见到迎面走来的沈孤桐,同四妹妹谢展颜并肩而行,谢展颜面带几分牵强的微笑,有些心不在焉,同流熏、景珏走个对面都似未曾注意。倒是沈孤桐牵牵她的衣角,笑容可掬的上前见礼。
谢展颜这才一愣,对方春旎勉强笑笑微微躬身福了福,又扫一眼流熏没了言语。
“听闻世子爷要率兵出京平叛?”沈孤桐问。
流熏一惊,见景珏面露几分窘态,看她一眼,仿佛刻意要掩藏的秘密被人揭穿。
景珏淡然一笑对沈孤桐应道:“皇上密旨,沈兄在军机看到了?”
言外之意,沈孤桐不该将军机处的秘密透露,这是杀头的罪过。沈孤桐淡然一笑道,“孤桐今日陪贱内去庙里烧香求子,还不及去军机,不过是适才听阁老大人提到一句。世子爷为国奔波操劳,辛苦了!”他的目光打量景珏,似不曾认识他,仿佛要从他面容里看出些什么。
流熏觉得有些异样,但又无法去多问。
景珏说,“也不算是平叛,不过是去热河营稳定军心。那边多是我父王昔日的旧部,或是有人受了蛊惑,闹事拥戴六皇子。”景珏轻描淡写道。
龚五被羁押,六皇子被软禁,一时朝野大动。这不过几日的功夫,谁想消息才传出,热河营潜藏的一股龚五手下的亲兵就倒戈造反,浩浩荡荡的杀向京城。忽然又传来了查抄出六皇子暗中勾结异族番邦兴兵作乱的证据,更是朝野震惊。更有边关回鹘狼主的暗中起兵蠢蠢欲动,局势变得一触即发。(注1)
常春楼秘道中她曾窥测到的秘密,流熏心头更是不安。流熏记得当时她同沈孤桐在密道里窥得刑部尚书封三畏,回鹘狼主和拥兵百万的赵王爷在同六皇子密谋夺权。如今赵王置身事外安然无恙,而封三畏岌岌可危,风声鹤唳,六皇子更是一败涂地。那日在场的几个人,只赵王如今闲然无事,难道赵王在首鼠两端的戏耍六皇子?还是作壁上观都不得罪?
景珏同沈孤桐目光交接,景珏忽然淡笑了问,“听闻皇上对沈兄格外器重,称沈兄忠心耿耿堪当大任,恰是封尚书要被从刑部调离,皇上要擢升沈兄做刑部侍郎了?可喜可贺呀!”
沈孤桐的面色一阵惨白,旋即牵强的堆出一抹笑意在唇角,拱手道:“皇恩浩荡!”
这话听来奇怪。封尚书和六皇子遭难,偏偏沈孤桐在此刻受皇上褒奖而擢升。忠心耿耿?流熏心头一震,不由诧异的望着沈孤桐,脚心向上渗出寒意。莫不是那常春楼密道的秘密,是沈孤桐向皇上透露了什么?那就难怪赵王被撤兵权,封三畏同六皇子身陷囹圄。沈孤桐果然是狠厉的角色,六亲不认,如此一来,他除去了封三畏,除去了心头大患,那他难以告人的秘密就无人得知。流熏不由深深打量沈孤桐几眼,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提防。沈孤桐就是一匹狼,随时会穷凶极恶的咬人。如今他疯狂的去咬死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难免会设法除去她灭口。流熏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