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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纤纤酥手红润捧了那雪狼笺叠就的纸鹤奉去沈孤桐眼前时,沈孤桐更是心头百感交集,那种昔日的屈辱,积蓄在胸口内多年的怒潮,就待一日冲破壁垒奔向江海扬眉吐气,如今,一切近在眼前。他一把握住流熏温热的手,情难自已,凝视流熏那明亮的眸子,动情道:“熏妹,等我。”
“咳咳,”方春旎咳嗽几声,目光闲然四顾,似在提醒,流熏猛然抽出了手咯咯一笑天真道:“沈师兄,老祖宗为你和哥哥在前堂设了喜宴,款待来往贺喜的宾客呢。爹爹未从宫里归来,哥哥又不在府里,沈师兄快去前面应酬吧。”
沈孤桐点头,正待离去,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眼见一个小丫鬟一阵风似的卷来,直冲道流熏跟前停步,气喘吁吁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小姐,小姐!”白芍凑来,也不顾了流熏一脸诧异,更不顾她身边有人,不等流熏开口问就脱口而出,“小姐,前番来咱们府里赐珠花的宫里的桂公公的尸骨被兵马司衙门在山崖寻到了。”
沈孤桐手一抖,手中的白纸鹤从手中坠落,惊得他躬身去捞,恰是风卷过,就那么巧被掠去了湖水里,飘在湖面上。仿佛好大一滴小心翼翼轻掬的水终于无可奈何留不住的从指缝溜走,慌得沈孤桐身上去够够,却摸不到,那纸鹤调皮的在水里打几个悬,就逐波而去。
“呀!”流熏跺脚遗憾道,嘀咕一句:“罢了,许是湖水仙子也喜欢,收了去。”
“听谁浑说的,一惊一乍的,看把沈先生都吓到了。”方春旎嗔怪着,面色沉凝。
“才封府舅奶奶来道喜时对老夫人讲的,老夫人还叹息不止。听说缥缈峰山谷奇寒,桂公公的尸骨栩栩如生分毫无损的。”
“分毫无损?”沈孤桐兀自叨念一句,难以自信地摇摇头,万丈悬崖坠下,粉身碎骨,便是侥幸存得尸首不被虎狼叼去,又不腐烂,那也难得全尸呢。他不免心惊肉跳,怎么会如此?
或是看出他的犹豫,白芍认真地说:“沈先生不信吗,可是真真的呢。封舅奶奶还说,那个桂公公坠崖后,身子被松枝托刮一路坠下,竟然腰上被根万年老藤子缠绕了,落下去毫发无损,怕是惊吓冻饿而亡,只是一双眼瞪得很大,死不瞑目。封舅奶奶还说,桂公公也算是福厚之人,多是平日替老太后诵经念佛积德修来的,留个全尸。”
沈孤桐的面色愈发的难看,他手握得极紧,不知不觉中将袍袖攒做一团,浑然不觉。怎么单单在他高中夺魁时,桂公公的案子忽然浮出世面?难道是有人刻意为之?
“只这些?”方春旎问。
白芍想想又说:“还有,兵马司的人说,那桂公公不似是失足坠崖,他身上有伤,不知是坠崖时山石打伤,树枝刺透还是还有呀,他右手里指甲缝里还死死抓握了一些线头,沾了血”
顿然间沈孤桐面色惨白,如何会如此?分明那山崖绝地无人能去,更有那块地方静僻之极,如何刑部的人平白地寻了过去?如何那山谷冷若冰窖,反而将桂公公的尸骨保留,留下她们杀人的证据?看他灭口了还有书童,难道没有被发现?书童被野兽叼去尸骨,反令桂公公侥幸得个全尸?他心头一冷,牙关打抖,极力平复了心思深吸一口气问:“封舅奶奶同老夫人说此事时,老夫人如何说?”
棠儿眨眨眼诧异道:“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只剩叹气,说太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彻查此事,说桂公公那么个慈眉善目的老神仙,竟然遭此不测。太后自当他去求仙去了,原来是遭此不测。”
流熏惨笑,“那桂公公,我倒未必看他慈眉善目,看他那日看哥哥的那眼神,满是邪气。”她看一眼沈孤桐,沈孤桐如被针刺,周身一抖。
沈孤桐告辞而去,只说去前面应酬,他走了几步,就觉得头重脚轻,额头发烫。身子飘飘的脚步不为心之驱使。他扶着树干喘息,眼前一片眩晕。桂公公,怎么此事竟然被人察觉不成?封氏如何知道他杀了桂公公灭口?好狠毒的妇人,怕他翅膀硬了高飞去,想方设法要束缚他,不为所用,就宁可毁了他。他咬紧银牙,封氏,那就一斗到底。看看谁惧了谁?
第256章 卡住命门()
沈孤桐再也沉奈不住性子,他绕道疾行一路去秋颐馆再寻封氏,鸟鸣清幽,仿佛一切都未发生。倒是沿路丫鬟们见了他都远远的向他屈膝道着:“沈先生万福!”
那艳羡的神色,讨好的笑容,仿佛已知道他沈孤桐今非昔比。
“沈先生这是向哪里去?”胆大些的丫鬟笑问着,更有掩口在一旁窃笑偷窥他这美玉般的小郎君的。
沈孤桐陪个笑说:“去师父书房,才去拜见师母,误将腰间的玉环坠落了,是师父所赐,定要寻回的。麻烦姐姐们给引个路。”
为首的丫鬟他认得,叫荇烟的,后面有个丫鬟看似像是四夫人房里的,一双灵慧的眸子打量他,笑盈盈地问:“沈先生可是见到我们大公子了?”
沈孤桐不知她的名字,见她荦荦大方,就随口应着:“入闱那日是曾见到,可是出了贡院就不见子俊师弟的踪影了。”
“大公子,大公子,你怎么同绿婵一般花痴了不成?”荇烟推一把那小丫鬟取笑,小丫鬟却羞恼道,“再嚼舌根,仔细舌根儿生钉!许是你惦记大公子,指望给她做小呢。”丫鬟们哄笑了一路追逐而去,倒是撩动了沈孤桐的心思,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到凌云始道高。昔日他入府时,看遍多少丫鬟婆子们的冷眼,笑他是穷叫花,吃软饭的酸书生。若非流熏师妹照顾,他如何在府里立足?只是,怕是流熏都不得而知,这意外的邂逅,原来是一桩多么阴险的骗局深渊?
他步履迟缓,到了秋颐馆前,小丫鬟进去通禀,他只在廊下四下望着。
金嬷嬷随了小丫鬟随即出来,见了他陪了几分笑脸说:“咱们夫人在礼佛,吩咐奴婢们四下寻过,并不见公子丢失的玉环。夫人吩咐说,让公子四处去寻寻,日后可不得掉以轻心了。这玉环名贵,许是得到手太容易,公子反不知珍惜了。要知道,一茶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况且长者赐的,哪里能马虎了,就是老爷夫人身边的猫儿呀狗儿呀,赏给了公子,都该奉在堂上珍藏着,这才是个知恩图报知书达理的,不然日后不明理,如何做官呀?”
这话,分明是封氏的言语,许是为了谢展颜的婚事在敲打他。沈孤桐更是气愤,他扬起头说:“我有急事要面见师母!”说罢一把推开挡在眼前的金嬷嬷就向内闯。此举委实下了金嬷嬷一跳,急忙上前拉劝,却无奈沈孤桐毕竟是男子,手一绕袍袖一抖,险些将她带个踉跄。金嬷嬷眼睁睁见了沈孤桐阔步闯入,自己在后面叫嚷着直追,反把荇烟等丫鬟吓得面如纸色,愕然在原地。从未见有外男敢放肆如此!
封氏在伏案作画,仿的是在临摹唐朝李思训山水,一笔一画都煞费苦心。
听了脚步声和叫嚷声,她提起笔,无奈的一笑摇头,又潜心作画。
“缥缈峰的事儿,师母可是听说了?”沈孤桐毫不避讳的追问,仿佛被逼得破釜沉舟不顾一切。
封氏一惊,笔端一颤,竟然一笔划飞,忙提起笔惋惜地打量笔下画卷抬眼不快地正要责备,沈孤桐质问,“师母的好意,学生心领。不过若是那不干净的地方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被撩起来,缠了脚坠崖的不止是我沈孤桐,怕是牵三搭四的弄出些不好的事儿”
沈孤桐一拂衣袖转身就走,封氏惊喝,“站住!你说什么缥缈峰的事儿?”
封氏寻思他的话立时神容大变,对金嬷嬷递个眼色示意她去门口把风,撂下笔低声喝问:“糊涂,若有事,都等不及婆子丫鬟们去传话吗?你仔细自毁前程!”
沈孤桐唇角一抹苦笑,凝视封氏那故作紧张的眼神问,“成也萧何败萧何,师母的心思,孤桐如何不知?强扭的瓜不甜,师母当要为颜师妹早作打算,可师母不要忘记,是师母许诺孤桐,事成之后,孤桐要娶的是熏师妹,不是颜师妹!”
“糊涂!哪里是我不许你娶流熏,你是见到的,前有狼后有虎,赵王妃看上了流熏做世子妃,那个十二殿下还插科打诨的搅混水。哪里就容了你?你即便金榜高中,哪里就容你能娶到流熏?此前我许你的话,是要你依计而行不出纰漏,定然能娶流熏。谁想你一连出错,当然,也是阴差阳错,不都怪你,可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