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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理,必定有人力挺他才是。我这么一查,发现竟然是莫太医处处暗自扶植他,若非如此,卢太医怎么敢有恃无恐?这卢太医还是个贪财的,医术乏陈。但莫太医却是妙手回春的高手。我这么顺藤摸瓜的一查,竟然发现卢太医是莫太医的异母兄弟,是莫太医的父亲外室所生,那外室在江南发水时同家人走散,多年后才同卢太医寻回了莫家,还是老祖宗出面替莫家寻回的这流落在外的骨肉。我不过去旁敲侧击了莫太医几句,毕竟四婶婶的子嗣是谢氏骨血,事关谢家根脉,若是祖父得知真相定然不肯轻饶。莫太医知恩图报且不论,就是他再大胆量,此事若闹出去,他还想在太医院混吗?偏偏他兄弟不争气,所以只有依了我的话行事。”
“可是,若如此,莫太医可不就得罪了封家?”方春旎问。
“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他只得取舍了。况且,我不过对他说,大太太把他相好的银碟姑娘派去当鱼饵,在四夫人眼皮下投毒换药的,卢太医立时就不依了。可惜封氏太过狠毒,竟然杀人灭口,借机逃脱。”
“怕她得意不了几日了。”方春旎一笑说,“眼前四舅母正值当年,若不出几个月怀胎生子,便必定在府里同她争锋夺权。那时候四房再不是大房的附庸。再者,俊表兄此番科考若是金榜夺魁,也不必再受她的欺压,”
流熏同她对视而笑。
畅观楼,流熏伺候在老夫人身边正在观赏湖心两只正在剔翎子的仙鹤,远远就见板桥上迤逦而来两个挺拔俊逸的身影,世子景珏一袭团花淡蓝色锦袍,风拂过,飘飘举举,更显英姿俊朗。
流熏偷眼看了景珏,自当视而不见,含了温笑同老夫人说笑。
倒是方春旎乍抬眼见了景珏,含了几分坏笑用臂肘轻轻碰碰流熏低声道:“珏表兄来了。”
流熏侧眼一望,反取笑她说:“旎姐姐的眼神越发的精准了,”
方春旎面颊腾然一赤,正在尴尬,流熏却自然地说,“分明湖里两只仙鹤,偏说是一只。”
“那只鹤躬身剔翎子,被遮挡了,也不怪旎儿看走眼。”老夫人乐呵呵地替春旎解围。
景珏上前见礼,老夫人怜惜的拉过景珏为他揩了头上的汗说:“看着一头的汗,又跑去哪里疯闹了?你父王这几日不在,便成了脱缰的野马了!”
景珏眉飞色舞道:“六殿下请珏儿去砀山打猎,猎来了几头小兽,念着母妃平日吃斋念佛的,珏儿就放生了。只擒了一只锦鸡回来,给表妹们作画看了新鲜。”
小厮们抬来一只笼子,里面一只蓝绿翠羽绚丽的锦鸡,惹得姐妹们惊喜的凑去看。
老夫人见到外孙儿乐呵呵地先问:“看看脸儿都瘦了,我才对你母亲说,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正好修养些时日,况且你救驾有伤要养,不必如此辛苦。莫听你父王逼你,来寻你舅父读书读书,那书是须得平日的功夫水滴石穿,哪里能临阵磨枪的?”
第248章 冤沉海底()
景珏在一旁带了几分顽皮眉飞色舞的调侃道:“临阵磨枪倒也使得呀?珏儿有一遭在驿站遭遇番兵偷袭,手里没有兵器,就提起一把发锈的柴刀,边打边在一旁的石磨上磨刀,还别说,打散了敌兵,那刀也磨得雪亮。伙夫拿去剁菜都削瓜如泥呢!”
众人一阵哄笑,景珏只对流熏一笑。
景珏又应付了几句,便深深看看一旁的流熏几眼,自己先走了几步出了廊子旁的葫芦门,不多时,流熏跟了出来。
“表妹托我打探的事儿,问出了个大概,”景珏说,看看左右无人,“只我告诉你,你可莫说给旎儿听,怕她难过。”景珏小心道。
流熏点点头,却觉出几分不祥。
“听说当年方家是因在宫里为早薨的淑妃娘娘请喜脉,误诊了,害得淑妃娘娘一尸两命。此事震惊了宫闱,可后来查出,此事似乎同怡贵妃有关,封氏舅母又是怡贵妃的姊妹,方家同谢府是姻亲,便有人有人推说,方老太医是受封家收买支使害了淑妃娘娘皇上悉查后,本说此事不全怪方太医,可方老太医敷衍塞责,再三争辩说淑妃娘娘是诈喜,欺君罔上。惹得皇上龙颜大怒。方老太医才告老还乡。”
流熏一听觉得奇怪,喜脉是寻常的脉象,并非疑难杂症,怎么会诊错脉,还闹出人命?
景珏似看出她的忧心,轻声说:“宫中险恶,惊心动魄的,哪里是你所能懂。听说那淑妃才入宫一载,圣宠正隆,这突然一去,倒是疑点颇多。加之她是先皇后的表妹,娘家更是不依不饶的哭闹许久。”
说到这里,景珏忽然敲敲头恍悟说:“是了,表妹打探的那个事儿,船是查到,听说沉船是遇到了太湖匪盗,无一人生还,倒是有一小厮被救起,十日后也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救他的渔家说。”
“阿嚏!”外面一阵咳嗽声,有人来。惊得流熏同景珏各自散去。
流熏躲去花丛,回身时隔了花墙的移步换景窗向景珏望,他却悠然地品花,气定神闲般,不是偷眼向她行过的洞门怅然望去。
流熏疾步奔去方春旎的梨雪轩,如此说来,方家之死是遭人陷害?
屋内,灯光幽暗,方春旎闻听脸色大变,她紧紧揉弄手中玉镯,转来转去,冷冷道:“我早知是如此。那时我年幼不懂得什么,后来依约听人议论,都觉方家遭难一事颇是诡异。”
“封家替怡贵妃做走狗,除去了淑妃,嫁祸给方家,实属可恶!”流熏恨恨道。
方春旎冷冷一笑,轻轻摇头:“这本也不算什么。冷眼观人,冷耳听语,冷情当感,冷心思理。多半如此的。”
“有一个人许是知道些内情。”流熏忽然提起。
“谁?”
“四婶婶!她入谢府早,更是封氏的表妹,当年如何接了你母子入府来,像是定有内情的。”
“只是她未必肯说。”
“她迟早会说!”流熏信心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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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流熏提到方家的往事,慕容思慧一怔,看一眼流熏,四下看看无人才神秘地说:“此事,你莫对人讲了去。那时小婶婶我也才入府。老夫人犯了头疼病,忽然日日作呕。偏是方太医解甲归田去了,封家表姐就同你二婶子付氏商议,说是老夫人日日恹恹的,怕是得了不治之症,不如接小姑奶奶速速回来看一眼。可我后来发现,老夫人的药中,有名堂!”
“什么名堂?”流熏问。
“下了迷魂药呗?老夫人这一病,大爷也在外任不归,老太爷就许了去接小姑奶奶回府看看。我听了封氏同封家舅奶奶在私下议论,说是一定接回谢妉儿。若是谢妉儿也死了,怕老太爷和老夫人不依不饶,追根刨底,事情就败露了。若是谢妉儿无恙,不过是守寡,方家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流熏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此事玄机如此。
“大姑娘想想,老太爷的明眼,能不悉查这些龌龊的勾当吗?不过睁一眼闭一眼罢了。老太太若不是心里对女儿有愧,能如此纵容她。依着老太爷的性子,还不一早的逼了她上吊殉节去?”慕容思慧幽幽地望了流熏一眼,神色颇是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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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妉儿进到屋里,四下里黑黢黢,灯光晃到女儿一张苍白的面颊,痴痴愣愣的坐在榻上,惊得手中烛台险些掉地。
“哎呀呀,黑灯瞎火,可是吓死人,如何不点灯?”她问。
方春旎冷冷地问:“问心无愧,自不怕黑惧鬼。敢问母亲,爹爹和祖父如何而终?”
谢妉儿一惊,旋即四下看看低声问:“旎儿,你莫不是听说了什么?谁对你嚼舌根子给你闲气受了?走,咱们去寻你外祖母评理去!”
方春旎狠狠甩开她的手低声凌厉道:“母亲在谢府倒是住得安稳,仇人在眼前,竟然不闻不问?当年,可是封家弹劾的我祖父?方家百口,可是还乡的路上遇害?”
“那,不过是天灾”谢妉儿勾起无限悲怀,颜面怆然落泪。
“果然是天灾?娘你信吗?如何娘如此福报大,单单同我姐弟存活?莫不是外祖母料事如神?如何娘一回京城,外祖母的病就痊愈了。”方春旎一字一顿地问,薄唇紧咬,恨意满眼。
谢妉儿眸光慌乱,频频摇头道:“旎儿,你莫听那些人嚼舌根胡说,娘只你姐弟二人,是娘的命根子,你们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只要你姐弟日后平安,娘能为方家保全一根血脉,娘就安心九泉去见你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