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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一个二十年前曾和云家作对的人?”他开门见山地问。这是一个秃头的老人,半边脸像是被火烧过,皮肤皱皱巴巴看来有点恶心,眼神里隐隐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愤之『色』。
“你认识?”风笑颜略带点醉意反问。
“你先告诉我你是他什么人?”对方口气很硬,带有一种深深的恨意。风笑颜一下子酒醒了,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曾真正亲临其境的人,而且看起来,他对龙斯跃相当地不友好。她眼珠子骨碌一转,用一种很愣很冲的口气说:“我是他什么人?我是想要他命的人!”
她赌对了。眼前的这张丑脸上立刻出现了近乎志同道合的表情。风笑颜继续稍加挑拨,几分钟后,这个秃头老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你说他叫龙斯跃吗?也许吧。他那时候的化名我也记不清楚了,但他毁掉了我的后半生,那却是毫无疑问的。因为追捕他失败,我被当成了一个废物,从此不再受到家族的重视,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原来这个秃头老者也是云家的人,而且听起来年轻时还一度受到重用。风笑颜忙问:“追捕他做什么?”
“他一口气杀死了十一个云家子弟,每一个姓云的都想把他千刀万剐了,但他偏偏就打败了我,在我眼皮子底下大模大样地走掉了。”老者恨恨地说。
风笑颜愣住了。父亲难道是个疯子?他明目张胆杀了风家的人,没想到在此之前还对云家也做了同样的事。目的何在?
“那十一个人是怎么死的?”她接着问。
“谁也没能亲眼目睹,当时他和那十一人呆在一起,似乎是喝酒,不久之后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离开,而剩下的人都成为了尸体——每一个人都被切成残肢碎块。”
风笑颜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不但同时杀了两家的人,而且连现场证据都几乎相同。她敏锐地直觉到,要弄清楚父亲的身份,就一定要死死抓住这两桩谋杀案。
她继续花言巧语套着老者的话,成功打听到了当年负责查探这件案子的云家人,等到老者被她灌到烂醉后,才离开了酒馆。
这个世界还能更幽默一点吗?她边走边苦笑,耳朵里还回想着和老者刚才的最后几句对话:“你想要找这个龙斯跃固然很难,要找当时追查的那个人,恐怕更难。”
“为什么?”
“那家伙是整个云家最叛逆的一个,谁都管不了他,谁都惹不起他。”
“喂,你说的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那个被称作羽族第一高手的云灭。”
◇
这下麻烦了,她想着,除了云湛,这世上大概不会有其他人能找到行踪飘忽不定的云灭了。显然在重新见到云湛之前,她只能弃掉这条线,仍然得通过风家的线索来进行调查。不管怎样,这一趟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却找到了龙斯跃与风云两家的离奇联系,总算是有点收获啦。
她是个执着的人,但从来不是固执的人。于她而言,目标永远不能放弃,但通往目标的路假如走不通,大可以换一条再来。所以她也无心再在宁南逗留,立即启程去往雁都。那是一个让她想起来就心里堵得慌的地方,但她非去不可。
一路上不必再去四处打听什么,所以她又有了精力去修复铁盒。紧接着海岛见闻那一段内容之后的纸张,损毁程度介乎良好和糟糕之间,也就是说,可以断断续续地弄出大量的文字,只有少部分无法被复原,不过那样的比例已经不会影响到对大意的理解了。
到达雁都之前的那天夜里,她又整理出七八张纸,然后在烛光下阅读着那些跳跃断裂的字词。她大致能读懂基本的意思,这个崔松雪在被莫名其妙地扔出那个海岛后,大概是由于过于震惊,一时疏忽,又被独眼人们发现了。接着他开始逃亡,满世界地『乱』跑,但独眼人显然已经猜到他进入过那个海岛,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始终对他穷追不舍。他被追得心力交瘁,认为自己有必要向人求助。
说的就是云湛吧?风笑颜想着,翻过了这一页,然后她就傻住了。她『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没错,并不是自己眼花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这几行字好似一根大棒,狠狠地砸在了风笑颜的头顶,打得她头晕眼花不知所措。
闹了半天,我们之前的推测存在着巨大的偏差,她呆呆地想着,一个由想当然的结论而引发的该死的错误。很多推论不得不重新来过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看着那几行仿佛在挤眉弄眼地嘲笑她的句子:“……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必须向人求助……我只能想得起一个人,他既能得到我的信赖,又有足够的能力来帮助我……这些年来我东奔西走四处游历,一半是出于我的兴趣,另一半也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眼睛,去替这位行动不便的可怜人观赏这个世界……立刻启程去往中州天启城……寻找我的朋友,三皇子齐王。”
三皇子?齐王?
这五个字彰显出了云湛之前推理的错误所在:被封为齐王的三皇子的确存在,却并不存在于现在这个时间点,而是——十五年以前。风笑颜回忆着云湛向她讲述过的那三件历史惨案,回忆着著名的皇子篡位案。那位在十五年前突然发动叛变并因此被诛杀的皇子,排行老三,之前被封为齐王。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
——这本手记的作者并不是崔松雪,而是十五年前的一位旅行家!日记里所记述的事情,也全都发生于十五年前。也就是说,之前云湛所整理出的那些时间线,由于对这本日记的误读而出现了两个致命的偏差。有两个很重要的时间,必须再往前推十五年才能符合事实。
曲家通敌案并非发生于四十多年前,而是要往前再推十五年,发生于六十年前。
秘术师们的内讧和连衡的假死,也并非发生于五年前,而是二十年前。
这样的话,许多因果关系也会随之发生变化,比如说……
风笑颜浑身一震,觉得自己的胃正在痉挛,有一种想要呕吐的紧张感。如果秘术师们的自相残杀发生于二十年前,那不正好就是自己父亲失踪、母亲发疯的时候吗?
第六章错误 '六'()
这个地道虽然简陋狭窄,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备好了干粮、清水,甚至还有必备的伤『药』。
“看来你是早就做好准备和国主翻脸了。”云湛喃喃地说。萝漪刚刚结束运气疗伤,慢慢睁开眼睛,脸上出现了少许红润。
“这世上永远没有永恒不变的坚固联盟,”萝漪回答,“我们辰月把列国君主当做是用过即弃的工具,但君主们未必没有抱着同样的想法。”
“那么,接着讲吧,”云湛说,“你们的法器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制造之后自己都从来不去开启。”
“那已经是千年以前的久远往事了,久远到除了历代教主和寥寥几位教长团的教宗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萝漪的眼神有些『迷』离,“那时候,辰月教的先驱们在信仰的光芒下初聚在一起,都愿意为了这种信仰而献出自己的一切,但在如何实现信仰方面,却存在着巨大的分歧。有一些人希望自己隐藏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用隐形之手推动九州各大力量的分合迎拒,另一些人却希望以更积极的姿态影响世界,为此必须要先把辰月打造成举足轻重的势力。”
“当时分歧的双方各自有若干种理由来支持自己的观点,其中有两种理由始终针锋相对。前一种认为,任何一个组织的实力都会经历高峰和低谷,不可能世世代代保持稳定。假如在树大招风后突然经历一个大滑坡,就有被摧毁的危险。而另一方坚持认为,只要能把实力的累积做好,掌握一些足以世代相传、不因为人的变迁而变质的财富,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云湛回忆着自己所知的辰月历史:“最后你们选择了前者。你们从不自己现身,只是藏在幕后『操』纵着一切,把战争变成自己的工具。”
萝漪点点头:“但是另外一些人却未必甘心。所以他们暗中开始研究法器的制作,希望能凭借着强大的法器横扫九州,证明自己的正确。这些人怀着坚定的信念,研究了九州历史上种种打造兵器的方法,一心只想要提高法器的威力。但他们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了,以至于只追求力量,而忽略了这种力量能否为自己所控制。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