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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你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怪物……?”雪怀青嘟哝着嘴。虽然她明白须弥子说的话半点也不错,但一想到安星眠身陷囹圄,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还是一阵阵心急如焚。
这一夜北风怒?号,雪怀青听着客栈窗外呼啸不息的风声,一腔心思又转到了安星眠身上:现在已经?是严冬时节了,那个家伙被关在哪里?囚牢会不会漏风?有没有暖和的被子盖?过了很久她才发现,自己过去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婆婆妈妈过,但是现在,关心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渗入了血『液』里,再也去不掉了。这样的改变,都是那个叫安星眠的男人给她带来的,而她自己似乎也并不排斥这样的改变。某种程度上而言,她很欣慰自己有了这样的改变。
思绪一旦飘飞出去,就再也停不住了,雪怀青越想越觉得难以放下,干脆披衣起床,走出客栈,来到了宋竞延的府邸外。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能和须弥子相提并论,里面那二十个天驱武士,或许自己打一两个都很费劲,所以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看着。
我真是废物!她忽然很忧伤。如果没有须弥子的帮助,面对着天驱这样强大的对手,自己也许就束手无策了。许多年前,她抱着“让别人害怕我不敢接近我”的目的,毅然选择了尸舞者这么一个令人畏惧的行当,多年来过着孤寂冷清的生活,在安星眠之前甚至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事到如今,她却有些隐隐后悔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捂住了。这只手力道十足,而且出手速度奇快,让她根本来不及防备就已经?中招了。幸好这时候,她听到后面有人说话。
“连我的一个尸仆都挡不住,还想要去和天驱过招?”须弥子冷森?森?地说,“就你这点修为,还是乖乖地在客栈房间里待着比较好,免得变成我的累赘。”
雪怀青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运起尸舞术,捂在她嘴上的那只冰冷的行尸之手慢慢地挪开了。须弥子微微有点惊讶:“一年不见而已,你的尸舞术进展很快啊,虽然我未出全力,但你能干扰到我的精神力,强制移动我的尸仆,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成就。”
雪怀青微微一笑:“所以你看,我也并不是完全像你所想的那么没用……?怎么回事?”
她和须弥子都听到了,远处的宋府里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原?本在外墙附近巡逻的几名天驱也都离开外墙,跑向了内院,看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定和那个臭小子有关,”须弥子果断作出了判断,“他虽然蠢笨,运气好了还是有些鬼精灵的……?我们进去看看!”
雪怀青巴不得他这么说,连忙跟在他身后,翻?墙进去。好在府内『骚』『乱』一起,外面无人看守,倒是可以轻松进入。两人循?声来到宋府后院,前方可以看到火把亮起,无数人影在『乱』窜,显得一片混『乱』。
“难道是有其他人来救他了?”须弥子有点疑『惑』,“你是不是还求了其他人?”
“我没有,”雪怀青赶忙说,“虽然这一年来我也认识了一些其他的朋友,但除了你之外,我根本就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本事来救他。我去求别人,不是把他们也推向死路么?”
“这倒也是,”须弥子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但是看眼下这么混『乱』的场景,来救他的人,是不是应该人数不少呢?”
须弥子说得没错。前方是一座东陆风格的小花园,里面原?本有假山、池塘、花木和石雕,但现在,这座花园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假山完全被毁坏,成了一堆丑陋的石块,树木也都被碰得弯折甚至倒下。
“就像是有一个夸父在这里面狠狠地捣了一下『乱』。”雪怀青做出了一个形象的形容。
须弥子没有搭腔,仔细查看着花园里『乱』糟糟的现场,忽然指挥一具尸仆弯下腰,抬起了一块被打断的石板,然后示意雪怀青过去看。雪怀青凑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石板上印着一个深深的手印,像是被人一掌打断的。但是这个手印的大小,分明只是一个体格正常的人类或羽人的手,而绝不是体型巨大的夸父。
“人也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雪怀青喃喃自语,“就算是最强壮的尸仆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吧?”
眼看着宋府里『乱』作一团,两人索『性』再向前靠近了几十步,来到了这座花园被打塌大半的围墙边缘,借着断壁残垣的掩护往外窥探。只见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而且一个个都浑身鲜血,看来惨不忍睹。
须弥子运起尸舞术,让其中一具尸体以不易察觉的速度一点一点从地上爬行,爬到了两人身前。他俯下身,查看了一下,眉头微皱:“下手好狠,肋骨全被打断了,内脏估计也完全毁了。我在九州各地行走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人类或是羽人用这么重的手法杀人,难道是那个臭小子还认识什么你不知道的朋友?”
“没有听他说起过啊,”雪怀青也很疑『惑』,“他有一个结义大哥,武技倒是一直走刚猛路线,但也达不到这种程度。也许是长门里的什么人?长门藏龙卧虎,或许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高手。”
须弥子不答,双目炯炯地注视着远方。在那里,十多个天驱武士各执武器,正在围攻一个浑身浴血看不清面目的人。这些天驱从身形就能看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十多人一起围攻那个人却仍然非常吃力。更为奇怪的是,那个被围攻的人身上还隐隐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精神力失控,”须弥子说,“精神力失控的时候,就可能会溢出光芒。这就更奇怪了,一般只有秘术士才会精神力失控,但那个人的身法分明是个武士。”
被围住的那个人的确是武士,并没有使出任何秘术,而是单凭拳?脚和天驱武士们对垒。他的招式非常简单,或者可以说,几乎就没有什么招式,只是一拳?一脚地直来直去,但偏偏没有任何天驱敢于正面招架。
当然了,此人也并非全无破绽,天驱们抓住机会,还是可以用刀剑在他身上增添一点伤口,但他好像完全没有任何痛觉,即便被刺伤砍伤,动作也不会减慢分毫,更可怕的是,伤口一开始还会流血,随即就渐渐愈合了。雪怀青这才明白过来,这个人尽管浑身浴血,但那些鲜血未必都是他自己的。
“这个人简直就不像人!”雪怀青忍不住感慨地说。
“这么说,你看上了一个不像人的家伙。”须弥子说。
“你说什么?”雪怀青一呆。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须弥子的语调听来很是怪异,“那个正在大打出手的不像人的家伙,不就是你的小情人么?”
他双手托腮,陷入了沉思:“从来没看出这个废物小子那么能打,看来我得重新评估一下你挑男人的眼光了。”
第六章突变四()
安星眠下定决心后,解下了一直佩戴在身上的萨犀伽罗,放在了囚室里距离他最远的角落。其实他并不知道到底萨犀伽罗距离他多远才会远离他身体的影响,所以这个举动其实也只是碰碰运气。现在萨犀伽罗和他只隔了数尺远,万一只要他在一百尺范围内都能奏效,这个计划就完全没有意义。
无论怎样,现在只能干等。安星眠继续在囚室里寻找老鼠补充食物,一面暗中活动筋骨,以免长久不动身体不灵便。当下定决心设定某个目标之后,心里反而安宁下来,于是他减少了睡眠,把大量的时间用于冥修,以便让精神更专注。
就这样过了第一天,萨犀伽罗在角落里纹丝不动,既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或者光亮,也没有其他的异动,似乎完全就是一块纯粹的死物。这让安星眠十分失望。但到了夜晚,他却开始做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失去了形体,变成了一团云雾状的东西。他努力地想要感应到自己的身体,却什么也没能找到,只是觉得一切都无法控制,好像只剩下了意识的存在。而周围的一切也都变成了虚无的混沌,令他完全分辨不清到底哪里是“自己”,哪里是“世界”。
但奇怪的是,这种状态并未让他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反而越来越惬意,似乎他的生命就应该是这样才合理。他仿佛完全不存在,又仿佛无所不在,能穿行于任何角落。那是他做“人”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
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