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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远江的魂魄轻轻的揽住六娘,让她在自己的怀里痛哭,而在六娘看来,自己是多么的孤单无助。
过的几日,族叔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又到了梁府,身后跟着三四个白胡子老头,一帮垂暮之年的老人,竟然走出了杀气腾腾之势。
六娘是名门之女,礼数周全,立马请各位长辈在主厅落座,恭恭敬敬的拜见长辈。
虽然六娘不愿意承认梁远江已死,但她每日忧心夫君,也是素面素服,再也不见往日的鲜艳妆面。
本来主人家也是坐在上首的,但是几个主位都叫老头们坐满了,六娘只好坐在圆凳上,这架势好像六娘才是客人。
老族叔微闭着眼睛,半晌不语,待到一杯大红袍放的冰凉,才慢慢睁开眼,好像刚刚小睡了一番似的。
六娘见老头总算醒了,温言道:“三叔此番过来,是有什么事跟媳妇说吗?”
老族叔含含糊糊的哦了一声,看似费力的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其他的老头道:“这次,我带着族里几位掌事,也都是江儿的叔叔伯伯,过来商量江儿的身后事。”
六娘眼神一暗,她是不愿意承认梁远江已死的事实,但她不想再做无谓的争辩,黯然道:“远江三天前不是已经下葬了吗?还有什么未竟之事呢?”
老族叔冷哼一声:“怎么?你想占着梁家的家产不放吗?”
六娘一惊:“什么家产?”
老族叔看都不愿意看她,不耐烦道:“这长房的财产是祖宗的基业,江儿在时自然由江儿掌管,现在他不在了,长房也没有其余的人。你是媳妇,毕竟是外人,又没有子嗣。这家里的财产,当由宗族接管分配。”
梁远江大怒道:“老贼子!我父亲去世时你便觊觎我家家产,如今我也去了,你便狗仗人势来欺负一个弱女子!”
然而尽管他吼破了嗓子,怎奈阴阳两隔,在场的人也是一声也听不到。
我不禁感叹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事?真是万恶的旧社会。”
殷衡道:“现在未必没有。”
六娘道:“族叔说这话我不明白,我嫁到梁家,婚礼是您主持的,你说从此我就是梁家的人了,怎么现在又说我是外人了?莫非到了分家产的时候,除了自己,别人都是外人么?”
六娘伶牙俐齿,堵得老头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半天道:“你,你你,放肆!真不知你父母如何教养你,竟如村妇一般张嘴骂街,顶撞长辈!你若有儿子,自然无人来动长房的家产。如今你没能为梁家繁衍子嗣,又年轻貌美,若是守不住寡,再婚再嫁,岂不是要把梁家的家业便宜外人?”
六娘朗声道:“我此生只嫁远江一人,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老族叔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猥琐的笑容:“你现在说得好听,寡妇门前是非多,谁知道你那双腿是否并的住?”
六娘见他说得如此不堪,怒道:“族叔,您身为长辈,在侄媳妇面前说这样轻薄的话,实在为老不尊!”
老族叔一拍桌子:“实话告诉你,今天来不是和你商量的,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若是胆敢忤逆,家法伺候!”
六娘昂然道:“族叔,你们打的好算盘。长房良田三千倾,青山两万余亩,当铺二十间,布庄十五个,别院八座,再加上这祖宅。老族叔,你是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啊,做人不能这么贪心吧?”
族叔道貌岸然:“这些财产自然都是充公,然后自行分配,银钱之物或办公学或修祠堂,再做定论。”
从固定资产到流动资产,竟一点儿也不给六娘留。
六娘冷哼一声:“敢问族叔,要怎么处置我呢?”
族叔道:“我在邵庄还有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你带两个奴仆就在那里安置吧。”
梁远江大怒:“老贼,你居然让她去乡下种田!”
六娘冷笑道:“这些家产是远江的,旁人碰不得!我活一日,便守一日,否则哪天远江回家,我没法交代。若真是他这辈子都不回来,待到我年老归西,将家产留给梁家哪个德才兼备的子侄,也是长房说了算。族叔要是明抢,咱们公堂上说话!”
六娘是有底气的,她的父亲身居高位,若是真的闹到公堂上,那些遗老遗少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如愿。
老族叔恶毒的看着六娘,厉声喝道:“来人,将她拿下,关到祠堂柴房里去!”
外面一声答应,走进来五六个壮汉,架起六娘就往外拖,六娘奋力挣扎,族叔步履铿锵,大踏步走过来狠狠几个耳光抽过来,恶声道:“泼妇,不要再闹了,带走!”
梁府的奴仆们不知发生何事,纷纷跑出来,几个由六娘带过来的丫头哭着扑过来抓住六娘的衣袖不放。
老族叔一挥手:“谁敢阻拦?打一顿卖了!她们几个,速速找人牙子过来,卖到外省去!”
壮汉们冲过来对着小丫头们拳打脚踢,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六娘被锁进了柴房,她的贴身丫鬟们被迅速卖掉了。
老族叔一脸得意坐在梁府的正厅,把玩着桌子上的黄金钟表。
梁远江怒极,冲着几个老头又打又踢,却拳拳落空,碰不到他们一根毫毛。
一个小厮跑了进来,低声道:“老爷,刚才一个丫头说,他们奶奶这个月没有来月信,说不定是有喜了,让我们找郎中来看呢。”
老族叔把玩钟表的老手一滞,狠声道:“把那个丫头立即打死,至于那个贱人有孕嘛,不该来的贱种是没资格生下来的。”
第39章 所爱隔山海(二)()
梁远江的魂魄一路跟着族叔,无数次想杀他,都无济于事。
我纳闷道:“梁远江杀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嘛?这会怎么一点武力值都没有?”
殷衡道:“这时候他怨气不够重,还没有化为厉鬼。”
梁远江站在族叔的屋子里,想举起花瓶砸他的脑袋,想推倒蜡烛烧他的衣裳,统统失败了。他一脸的愤怒,一脸的焦急,自言自语道:“我不能让你害六娘,不能让你害六娘,可恨我没有法力,对,找有法力的人,无相禅师。”说罢咻的飞走了。
我眼前一花,瞬间来到了一所寺庙门前,画面太快晃得我有些头晕:“鬼都跑得这么快啊,比高铁还快。”
殷衡道:“鬼魂用意念移动,身随心动,这也算是凡人的一丝道念佛心之法,但化作厉鬼之后心神封闭就做不到了。”
梁远江身影微微一滞,好像有些顾虑,但很快便向庙内飞去,就在寺庙的台阶处,好像被电击了一样打了回来。
梁远江躺在地上惨叫不已,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我问道:“结界?”
殷衡道:“不错,他一旦靠近,便受烈焰焚烧之炙,刀斧劈砍之痛。”
我忍不住咧咧嘴:“活着已经艰难,死了原来更惨。”
梁远江再次站起身,狠狠心,再次跨越庙门,越走近他的脚步越慢,好像那双脚有千斤重似的,他忍不住惨叫起来,叫声之凄厉令我不忍耳闻,却堵不住自己的耳朵。
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脚步却从未停歇,这十几米的距离,生生将近半小时才通过。
他进得庙内,看起来虚弱了很多,左摇右晃的像禅房飘去。
他来到一个和尚的卧室,幽幽唤道:“无相禅师。”
和尚微微侧身:“是谁?”
“梁远江。”
和尚疑惑着看着看前的空气:“梁相公?你不是死了么?”
“是,我的魂魄回来了。”
和尚一惊,随即平静道:“梁相公,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向贫僧诉说么?”
梁远江跪拜道:“师父救救我娘子吧!”
无相禅师道:“梁相公,你在何处?为何不现身呢?”
梁远江道:“师父,我就在房中,你看不见我么?”
无相叹了口气:“阴阳相隔,贫僧能听到相公的声音已是大大的缘分了。梁相公,有话请讲,贫僧一定尽力办到。”
梁远江便将族中三叔如何逼迫六娘,欲图谋夺财产之事说了。
无相听罢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梁相公,你阳寿已尽,本不该插手阳间之事,要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凡事都有定数。你家财产宗族收回也是人之常情,你的妻子若守寡自然由宗族供养,如果不愿守寡,便回娘家再嫁,我想你的族叔祖伯也是不会阻拦的,你就不要太执着了。”
梁远江急道:“我三叔要将我娘子送到乡下庄子里居住,我娘子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