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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怪她想不到,因为根本就不是沉香,沉香当然不会有这种本事。
“鸿钧老祖死了,不是吗?娘娘总不至于跟朕说,你还不知道?”
王母被这淡淡一句反驳得张口结舌,她感觉到,是因为兄长死了。倪君明在万劫不复之地前,生生剜下双目,以血所起的誓言正是鸿钧不死,他便不会真正消失于三界,即使死去也只能成为三界一抹飘忽的幽魂,哪怕忘记自己是谁,什么都不再有,也会永远记得这句誓言,并会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只是,谁都知道,这是根本没有希望的事情。
怕是连倪君明自己,更多的时间也只是寻找五彩石。
“本宫不信,鸿钧老祖怎么会死!”
“便如当初不信伏羲神王离开三界那样吗?”玉帝眯着眼睛,推开盛满琥珀色琼浆的琉璃盏,漫不经心的捋着颌下的三缕长须,“娘娘,朕总是与你说,少做,多看,耐不下性子的,都要吃亏。”
这天庭,云雾飘渺,三界之上,如此美妙,他人想也想不来的。既然有了,就该好好珍惜,无论神仙还是凡人,得陇望蜀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要让你我的敌人,成为三界之敌,反对你我,就是反对天庭,混乱秩序,朕早告诫过你,那些个阴谋诡计你我都不需要,也不要跟着搅合,既想不通也无能为力插不上手,只须在最恰当的时候做最有利的事情便可。”
“陛下现在倒振振有词,沉香闹将起来的时候,陛下不也支持本宫?”
“唉——旁人不知,你还能明知故问吗?”
王母娘娘得了理,更是讽刺笑道:
“天条!这三界,这天庭唯一不能更改的,唯一需要死守的就是‘秩序’,没了这个,你我凭什么坐在此地?”
玉帝终于冷笑一声,慢慢饮尽盏中酒液:
“朕如今却是看明了,杨戬抓住的正是这点,惹得你大动干戈。”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帝缓缓摇头,道,“太白金星应该就在殿外,娘娘不妨好好听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哼。”仍是不岔的王母还待再说什么,却听玉帝慢吞吞道:
“朕知晓你现在听不进去,你却该想想,自开天辟地以来,争强好胜的,那个活到现在了,那些个不将你我放在眼里当一回事的,死的尚且不论,活着的,又哪个有你我如今这般自在该糊涂的时候就要真糊涂,娘娘你这脾气,得改!”
王母目光一凝,终是敛了怒意,转身离去。
低头,继续斟着玉壶,看着琥珀色的佳酿缓缓注入碧透杯盏内,零星溅落到袍袖上的一点,竟映出近似暗粉色,形似桃花的一块污渍,于是玉帝的手一颤,玉壶连同残余的酒液一起在大块白玉铺就的地砖上摔得粉碎。
很多时候,命数是由不得任何人的,想留住眼下,也甚是艰难。
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那个名字,玉帝沾满酒液的手还是慢慢端起了琉璃盏,闭上眼,不知怎的,入喉竟是一种苦涩的焦灼。
——朕只是没想到,那时他竟未上得天来,只顾着救你。
——但朕却赌不起,也输不起,瑶姬,你只能死
这一切,从斩断天梯开始,就似是注定。
只有狠心能抛下任何事物的人,才能在这三界顺心如意的活着,
除了“秩序”,没有什么是可以牢牢抓住确保如今不失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朕不会去相信一个对天庭,对朕满怀怨恨与血仇的人,在救得你之后会不上天庭来报仇,这是鸿钧老祖的算计,伏羲神王也只会坐视,甚至倪君明那可不是而今这般玩闹似的闹天庭,是真正有心覆灭秩序的人在幕后,难道要朕坐以待毙?
沉默凝视着空空如也的酒盏,玉帝忽地抬手,一声清脆的迸裂断玉之响。
“就是这样,失去的,是不会再回来的。”
三界至尊一个人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片刻后胆战心惊来侍奉的仙官们进来,只能见到醉倒伏在几上的玉帝,跟满地狼藉,顿时更加噤如寒蝉,知晓这些天变故引来的迁怒,远远没有过去,于是个个都愁眉苦脸。
想在这三界好好活着,真是太难了。
***
“你不觉得,玉帝太相信西方的那位?”
“是这个道理!”孙悟空一拍大腿,还真就一直觉得玉帝太没用了,动不动就是请佛祖,三言两语就是去西天搬救兵,这天下之大,其实那兜率宫的太上老君也不差,他怎么就一叶障目,只见如来?
“这还不简单,因为只有接引,才是唯一不会想扰乱‘秩序’,与他有威胁的人。”
孙悟空初时还没回过味了,乍然恍悟。
可不是,三界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惧怕越来越森严的所谓有序,不正是玉帝的保身之道,那么天条越严苛,对仙凡的划分越明确,越不可乱,岂非对秩序越是有利?王母可是连自己的女儿犯下天条,都力惩不赦,对天条的维护,近乎顽固。
沉香那所谓想改天条,不是捅了马蜂窝才怪。
“不过这没道理啊,杨小圣琢磨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你应该问,沉香闹腾的,连杨戬都疲于奔命,只怕他对上鸿钧老祖,尚且没有这么狼狈与不知所措的时候。”陆压道君嗤地一声笑出声来,“任他料事如神也好,手段高明也罢,对上一个总出人意料,把所有荒唐事没理事全干完啥也不懂的小孩子,真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你们都真该见见杨戬那时的表情,他刚对沉香闯祸无知的表现有所认识,很快又打破了他先前的观念,闹出了更大更无法收场的事来,杨戬只要不把沉香逼到没路走,哪怕只留一线松动他都不会安分待在那,这小子总能让你笑得摔镜子。”
第178章 枉归途()
“那刘沉香不过凡间小儿,十几年间从不知身世,无所忧虑的活着,骤然要他肩负起这般责任,又如何适从?十六年,在凡人眼里,可是已经能成家立业了,什么脾气性格也定了,乡野穷秀才的儿子,能有什么见识?”菩提祖师带着些许不满的说,“你我这般苛责,虽是实情,也实在太过。”
“就是,那刘家村怕是连个鬼怪妖精都没见过的地方,俺老孙听小玉说,沉香以前的愿望就是要当个员外,整天可以躺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做,这般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孙悟空撇嘴,忍不住乐了,“这小子最大的毛病大约就是心太大,啥都敢想,却没那个能耐。别人说什么,他就急吼吼的去做,也不想想后果是什么,万一做不到又怎么办。”
陆压道君听这么一说,也不禁点头:
“这倒的确也是,杨婵被压华山时,他还在襁褓之中,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亲眼见过家破人亡的残酷,甚至从小不知生活的艰辛,整天只想着胡闹偷懒的平常人,指望他心性坚毅根本就是扯淡难怪杨戬对哮天犬说过,沉香怕是不会有出息了。”
若是稍微小一些,刚懂事的时候知道身世,说不得沉香还真会牢牢记在心里,发奋努力,为了救母会学着小心谨慎;哪怕稍微大一些,已经成亲立家,那么生活的磨难也必然会使沉香更加懂得世事险恶,知道走一步看三步,不会莽撞冲动,不会期望去做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然而偏偏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正是叛逆性子的十六岁,往前一步和往后一步,也许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他听得东海四公主与刘彦昌说了杨婵之事,一方面是失望,一方面又不信,非要去跟杨戬当面问个明白不可,然而在事实面前,杨戬自是不会说沉香要听的话,更不会哄骗他。沉香的这个年纪反正是听不得道理的,你不让他往哪里走,他非犟着往反方向跑。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陆压道君摇头:“无非许多人说起这沉香的遭遇与杨戬类似,只不过在小道看来,不说性格差异,就是所遇之事,也着实有天壤之别。”
——父亲与兄长惨死,母亲被天庭抓回,想哭泣恐惧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背后还有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妹。
“小道有时琢磨着,杨戬或许并非天生就是这种脾气。”
可是命数,才是三界所有人与神仙都无法抗拒的,任你是谁,想与之对抗,都死无葬身之地。
见气氛似是莫名诡异的沉闷起来,孙悟空佯装干咳一声,想转个话题:
“说来说去,俺老孙就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