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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她低呼了一声,那瞬间她的脑海里又有无数的画面在跳动,只是她却什么看不真切,忍不住用手捶了捶脑袋,可也还是那般结果。
易宇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过头来低声问道:
“怎么了?”
她很是艰难地摇了摇头道:
“不知为何,一瞧见那坐在末尾的影月少年时,脑中便有无数画面闪过,却瞧不真切。我方才欲以魂念窥视天机,可望着他,魂念方始一动,魂海便就震颤动『荡』了起来,脑袋疼得有些无法呼吸。”
易宇看向了南夏,一时又是惊异莫名,想不出缘由,只好让星洛暂且不要去看他。
而此间琴瑟声起,笛箫音动,屋外玉壶光转,演奏已然开始,此间众人再不出声。
她们端坐在条案之前,已是入了无我之境。晚风轻起,误入楼中,长衣微漾,流苏轻晃,明眸星溢,烟火忽黯,月升皎然,重影若雪。还是和上次一样,南夏的世界再又安静了下来。那琴音时而似潺潺流水,清静雅人。时而若珠落玉盘,和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听。箫笛之音渐高,琴瑟渐低,却低而不断,仿若雨中细雨,缠绵不绝,更添『荡』气回肠之意。她们以念力入境,心中又毫无杂念,众人听在耳中,都感一股空灵的意境弥漫在此间,让人说不出的『迷』恋怅惘,仿佛是悄然间有什么从手中流走了一样。
一曲已毕,众人犹在回味。
南夏听完,微微睁大眼睛,微笑着看向了场中的千玲,想起那日在一间小店了里,她们演奏时的情形。回忆起来,大抵还是更喜欢那时的乐曲,因为那时两女不仅仅只是在敲打着玉碗,她们还在笑,笑得无比的甜美,无比的开心欢快,那是毫无束缚的笑容,那是南夏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笑容。而现在她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只有木然的恭敬。
月一对她们的技艺也是极为佩服,偏过头来看了看南夏,却是埋怨了起来,“你和她们那么熟,为何不带上我们几个一起去玲珑苑?也好让我们听听。”
南夏动也未动,还是静静地看着她们,“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月一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样子,又瞥了瞥千玲,忍不住调笑道:
“哟,小子,瞧你这模样,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他转过头来看向了月一,脸中渐『露』『迷』茫,喜欢与否便是他自己也都从未想过清楚,十六七岁,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
“好,好,好……”易宇拍手接连说出了许多个‘好’字来,“得闻此音,此行便足够了。”
她们走上前来跪伏在地上,又是恭恭敬敬地答道:
“谢尊驾夸奖。”
易宇微微笑了笑,运起一些真气,又将她们轻轻地托了起来。
“回去坐着吧,你们以念力入境,此一曲怕是消耗了不少的念力。”
“是。”
待得她们回到原位,此间一下子便就沉寂了许多。却也不如何奇怪,龙渊在世间行事向来极为嚣张,此间自然不会有人去找他们叙旧,最多也不过是些场面话。临天之地向来引人神往,众人对他们自然是恭敬地很。而影月虽处于西境,但极少在世间显现,在世人的眼里却是比龙渊和临天还要神秘得多,名字离更带着一股诡异与不安,最是令人惶恐。是以大家都只敢恭敬地坐着,谁也不愿多话。
易宇微微笑了几声,再次开口道:
“难得有次机会,在座大多都是少年俊杰,不知那位愿意上前献艺,聊助酒『性』?”
居昊抚了抚长髯,看了对面的南夏他们一眼,随即转头看着易宇微微笑道:
“世人常闻,影月剑术最是华丽无双,阁下何不请几位少年和着此间雅音舞上一套剑术,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易宇偏过头来看着苍云他们,微笑着问道:
“几位以为……”
居首的苍云向着易宇举起了手,打断了他的问话。然后他坐直身体,环抱着双手看向了对面的龙渊居昊,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脸上神『色』更见狂傲,只听他淡淡地开口说道:
“可世人亦当知晓,影月剑术,最是凌厉。在下以为,于此间演练怕是不妥。”
居昊瞧着苍云的神『色』,有些不悦,但以他心『性』却也不至于当场发作,只是低声笑道:
“舞练剑术,不需动用真气,又怎会凌厉,几位是不愿让此间之人开开眼界吗?”
“阁下怕是误会了,吾等皆为剑者,却非舞者。”
“公子此言差矣,剑者舞剑,有何不可?”
“剑者舞剑,只为一件事情,阁下可得想清楚才行。”苍云看着他,声音已是冰冷。
龙渊众人哪里会不知道他弦外之音,而周遭的王世贵胄早便觉得气氛不对,只觉心惊胆颤,一时都是噤若寒蝉。
居昊突地冷冷地笑出了声来,再又开口道:
“临天夜宴,公子这般姿态却是如何。”
苍云望着他哈哈笑了两声,满脸不屑。龙渊三人瞧在眼中,已是怒极。
又听苍云说道:
“所谓人如剑,剑如人,剑之宁折不弯,人自当如是。这道理许多人身为剑者,也是不明。阁下似非我剑者一辈,自然更不会明白我此番姿态为何。”
“哼哼!公子当真狂妄至极,不知到底有几分本事。”
“呵……在下可不是在狂妄,我与在于阁下讲道理呢。许是我话说得不够清楚,再者在下资格也是不够,阁下若是有空,不若往极西一行,影月门中的大人们应当是愿与阁下细说的。”
“公子此言何意,还请说个明白。”居昊的眼神已是彻底冰冷,杀机渐显,双眸之中像是冒着幽幽的绿光。夜来风起,此间灯火摇曳,众人更觉胆寒。
易宇咳嗽了两声,终于是打起了圆场。
“今日本是幸事,两位又何必针锋相对。此前听闻你们之间似有些不快,这般久了,难道还未曾释怀?”
居昊又回转过头来看着苍云,只是说道:
“不过小辈相争,上不得台面。”
苍云瞧着他又冷冷地笑了两声道:
“阁下当真是大度,不过……”他伸出手来指着龙野说道:
“这位龙渊公子用心如此歹毒,若不是在夜昭遇见高人,南夏……”又笑了笑,才继续说道:
“也就是当今影月的唯一门徒,可是差点就丢了『性』命,阁下说得未免也太轻松了些。”
远处的千玲睁大着眼睛险些叫出了声来,倒不是惊异于南夏的身份,只是想起南夏那日的悲惨情形,心里又是一阵的害怕。
对面龙渊三人都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们早便猜到南夏他们身份不凡,是以来到夜昭之后,再未对他们动手。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叫做南夏的居然会是当代影月的唯一门徒。当初若真是伤了他的『性』命,是不是整个西境都会因此而动『荡』,影月虽久未出世,可他们的实力却一直令人惊恐,不然何以镇压雪域万古。
此刻他们虽然惊异,却也不愿示弱,故而居昊还是冷冷地回道:
“小辈相争,在所难免,他不也将龙野的一条臂膀生生斩断了吗?”
“呵呵,臂膀与『性』命相比,孰重孰轻,阁下还分不清楚吗?”
场中局势似乎已是控制不住。
“好了好了,好在诸君都是无恙,此乃大幸,吾等再饮一杯,望诸位能冰释前嫌。”
他们不好驳了易宇的面子,只得都端起酒杯来饮了一口。
苍云看着易宇笑道:
“却是不该如此,只是……”又看向了居昊,微微笑道:
“诸位既然这般想为此间众人助助酒兴,难得有次机会,不若再次小较一番?”说完看着居昊,且问你应还是不应。
“有何不可。”淡淡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诸位打算如何比较?”上方的易宇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好整以闲地问道。
“我倒有些想法,诸位可是想听?”却是星洛开口,她久未出声,这一下便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居昊笑着拍了拍手道:
“圣女若有提议,却是最好。”
她微微笑了笑,颇有风范地说道:
“此间正中地板异于其它,恰成圆形,你们不若于圈内相较,谁若出了圈内,便是谁输了,诸位以为如何。”
“很好。”苍云笑着开口。
“我等亦无意见。”居昊点了点头。
她又微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