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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竞相效仿。”
“江南那边出现暴民袭击,晋陵、广陵、金陵、姑苏皆有遇袭事件,听说金陵亦发生了瘟疫,百姓死了不少”
陈蘅不敢想下去,不应该发生天灾,她记得前世虽在今岁有天灾,可因七皇子早逝,陛下措施得力,未对世家下手,各地并没有这么严重。
“这是水帮传来的消息,金陵莫家四太公所领族人染疫者已过半,四太公身染瘟疫,已于数日前病逝了。”
莫北没了!
外祖母年事已高,若是得晓这消息,恐怕又会伤心一场。
陈蘅抬了抬手,“你继续。”
韩姬道:“莫四太公仙逝第二日,莫十二郎、成善公主夫妇相继病逝。现下,四老夫人亦病倒,懊悔自己怂恿四太公去金陵建支,平白拖累了全家。”
陈蘅心情低沉,“四舅一生行商在水路,对莫氏做出过巨大的贡献,没想到最后却落到如此下场。”
染疫死的,照着以往的惯例,会被官府做主,烧化尸身,以防瘟疫扩散。
江南有了瘟疫,怕是其他地方更甚。
“金陵莫府被金陵王封住了出入口,说他们染了瘟疫,若有人出来,就用箭射杀,虽有粮食、柴禾,却有用完食完的一天。羊帮主问,要不要救人?”
“救——”
莫北到底是她的四舅,虽说四舅不在,可她不能明知有难而不救人。
四舅不在了,可四舅的妻儿还在,能救便救。
韩姬道:“殿下处必有良方,若问其良方,金陵莫府之人就有救。”
陈蘅道:“先用药吊命,恃机离开金陵,从水路进入永乐邑。”
“近来四下闹瘟疫,太平帮的弟子等闲不下山。”
“问得药方,传给太平帮、水帮。”
“诺。”
韩姬离去了。
陈蘅坐在香客房,抬眸时,看到母亲与长嫂正在埋头抄经,这是要在脱孝时烧给陈安的。
已启蒙的陈阔坐在案前,一笔一写得很是认真。
陈关甜甜地唤着:“长兄,长兄,你陪我玩罢?”
“去!去,没瞧我忙着,我要给祖父抄经,你带二弟、三弟、四弟玩罢。”
陈关扁了扁小嘴,小脸有些着恼。
陈阅倒拿着书,学着陈蕴平日瞧书的样子,扮得有模有样。
三公子陈闯指着他,“二兄拿倒了。”
“去!去,没瞧我正给祖母读经,你带长姐、三弟玩罢。”
竟是学的陈阔,那语调、样子学了个八成。
陈阔抬眸,“二弟,你不学我与父亲,你是不是就不成?”
“我哪里学你,我原就是读书人。”
这神态竟与陈蕴八分相似,惹得莫氏吃吃笑了。
谢氏忍不住笑了声,轻啐道:“这孩子”
“母亲,待出了孝,说不得二弟与弟妹又添上几个孩子,家里就越加热闹了。”
陈蘅不愿打破这难得的喜庆,若让母亲知道四舅染病没了,这心里定然悲痛。
她进入自己的香客房,看着案上的经书,这是空灵大师令弟子说来的,说几年前她在皇泽寺抄经,未抄完就离开,这未完的事,得继续做。
陈蘅提笔,接上几年前未抄完的经认真抄写。
在幽兰寺脱下孝服,将孝服送到陈安的坟前焚烧,陈蘅随莫氏、谢氏与长兄回城,临上马车时,陈蕴对谢氏道:“你与母亲乘车,我与妹妹说几句话。”
谢氏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又催着长子陈阔上马车。
陈阔磨磨蹭蹭,半晌才移一步,惹得谢氏将陈阅给了乳母,扭头扯着陈阔登车,“你今儿怎了?”
“我才是长子,父亲与姑姑说话,为甚不与我说。”
“你多大了?怎的与阿阅一般?”
陈阔有些不快,硬是被谢氏拉到马车上。
陈蕴见妻儿登车,问道:“这两日你有心事。”
在香客房,陈蕴好几次看到陈蘅欲言又止,分明是有话却不能说。
原是不想说的,可长兄问及,她不能再瞒。
“长兄,四舅染疫身亡,十二表兄与成善公主亦紧随而去。”
陈蕴道:“听何人说的?”
“帝月盟弟子传来消息,不会有误。金陵太守谋逆,自立为王,金陵暴发瘟疫后,令人封死金陵莫府的各处大小门,一只苍蝇也飞不出,他想困死四舅一家。”
金陵太守自称是金陵王之后,娶金陵王的外孙女易香芝为平妻。易香芝对莫氏有恨,定是将恨意发泄到莫四舅一家身上,无藉口还好,有了下手的机会,易香芝定不会心慈手软。
莫氏与莫三舅感情最好,其次便是莫四舅,莫四舅一生,出手阔绰,爱做生意,尤其享受那种大把赚钱,爽快喝酒、吃肉的生活。他始终开始,钱财之事,去了还能再挣。
莫四舅与莫三舅兄弟二人相携相伴多年,一个留守在家打理庶务,一个就在外奔波赚钱,两人配合得最是默契。未曾分支时,莫三舅便是莫四舅的智囊,时不时与他出主意。
莫氏这几十年能顺风顺水,亦是他们配合无间,共同经营的结果。
第535章 仇恨()
莫氏这几十年能顺风顺水,亦是他们配合无间,共同经营的结果。
“早前,四舅一家未染瘟疫,深夜时,趁莫府上下众人睡熟,有人将两具染上瘟疫的尸首抛了进去。上个月,天气炎热,虽只一夜,四舅母与几个仆妇染疫,成善公主与四舅只当她中了暑气”
莫四舅染疫,从诊出到身亡,不到三天时间,发作之时,已经难用药石控制,两个仆妇身亡后的晌午,莫四舅也咽气了。
莫四舅一死,金陵太守府就得了消息,派兵封死了莫府的大小门,严令若有人出府,就用箭射杀。
第二日,成善公主染疫身亡,未到天黑,一向身强体壮的莫十二郎也没了。
四舅母怕将病气过给儿子、儿妇,不许他们再接近自己的院子。
陈蘅道:“水帮会设法将表兄、表嫂从金陵莫府接出来。”
陈蕴想到太上夫人年事已高,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许又是一场打击,“算计四舅一家的,你怀疑是二舅的养女易香芝?”
“不是怀疑,而是她恨莫家,做这种事的人就是她。”
陈蘅不喜欢易香芝,与莫氏没有半分干联,却想成为莫氏最尊贵的女子。
“说是为了二舅嫁给金陵太守为平妻,这种藉口,恐怕也只二舅能行,仗着年轻貌美,又说自己怀了骨血,挑唆着金陵太守自立为王,还打着金陵王的称号,她的野心断然不小。”
莫氏与金陵王的后人,原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当初,莫氏的老宗主、太上夫人就想逼莫南赐死此女,可莫南却说应了芳华,要扶她女儿周全。芳华对莫南本就不是真心,利用之心更重,临终前说了几句好话,就让他心软,定要遵守承诺等云云。
陈蘅移着莲步,“恩将仇报,如此算计四舅一家,这个仇,我必报!”她突地转过身,“我已下令帝月盟弟子,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金陵太守与易香芝害四舅性命,我就要他们的命!”
“金陵郡暴发瘟疫,城中必乱!”
可这里离那里相隔一千多里之遥,近来永乐邑只出不进,就算自邑南关进来,必要半月之后才能进入永乐邑,否则,关隘必不会放人。
*
金陵城。
挂上金陵王府匾额的太守府内,天明之后就乱成了一锅粥。
昨天,就有传言,说太守城府发生了瘟疫,更有人说,瘟疫就是从那里发现的,更有人绘声绘色地描叙,说在一个多月前,太守府里送了两具尸体出来,症状正是瘟疫,这其中一个是府里的仆妇,另一个是某位夫人眼前的侍女。
许是怕传扬出去,谎称是打死的,实则是病死的。
愤怒的城中百姓连夜堵了太守府的大小门,更有城中义勇之士自发组建弓箭队,说一旦太守府内有人跑出,就用箭射杀。
太守用这一套对付城中的百姓,现在也有人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他。
而不远处的茶楼里,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冷冷地望着金陵太守府的方向。
“二长老,金陵太守开罪谁不好,却惹到了圣女。圣女令出,不死亦得死。”
二长老勾了勾唇,“你当圣女真是为了报私怨,她要的是金陵太守一职,金陵是江南中心,若是掌在我们水帮手里,将如虎添翼。”
水帮的帮主、四大长老,都不是真正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