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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蘅许是心事郁积,跳了一次荷花池,当天夜里浑身发烫,人更是昏昏沉沉,吓得莫氏搬到珠蕊阁里,指挥着莫春娘、杜鹃几个不眠不宿地照顾服侍。
半夜,府里请了御医,又是针灸,又是用帕子擦拭,近了五更时分,这烧方才压了下来。
天明时分。
陈蘅浑身酸软,她就是想做戏。
她是软弱小女儿,受了羞辱,自是承不住,少不得要自尽一回,以保家族声名,也是为了让世人可怜、同情她。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就是这个道理。
陈蘅一睁眼就见暖榻上躺着莫氏,心里一阵温暖。
莫春娘从外头进来,一见陈蘅启眸,惊喜地呼了一声:“女郎醒了!”
她的声音原不高,但还是惊醒了挂心女儿病情的莫氏,她突地睁开眼,扱上绣鞋几步就奔到了榻前,“蘅儿,你这是在剜为娘的心啊!你怎么就寻短呢”
几年前毁容那次,她就上吊寻短,还特意把珠蕊阁里的下人都支出去,若非莫春娘去厨房走到半道发现自己忘了带帕子,结果一回珠蕊阁就发现陈蘅吊上去了,吓了个半死。自那以后,莫氏就下了令,珠蕊阁里两个银侍女、一处管事仆妇,三个人必须有两个留在陈蘅的身边。
陈蘅含着泪,柔声道:“娘,他们委实欺人太甚了”
眼泪就滑了下来,化成了断线的珠子,不多时,脸颊就多了两条泪溪。
夏候滔与陈茉是真爱,他们只管凑对,为何要来算计她?
两人合谋算计她,待他们大计得成,却要除掉多余的她。
夏候淳与卫紫芙是真爱,她且要瞧着,看他们如何幸福恩爱。
前世时,太后、晋帝都未承认卫紫芙是明媒正娶的,最终只给她侧妻位分,可刘贵妃却承受了晋帝的雷霆之怒。
夏候淳娶卫紫芙,刘贵妃是同意了的。
刘贵妃甚至赞同夏候淳在大婚当日羞辱陈蘅来达到羞辱荣国府的目的。委实这些年,她受了太后不少排揎,她不能拿太后如何,却能报复太后的眼珠子、视作孙女般的陈蘅出气。
“别哭!蘅儿,你父亲、长兄会为你做主,你长嫂今儿一早就会入宫拜会皇后娘娘。”
谢氏是谢皇后娘家的侄女,十二岁后经常出入宫闱,是当成太子妃人选培养的,偏生谢皇后肚子不争气,连生三个都是公主。嫡次公主四岁染了天花夭折,长成人的只得大公主、九公主二位。
第25章 以次充好()
大公主在五年前已出阁,得嫁鲁郡士族之首的孔家嫡长子为妇,九公主比陈蘅还年幼一岁,最是活泼爱动的时候。
“阿娘,使人去五皇子府把我的嫁妆拉回来罢!卫紫芙这般待我,小心她拿了假物”
莫氏厉声道:“如若她敢这般做,为娘就能让她父亲丢了官身。犯下贪墨案子的官员若非你父亲一力保全,他当自己还能做官?”
夏候淳怎会如此羞辱陈蘅?
这背后的人还不是卫紫芙?
他们不念荣国府的帮衬,抢走陈蘅的未婚夫,让陈蘅出丑,损了这么大的颜面。
杀父仇,夺夫恨,此乃世间两大仇恨。
卫家能做出这种事,就得承受荣国府的怒火。
莫氏沉了一下,道:“邱媪,唤上你儿子、儿媳与可靠的仆妇去五皇子府,将嫁妆簿子带上,所有物件给我一件件地对。若你领回了假物,我定拿你治罪。五皇子的聘礼我们不要,分列出来,使人送到户部,就说是五皇子捐给慈济堂,请太后与谢皇后处置。”
夏候淳想保住这批聘礼,简直做梦。
他们还真当荣国府是任人欺凌的主,天下能欺他们的,唯有晋帝、太后,其他人——休想,欺他们一分,必还两分。
卫紫芙前世就用假货换了她的真宝贝,这一真一假的价值可是上百甚至数千上万倍。
这一回,她倒要瞧瞧卫紫芙还如何在五皇子府里张狂,还如何凭着她陈蘅的宝贝过得风生水起。
夏候滔想算计她,端看他这世还有没有本事?
前世时,她嫁给了夏候滔,也因着此,在今日两对新人入宫拜会时,太后对晋帝道“五皇子、六皇子娶妇成家了,再唤五皇子、六皇子也不像个事儿,陛下就给封个爵位罢。”
夏候淳一直以为,自己定会封个亲王,可最后却得封梁郡王。太后、晋帝对夏候淳拒婚又自作主张另娶新妇的事到底恼了、怒了。
夏候滔意外得封瑞郡王,凭着他不得宠的局势,就算封为候爵都是意外,全是因为他娶了陈蘅。太后心疼陈蘅,这才厚待夏候滔。
夏候淳后来无论如何努力,再没晋封亲王,一直到夏候滔登基,却因年少时几番欺负夏候滔,被夏候滔给记恨获罪。
邱媪领命离去。
近二百八十抬嫁妆,一件件的比对,委实够忙碌,还得防备旁人以次充好,辰正出的门,直至未正也不见人回来。
莫氏生怕陈蘅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一直守在她。
黄鹂人如其名,真像一只黄鹂鸟,去大厨房取点心回来,叽叽喳喳地将自己听来的新鲜事说了:“夫人、女郎啊,芙女郎还真是胆儿大呢!”
莫氏未问,只静静地看着陈蘅吃果片。
橘子、苹果被侍女们剥,或切成了薄片,用一根牙签插上,吃起来极是方便。
“今晨,邱媪不是带人去搬女郎的嫁妆,用南珠串成的南珠衫被换成了寻常的珍珠衫。当日入匣、装箱笼的可是邱媪和春大娘二位,邱媪、春大娘当场就不依,可卫女郎的陪嫁阿媪居然说没动过。”
(注,阿媪即“嬷嬷”的意思。)
“大管家不依,已报官。”
第26章 被换的嫁妆()
“大管家不依,已报官。”
莫氏心下冷哼,眼里流出一分喜色。如果不是她们一早就猜到,恐怕这会还真会吃个闷亏。“大户人家整箱笼、置嫁妆,可是要请中人、媒婆过目的。”
“夫人说得正是,大管家报官之后,请了媒婆和牙行的中人去瞧,说若他们拿不定,就请昔日掌眼的宫中女官作证。”
一旦宫中女官作证,五皇子与卫紫芙丢的人更大,这件事就会被太后与皇后知晓,若这二位说一句惩罚的话,两人都得受罚。
前世,陈蘅眼中无钱财,吃了这么一个大闷亏,觉得此事闹出来,会被人笑话她俗气,今生她却不会白白便宜了外人。
她家的东西,就算接济乞丐,也不会便宜卫紫芙、陈茉之流。
黄鹂道:“牙行与媒婆到了后,都说昔日装匣的是粒粒饱满、匀称,颗颗都像豌豆大小的南珠,又用金丝银丝织就成的南珠衫,不是用几百两银子就能买到的寻常珍珠衫。”
女郎与夫人早就猜到卫紫芙会打偷梁换柱的主意,现下可谓证据确凿。
莫氏道:“莫松是珠宝铺子、古董铺的大管事,有他和邱媪掌眼,定不会弄错。”
以邱媪的性子,被人欺到头上,也不会给对方好看。邱媪原就瞧不惯庶出的三人,这回她原就带着没有错也挑三分错的心思,现下真是被换走真宝,哪会放过对方,还不得闹得流言满天。
卫紫芙、夏候淳昨日行事没给荣国府留颜面,她自是不会给他们留脸面,能闹多大闹多大,能让他们多没脸就闹多没脸,反正坏的是他们的名声。
黄鹂又道:“大公子、二公子这会子正在前院查点嫁妆。二公子听说卫家居然照着女郎的嫁妆置了一批假货,已骑马带人闹到卫府。”
这不仅是闹,而是带了几个嘴皮麻利的仆妇去卫府大骂。
既然要闹大,不妨撕破脸皮。
陈宁不当他们是亲戚,他们也不屑再心软不舍,索性往后不来往。
几个仆妇站在卫府将卫夫人给自家女儿置了与蘅女郎一样的嫁妆给骂出来,当然,蘅女郎的嫁妆多是当年陈留太主的,他们置的岂能相比?
她们的口才甚是了得,说得活灵活为,仿佛跟真的一般,又说陈留太主的南珠衫硬是换成了价值几百两银子的低等珍珠衫,其间价值悬殊数百倍,居然还想用假货换了真宝去
仆妇的叫骂声中,卫家给卫紫芙置假货,又故意拖着夏候淳,让他在大婚当日拒婚,就成了卫紫芙颇有用心的算计,一方面想得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一方面又想偷换陈蘅的嫁妆,一时间,卫紫芙的名声落到了谷底。
待夏候淳回府时,荣国府的仆妇、管事下人们还在,正在为几十抬的低廉之物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