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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梅红身影一顿,忍着发怒的冲动,对身后的侍女说:“这两个小酒鬼又是从哪儿弄来的酒?”
侍女一怔,略带迟疑道:“大概是谷主埋在梅树下的陈年女儿红吧!戏少爷这两天一直带着那小孩在梅林里转悠。”
“哼!反了天了!”口中怒斥着,脸上却挂着无可奈何的笑。美眸不经意一抬,刚巧看到从少年身上爬起来的小男童,醉醺醺的大眼睛竟然直直的望了过来,带着复杂难懂的光芒。
她便好奇的走过去,蹲下笑问:“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小小的脸庞淡漠无波,清澈的眸光中却耀映着诡异的冷芒,直直的望进她美丽的双瞳中,迷惘道:“我看见了。”
她微诧,“看到什么了?”
稚嫩的声音像被什么操控了,蛊惑的念了出来:“我看见你嫁给了一个穿黄衣袍的男人,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眸中闪过惊愕,她一愣,随即笑了,“臭小子,醉糊涂了说梦话吧!”
不动声色的起身,瞥眼一瞧,肉股股的小脸蛋又重趴回到少年胸膛上,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梦呓昵喃:“戏子哥哥,我们再喝……”
小少年睡梦中突然一掌挥出,大叫:“阿不快跑!”
她失笑,足尖轻点,如燕般掠回到侍女近前,梅红色的蔓带在空中一甩,平静的湖面立时荡起一股汹涌的波浪,铺天盖地的灌溉在岸上,飞溅起层层水花……
画面骤转——
陡峭的崖边寒气逼人,阴冷的诡月散溢着碜人的残光,把漆黑的夜色映照的宛如凄谲的鬼域。他幼小的身子被狠狠的扔在了崖边,单薄的亵衣顿时被强烈的朔风灌的狂肆飞舞,他猛地环抱身子,瑟瑟发抖,惊惧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慢慢走来的女子。
她穿着皓白的裘袍,袍尾绣着梅影绰绰,腥红的犹如暗夜中飘浮的血渍。
冷月下,她的笑容透着嗜血的残冷。“小孩儿,还记不记得,你两年前说过的一句话?”她勾唇邪笑,步步紧逼。
脚下一个踉跄,他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的回头一看,空旷的崖下深不见底,薄雾氤氲,冷气直浸骨髓。一扭头,惊恐的眼神对上一双近距离放大的丹凤眼,那双眼弯了弯,诡谲的宛如幽灵,“恭喜你,答对了。”
蓦然起身,她居高临下的逼视他,笑靥魅惑,柔细的声音带着堪堪爆发的肃杀:“承你吉言,我冷亦秋有幸嫁给北国最尊贵的男人,还一次孕育两胎,独霸后宫,盛宠不衰。”
他冻的快要麻木,但还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他本就异于普通的婴孩,长大后,他的洞察理解力更是远远超过了同龄的孩童。便是这大冷天的被扔在这个狼烟袅袅的鬼地方,姑且还能撑住。
她的魔音又在旷野中飘起来,“那么,不如你再给我瞧瞧,还能看见什么?”她不期然,弯腰与他对视。
还是那双美丽的凤目那样近距离的放大过来,他直直望进两道深深的旋涡里,倏地一惊,稚嫩的声音突兀的掀高:“你——会——死!”最后一个字吐出时,一阵风急遽掠过,瘦弱的身子被腾空一拎,两条小腿疯狂的踢蹬。
女子眸光骇冷,一出手,强势的压力集聚于掌,五指一屈,直扣他细小的脖颈,“咯”的一声脆响,她阴冷笑了,“未卜先知呀!哈哈……果然是个好东西,难怪宇文恪那老贼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与其将来让你落入奸人之手,为祸人间。还不如我亲手了断你这条小命,死的痛快一些!”
脸涨的通红,他拼命的扭打着脖子上铁箍般的手,苟延残喘的喊着:“你会死!”
435。第435章 东方14()
陶醉心里一团乱麻,过去所发生的种种攒积在脑海里,令他头痛欲裂,闪烁的眸光中似隐忍着强烈的痛楚:“大哥,我想知道,二哥是怎么死的?”
“二弟?”被他这么突然一问,司马骏野有些发懵,吞吞吐吐道,“二弟他……不是小时候高烧不退才……”
一声苦笑,陶醉突然感到眼前的一切虚无缥缈,反倒是儿时兄弟嬉戏玩耍的画面愈发的清晰真实,恍惚间,他眸中的悲伤现出了一丝绝望:“不,二哥……是被杀……”
“什么?!”
……
是夜,夜凉如水。 ()
静寂的寝室内光线微弱,依稀可辨出一张卧榻,一个老人浑身僵硬地躺在上面,双目似开似合,嘴巴煽动着,仿佛正在梦呓着什么。
一道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床边,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如同鬼魅般令人心生惧怕。
陶醉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形同枯槁的老人,漆黑如夜的眸子情不自禁辗转出莹亮的光芒,他喑哑地唤了一声:“爹……”
司马亮立刻转醒过来,睁开一双涣散的眸子,呆呆地望着立在床边的男子,突然,他心一阵猛烈的疼,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呢喃出声:“锐……锐儿……”
陶醉忙拉住他的手,跪在床边,破天荒泪如雨下:“爹,你告诉我,二哥……二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司马亮似乎早已意识到什么,微亮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去,难过地别开脸,就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悲痛地直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爹到底还要瞒着孩儿到几时?”陶醉笃定地看着他,誓要问清缘由,“不管真相有多么残酷,孩儿真心希望爹能够如实相告!”
司马亮看着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老泪纵横:“锐儿……锐儿……”
记忆如泛滥的潮水,淹没了夜的黑……
三十年前,党羽众多的宁丞相权倾朝野,几乎可以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宁婵娟却从小身患奇症,更有道士曾预言,她活不过七岁,而那一年,她刚好七岁。
于是,在这个苦命的孩子七岁诞辰前的几个月里,体弱多病的她再也不能下床自由行走,宁丞相几乎****以泪洗面,到处寻医问药,后来,他终于找到了当年那个道士。
道士告诉他,只要能挖来一颗七窍玲珑心,再以天山雪莲和千年灵芝为辅助药引,以三昧真火熬上七天七夜,喝了它,便能去百病,甚至延年益寿。
提到雪莲和灵芝,宁丞相一点也不担心得不到,可是,到哪儿去找这么一颗七窍玲珑心呢?
后来道士掐指一算,说那司马家的二公子天赋异禀,刚好就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结果可想而知,当时的司马家族尚未得到陛下重用,以宁相在朝中的地位和权势,就算光明正大地要了司马亮儿子的命,那也是绰绰有余。
当年的司马二公子也尚且**岁,虽然还只是个小小的孩童,但却是三兄弟中最乖巧懂事最有才情的神童,尤其对待唯一的弟弟,他表现得比大哥更像一个兄长。
小时候的司马锐调皮捣蛋,每每都是二哥护着他,甚至心甘情愿替他受罚,他也习惯粘着二哥,两人的感情无比深厚。
可是突然有一天,二哥……死了。
当时年幼的司马锐只是以为哥哥生了严重的病,何曾想到,就是宁相,他后来尊敬的岳父大人,亲手挖了哥哥的心,救了后来他钟爱一生的女子——宁婵娟!!!
呵,真是讽刺……
夜深人静,唯有低低的啜泣声分外清晰,陶醉紧紧攥着父亲的手,满心悲痛难以抑制,潸然泪下:“爹……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早点把真相告诉我……爹……为什么……”
“孩子……”司马亮的声音沙哑无力,但他还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表达了出来,“告诉你又能如何?你还那么小……可是等你长大了,爹想告诉你的时候,你已经爱上了那个宁婵娟,我看到宁相那么器重你,看到你那么尊崇他,难道……我还指望你会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不……我知道你不会……但是爹咽不下这口气啊!所以……将计就计……假装不知当年之事,获得他的信任,然后……咳咳……”
话说到此,司马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五官扭曲,像是忍受着强烈的痛苦,悲恸哭诉:“我……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不得好死……抛弃月儿……只是因为……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我司马家的子孙,身上流着他们宁家的血啊!”
“爹……”陶醉埋下头,满心纠结无言以对,只能化作软弱的泪水,来倾诉这一生的疲惫。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因果循环。
宁相惨无人道,可是爹呢?
这个人世间,